谢琰,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喜好诗词歌赋,善著文评说,迁秘书丞,掌朝廷文籍等事宜,行事以忠贞干练著称。
谢琰此刻在梦境中正摇头晃脑地吟诵着绝美诗句,时而又听对坐之人口出妙言,时而双方上下对句拼凑出一首令人拍案的完整诗词。到了兴致渐浓之处,又端起酒杯把酒言欢。
“冯小兄,为兄刚才的诗句如何?”谢琰笑问。
冯小兄急忙起身恭敬作揖叹道:“实在让人回味无穷!谢兄真乃诗仙下凡,令常人羞愧无比自叹不如。竟然将飞鸟比天凤、凡木寓为神树,实在妙不可言!小弟真是佩服之至!”
谢琰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吟唱起刚才的诗句,竟然将诗词与音律暗合得天衣无缝……
此时已到傍晚时分,一阵凉风吹过,谢琰不得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急步蹒跚至厅堂,只见父亲与堂兄依旧商谈着什么。
“父亲,冯小兄呢?”
谢安不经意看了谢琰一眼并未作答,谢玄此时回道:
“无始小兄去往驿站邮寄信件已外出多时,想来也该回归了。贤弟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是否不胜酒力?”
“无始?原来冯小兄字号无始!”
“瑗度,以后喝酒勿要过急,你已经迁至秘书丞,掌朝廷诸多文籍,性子怎还是如此急躁,如何使得?”谢安有些不悦地说道。
谢琰失去了往日对父亲的谦恭,反而长叹一声:“我一定错过了什么!”
谢琰呆呆的望着冯雁曾经坐过的地方一声不吭。谢安此刻更加不悦了,冷哼道:“瑗度!”
谢琰醒过神来赶紧向父亲作揖:“孩儿知错了。只是可惜啊,难得碰上冯小兄竟然喝醉了?嗨!脑袋真是不争气!”
谢玄听了笑道:“贤弟所言差矣,喝醉并不怪你。听冯无始说此酒度数高三度,那么一碗下去不醉才怪。”
“多少三度?有如此浓烈的酒水?”谢琰不可思议地惊道。
谢安与谢玄均好笑摇头,不过想到酒水竟三度皆狐疑起来:“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酒!究竟从何而来?难道真是神人所赐?”
如果冯雁在此一定会大喊一声:“来到喜欢玄学的时代真是太好了,找个借口都这么顺理成章,不用遮遮掩掩。”
谢琰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坐在堂兄谢玄身边细细问起三人刚才的所言所语,并要求一字不可缺。谢玄无奈只好一一道来,谢安似有所想的,也静静的听着……
讲道一半,忽然,谢琰又大呼小叫起来:
“什么味道?如此之香郁?”
……
给王羲之邮寄完信件,请四大天王、老钱、店铺伙计一起吃了个饭,天色已大暗,冯雁这才赶往谢安家处。
“这个形象代言人必须请到!”冯雁兴奋地想着……
“哦?”
“果真?”
“天呐!”
“冯小兄真是天人下凡不成?竟有如此想法?堂兄还有别的吗?”
……谢琰的惊呼声不断响起。
“哈哈,谢兄终于醒了。”话音未落,冯雁的身影已经进了厅堂。谢琰抬头看去,惊喜的站起身走过去拉住冯雁道:“可是回来了,为兄有许多话想与你探讨。”
“好说好说。”冯雁随口应付道。
“贤侄,邮寄信件要如此长的时辰?”谢安微笑问道。
“叔父,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冯雁兴高采烈的走过来作
揖叩拜。
“这是何意?晌午不是刚分开吗?”谢安、谢玄同时愣住。
“叔父,侄儿明日想带你去个地方!必有惊喜。”
“何处?”
“去了您就知道了,呵呵。”
“冯无始,不可孟浪,在叔父面前直言相向。”谢玄愠怒道。
“谢将军明天也得去,去了定有精美之物相赠!”
“你小子究竟有何玄机?”谢玄好笑道。
“相赠之物为貂蝉牌香水,与赠给叔父的那瓶相比虽显不足,但也不错。”
“哦?当真?”谢玄有些意动道。
“明日一去便知。”
“带上我!”谢琰急吼吼嚷道。
……
睡了半宿,冯雁睁开惺忪的双眼,很艰难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昨晚被谢琰拖着聊了半宿,快至拂晓才睡去。
昨晚谢琰主要是询问冯雁与父亲、堂兄所谈之言,本来缠着谢玄已经问过了,可谢玄对冯雁的话语也是一知半解又不敢叨扰父亲,谢琰只得再次问向冯雁。更主要的原因是父亲与谢玄讳莫如深的表情让谢琰深感好奇。
冯雁咬牙跑了一圈回来,洗漱完毕用过早膳,这才兴致勃勃地带着谢家三人去往了北边的郊坛所在。距离百步之遥,几人同时听到了鸣锣击鼓的声音。走到近前,只见条条彩绸从屋顶垂落下来,晋隆店铺的两边,摆满了众多插满鲜花的竹篮。而门口由两名伙计横拉着一条二丈长的红色彩带,中央处有几个硕大的用绸缎编成的花朵。
老钱一看冯雁带着几人过来,急忙对着门口熙熙攘攘看热闹的民众叫道:“请各位让让,我们东家来了!”
众人扭头看去,一个个惊叫出声:
“哟,这不是侍中大人吗?”
“听说升任司徒了,应该为司徒大人才对。”一名中年人插话道。
“好像辞让了,侍中大人来此作甚?这家商铺竟有如此脸面请得侍中大人亲临?”
“是啊,来头不小啊?”
“难道这家商铺是谢家开的?”
“旁边那个是谢公子吧。”
“那是建武将军谢玄,听说镇守广陵郡,旁边那位才是谢公子。”
“最前面那个是谁?未曾听闻啊。”
……围观的民众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老钱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心中暗自惊喜,同时感佩:“二当家真是神人在世,竟真的将谢安请来了。这就是昨日二当家说的什么代言人?这脸面可够大……”
冯雁请谢安几人走在红色彩带前站定,笑嘻嘻道:
“叔父,晋隆商铺开业有个仪式,只要用刀子割开彩带即可。”
“叔父?”老钱、王人一听这个称呼顿时傻眼了,什么时候二当家变成谢家的人了?
“哦?此乃何意?”谢安问道。
“只要割开彩带就意味着您会有好的彩头。”看着谢安不解的神情,冯雁继续解释道:
“叔父,听一位白胡子老头说过,新店开张,只要您割开彩带今后必定逢凶化吉、喜事连连。一般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但,您是侄儿的叔父,这个彩头必然让您得之。”冯雁厚着脸皮忽悠道。
“冯小兄,此言当真?我兄弟二人也想得之。”谢琰嚷嚷道。
“没问题,站在叔父两侧即可。”冯雁咧着嘴、露着两排大白牙笑道。
……
谢安居中,谢玄与谢琰相傍两侧,冯雁与老钱站在外侧,每
人手持一把利刃,在王叫一声:“开!”之后,同时用力割向彩带。在绸缎编制的花朵未落地之时,王二六带着几名伙计便手脚麻利得接住了。
剪彩完毕,先让伙计堵在门口防止人群拥入,冯雁带着谢安几人进了商铺。
“没想到商铺竟然如此陈设?”谢琰惊叫道。
“嘿嘿,谢兄,如此陈设是为了让客人近距离接触到商铺货品,待看仔细后再决定购买与否。晋隆商铺的货品皆是精巧之物,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真金不怕火炼。”
“冯小兄,此句说得精妙。酒香不怕巷子深,真金不怕火炼,好句子!”谢琰睁大眼再次惊叫。
冯雁对着谢琰拱了拱手致谢,继续说道:
“叔父,坛中所盛之物为酒水一斗,酒囊中为一升,按照不同颜色又分不同度数。其中红色坛子为十度;棕色为二十度;黑色为三十度,另外……”
“昨日的酒水三度!在何处?”谢玄插话问道。
“哎,世间只此一囊啊三度的酒还没有酿制成功,因此没有此物。”
“那为何昨日能喝到?”谢琰也疑惑道。
“白胡子老头送的。”谢安颇为古怪的说了一句。
冯雁掩饰住尴尬拿起瓷瓶装的香水再次介绍道:
“此物便是貂蝉牌香水,采用茉莉花酿制而成。味道清淡幽香沁人心脾,
绝对是妇人最爱之物!这个呢,叫香皂,说起此物更为不凡!听闻妇人大多用汤米或皂荚洗脸,不仅对皮肤有损而且味道难闻,而使用西施牌香皂能彻底解决这一问题。不仅洗得干净无比而且清香扑鼻,实在是居家旅行之必备宝物……”
当冯雁亲自演示将背包背在身上后,众人更加叹服!
“诸位,此背包可跨在肩膀亦可背在身后,不仅携带方便还可释放双手用作他途。每个背包有环扣相缚,不用担忧所携之物掉落,实在是跨时代之精妙之物。而这些不同式样的箕畚、箩筐、竹篮、竹篓等皆是竹条编制,可盛放粮食、衣物、花草等各色物品,干燥透气、提携方便,实乃古今罕见之佳品……”冯雁眉飞色舞唾沫乱溅地挨个介绍着,而众人皆是一脸兴奋之色,听到兴致之处更是拿在手里不断摩挲。
谢安把玩完手中物品,一眼看到竹床、竹椅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嚯……”谢安不禁舒服地轻吟出声。
冯雁嘻笑着凑近言道:“叔父,这张竹椅不错吧!不贵,只有三百钱而已……”
“看来无始贤侄所言非虚啊,晋隆店家确实令人惊喜。有汝之后辈贤侄,吾甚感欣慰。依稀记得贤侄曾言:以后好吃好喝定及时孝敬,叔父心领了,知道贤侄孝心一片,但怎忍再次破费?可惜叔父今日囊中羞涩,只怕要与此等美物失之交臂喽……”谢安悠然地坐在竹椅上摇头叹息。
“嘿嘿,这个叔父真会说话,不愧为一代名相,连讨要东西都说得这般委婉又不失体面!”冯雁暗乐。知道谢安肯定喜欢上了这些货品,冯东家大手一挥叫道:
“将店中物品每样选取一份送到我叔父家中!”
“好嘞,伙计们一起帮我搬上马车。”听到冯雁叫唤,王即窜了过来。老钱此时正在冯雁身后,听了冯雁的话语心脏猛地一颤,顿感一阵肉疼,一扯冯雁的衣角低声焦急说道:
“二当家,每样选取一份可值不少钱银啊!”
“别小家子气,请人代言不用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