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的牵个猴,瞎子腰里别本书,玩心不改,多此一举!如果真是那老东西找了过来,此等把戏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前辈此言差矣,我反倒觉得林天所做可圈可点。”
“你又是谁?现在的小孩子都有多嘴的习惯么?”
“晚辈若竹,不仅是多嘴,我还需要提醒前辈一句,如果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合作便无从谈起!”
“我需要和你们合作么?”
“那如果我们现在就离开您又会选择去哪呢?”
“你……伶牙俐齿,二百年前这天下是我纵横的战场,现如今只要我愿意它便还是我的战场!”
“那您怎么想着到这来,怀念?还是孤单?曾经的英雄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两种可能,要么全天下就只剩下您一位,要么就是还有一位比您要高,至少您认为的确有这么一位。不知晚辈说的可有道理。”
“……有没有道理先放一边,我看你现在就是在找死!”
面对赤焱,若竹心中早有定数,当一开始他与叶藏光出来的那一刻,看着叶藏光气定神闲的表情便知事情谈得还算可以。不过赤焱的为人若竹很是清楚,从师傅百万金的身上或许就能看到一些痕迹,这种人习惯于高高在上,发号施令,即便有再多的道理也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别人说的再好也都是烂菜,只有挑挑拣拣的份。如果换做是两国相争,有如此君主并非就一定是坏事,至少他的进取心是无人能及的。只是眼下的形势可并非如此,先不说这邢明是好是坏,正在暗中做着如何打算,赤焱对他很是忌惮这绝对是事实。另外虽然说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只不过二百年匆匆而过,赤焱之前言道这里还可以作为他的战场也只是说说罢了,否则干嘛出来的时候便选择了消失,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真正的霸主。对于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形势,不及时的给予当头棒喝,日后即便合作起来也是诸多掣肘。叶藏光不会说出这种话,因为他必须要把自己放在和赤焱等同的位置上,那么就只能由自己来说……想的虽然很清晰,但当真正看到赤焱咄咄逼人的表情时若竹仍不禁后退了一步。如果师傅那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柄剑,让自己看清那其中的锋芒,赤焱的目光就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火海,除了猩红的一片便只剩下死亡。
站在一旁的叶藏光见赤焱此种状态,即便之前讲说的再明了也难以确定下一刻会不会出尔反尔,尤其是当面对若竹这种有思想的人,不好说是否就会触动了赤焱这种更擅长打杀之人的底线。
“前辈!若竹是我过命的兄弟,您如此不容其他人说话,后面如何合作?”
“我是看你小子说了几句人话才勉强答应你,别以为我赤焱就得靠着你们。想当年我面对的都是你们的师祖、师尊,打得他们落荒而逃、溃不成军。今日,就凭你们这些人难道就能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么?想是一回事,信又是一回事!识相的就赶紧带我去见你说的那个什么邢婆婆,老乞婆说的似模似样,我赤焱倒要先会会她……”
对于赤焱的话语,叶藏光也表示很无奈,跟这种人说话必须要有充足的心里准备。听上去好像谁也不在乎,实际上是被那一怕逼出来的,所以多少带着一些歇斯底里。
“好吧,已经失去的找回来也是变了模样,何必强求。兄弟们,一场偶遇或成必然,如此我们便陪同赤焱前辈走上一遭,只管赶路不问其他……”
叶藏光的嘱咐很明确,一路之上大家贯彻的也是非常彻底。原本就跟这赤焱无话,何必自讨无趣,动不动还要受到生命的威胁……一路之上倒也平和,这样一群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开阔地,尤其是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赤焱。
松林阁,还是那么的一尘不染,看上去即便千年不扫依旧如初。五蹬的台阶青石铺就,赤焱迈上了第一级脚步突然停住了,这略微的一个停顿不禁令二次造访此处的叶藏光等人都觉陌生,或许是内在的不凡成就了其外在的恒久,内里一动直刺人心。
赤焱的第二步说什么也没迈出去,额角麻痒之感才知何为神奇的汗水。能将凶名贯通天地的赤焱逼迫到如此程度的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此一家,就连赤焱自己都怀疑二百年前怎么就把这里给漏了……
“老乞婆,你这是唬人的么?”
“说话嘴巴放干净一点,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撒野的地方。其他人先都进来,我与此人门前叙话……”
赤焱的双眼已经瞪到了极限,三寸多长的火苗不断从眼中喷薄而出,随着大家逐渐从其身旁绕进松林阁,台阶已经化作滚滚的石水,只是那一步终究艰难……
“老乞婆,你给我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毁了你这宅子!”
“你若毁得了便也由得你,只恐怕天下都不在你眼中,我这松林阁却是你的遗憾。给我退了下去!”
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似是曾经来过,却没有留下丝毫可以追溯的痕迹。赤焱也是不行,除了感觉到自己体内古荡的火之力一瞬间出现了被压制的情况以外,整个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英雄不能装死,跌倒了赶紧爬起来。
“你这可是待客之道么?”
“想要我老婆子待客,你得先把自己当个地道的客人。”
“我就迈了一节台阶……”
“只是这在普通不过的动作到了你脚下却成了无名的恨,我的门若是不能把你这股毫无理由的煞气挡在其外,也就算形同虚设了。”
这话深深刺痛了赤焱的心,曾经无往不利的自己又岂能被几句话、一道门击垮。自己的确心中有恨,若要恨就恨它个天昏地暗、神鬼同嚎,一直等到享受人神共拜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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