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漫天白雪纷纷扬扬,毫无休止,浩浩荡荡的队伍踩在漫天白雪之中,恢弘而大气。
柳妃坐在软轿之内不断地给南皇熏着暖香,南皇则是闭目养神,随着轿子的轻摇,晃似乎睡的相当的熟。
轿子外的轩辕锦鸿却连一辆马车都没有,跟一众太监一般,双脚行走了十几里路了,而且他衣着单薄,露在外面的肌肤早已青紫一片,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被南皇捏出来的。
南皇有癖好,众人心照不宣,只是看着轩辕锦鸿的时候表情厌恶,怜悯又嫌弃。
轩辕锦鸿早已对众人的态度熟悉而习以为常,他只是一直都垂着头,一步又一步地踩在了雪地里,较为其他人,他的行动显得更加困难,一来是因为全身上下总是旧伤未愈,又被南皇折腾出了新伤,拖着残败的身体,他觉得每多走一步,全身上下的五脏六腑就撕裂般的疼痛,而身上的那些皮肉之痛,他已经毫无知觉。
二来,身上单薄的衣服不足以避寒,寒风呼啸,他的手脚已经开始麻木,能够往前走,只是凭着本能。
三来,为了担心他逃跑,脚上重重的镣铐更是加重他的负担……
他终于不堪重负倒在了雪地上,前面的丫鬟因为轩辕锦鸿的突然倒下,惊呼出声,原本假寐的南皇也被就此吵醒,疏忽一双清冷而狠厉的眸子突然展开,柳妃心头一惊,撩开了软娇上的帘幕,沉声道,“瞎叫唤什么?”
那丫鬟自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慌张张地说,“他……他……他晕倒了!”
柳妃蹙眉看着轿子旁的晕倒过去的轩辕锦鸿,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都遍布着丑陋的血痕和难以祛除的疤痕,唯有一张脸光洁无瑕,可那又有何用,此刻也被冻的毫无青紫一片,墨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腰间,宛如丧家之犬。
柳妃秀气的美眸嫌恶地蹙起,她本欲要让人用水将他泼醒,但想到此刻南皇还在车上,并不是她可以做主的时候,她又敛起了厌恶,满脸担忧地转过头去对一脸阴沉的南皇道,“陛下,轩辕锦鸿他,不知何故晕了过去……”
柳妃对轩辕锦鸿无法有好感。
她永远不会忘记以前在青楼的时候,他哥哥轩辕锦泽对她做的事。
她受尽苦楚,一心想要留着清白的身子给她未婚夫,可轩辕锦泽不顾她的哀求,强行要了她的身子。
是轩辕锦泽毁了她的一生。
是轩辕锦泽逼得她走投无路误入南国。
是轩辕锦泽凭着自己的喜好,胡乱杀人,她的爹娘,她的兄弟姐妹,她的三族……全部都是被轩辕锦泽残忍杀害的。
她的一辈子都被轩辕锦泽给毁了,她怎能甘心。
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报了这个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是天凤国的皇帝,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所以她只能再次进入青楼,靠着自己的美色,魅惑身世显赫的达官贵人,以得到权力。
她付出了那么多,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终于爬到南国柳妃的位置,本以为……
本以为她可以借南国发兵天凤国,为自己,为死去的亲人报仇,没想到……
没想到还没等她坐稳柳妃的位置,天凤国就已经败了……
而轩辕锦泽……也失踪了……
她报复不了轩辕锦泽,自然把怒气发在轩辕锦鸿身上。
“不知何故?”南皇冷哼了一声,微微摆手,“将人给拖上来。”
整个队伍因为轩辕锦鸿的晕倒,而全部停了下来,柳妃不明白南皇这番是何意,她以为以南皇的性格,会直接将人给暴打一顿给打醒,没想到会是叫上车来。
柳妃向来不会当面忤逆南皇的意思,相当懂得察言观色,这也是她可以在南皇身边呆上这么久的重要原因。
“陛下,他一个贱婢一身恶臭,若是拉上了车,不免会脏了您的龙体……”
南皇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让你们将人给拉上来是都没听到吗?”
很快两个侍卫将犹如死尸一般将轩辕锦鸿给抬到了车上,果然一股腥臭瞬间跟原本而熏香融为一体,极是难闻。
“将人给弄醒?”南皇又是淡淡地吩咐,大拇指和食指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的白玉戒指。
柳妃只能无奈拿出了帕子裹在了指尖上,使劲推了推轩辕锦鸿,只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显然轩辕锦鸿是被冻晕过去了,加上身体本来就弱,此刻哪里是这般叫就能叫醒了的,南皇根本就是在为难于她。
每触碰一下轩辕锦鸿,柳妃心头的厌恶就逐级攀升,他是他的弟弟,如果他现在不是南皇的男宠,她早就杀了他了。
几次三番,轩辕锦鸿都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南皇突然开口,“柳妃,你这是太温柔了,这样得叫到什么时候呢?还脏了你的手……”
柳妃微微侧目就看到了此刻南皇的眉目之间染上的一丝笑意,那笑容不达眼底,她跟在南皇的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笑容其中的寓意,每每党南皇以这样的笑容的时候,那么便表明他心中早已产生了狰狞的心思了。
这是在给她特权?她巴不得。
柳妃心中冷笑,案台之上的茶壶正冒着袅袅余香,一看就是极为滚热,她修长的玉指直接拿过那茶水便浇到了轩辕锦鸿的身上,顺着他醇弱的肩膀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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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白烟在轩辕锦鸿的身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滚烫的开水和受伤的肌肤相交融发出的声音。
轩辕锦鸿此刻正在美梦之中,他没久没有这么长又这么安宁的一场梦了。
仿佛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他的家,皇城内外,他自由自在,他享受着锦衣玉食和众人的呵护与尊重,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哥哥,父皇母后都在,他们都对着他温柔地伸开了手,叫唤着他的名字,鸿儿,鸿儿,过来……
他咯咯咯地笑着伸出了手,朝着他们走去,突然他们的笑容尽褪,换上了一张狰狞而恐怖的脸,渐渐的扭曲,而后变成了南皇和柳妃的脸,他们手中拿着烙铁,朝着他的脸伸去,他想要闪躲,想要奔跑,先想要逃离……
可是却怎么都动弹不了,他像是被困在一方天地的困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烙铁降落在她的身上。
“不……啊啊……疼。”巨大的疼痛落了下来,嘶嘶地抽痛着他的皮肉和精神。
他希望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屈辱和痛苦都是一场漫长的噩梦,只是这场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很快就被打碎,全身的滚烫的撕裂的疼痛让轩辕锦鸿强行醒来。
他殷红着眼看到了眼前的柳妃和南皇。
南皇依旧姿态闲适地躺在了软塌之上,手中是一个香炉,正抱着取暖,而柳妃的手中则拿着水壶,纤纤玉指却将这滚烫的水浇到了他的身上,轩辕锦鸿这才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巨大的疼痛,顺着肩颈处一直蔓延到腰身。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皆来自于这两人,他每天最为恐惧的就是对贫贱的习惯,这比让他死还要可怕,如果安于贫贱,那么他便彻底地丧失了反抗的心,他不能如此。
他们加注于他身上的一切,只要他有命活着,就会双倍甚至十倍的还给他们,让这对狗男女也尝尝苦头。
身上的被滚烫的开水浇的疼痛瞬间将他给包围,他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他知道自己千万不能晕死过去,不然他们还有千万种办法,更加残忍的办法将他给弄醒……
忍住全身上下撕裂的疼痛,他闭了闭眼,强自忍住,下唇因为隐忍而被他自己给咬破了。
“醒了?”南皇不咸不淡地说,整个人依旧姿态慵懒,双眸微微眯着,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轩辕锦鸿不想应南皇的话,他在他们的眼中早已是贱骨头,他不过是供他们玩乐的宠物,他唯一可以维护自己所剩下的不多的尊严,就是无视他们的恶性。
“胆子愈发的大了,不听话的宠物,是会让我伤心的!”南皇突然冷笑了一声,俯下了身子,一把捏住了轩辕锦鸿的下巴。
南皇看上去面无如常,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话,指尖的力道却是半点都没有松弛。
轩辕锦鸿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跟刚才柳妃那一壶的开水比起来,下巴上的这点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他只一双眼冷漠而无神,仿佛对南皇说了什么压根并不关心,对疼痛也毫无感觉。
如此这般,自然是愈发激怒了南皇,南皇脸上的一丝淡然散去,换上了很辣,朝他的下半身扯去,巨大的疼痛从他身下撕裂开来。
他的双瞳瞬间收紧,巨大的痛楚呼啸而来,被南皇捏着的下巴开始剧烈的颤抖。
不,应该说是全身都抑制不住地轻颤,虽然他面上如常。
南皇,今日总总,我轩辕锦鸿不会忘,如若有一天,我定当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你,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酸楚的泪水迅速在眼眶内密集,将原本就殷红的一双眼更加的触目心惊。
南皇总是知道他的软肋,既然他不怕疼,那么他便攻击他的尊严,他让他失去一个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在所有人面前贫贱如同草芥。
外面的几个侍卫通过这帘幕看到这一幕,每个人眼中都情绪各异,各怀鬼胎。
轩辕锦鸿无暇去一一扫视众人此刻看他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他耳边无声,却又似乎又所有人的不屑的冷哼。
正对面柳妃却是目露深深的不屑和厌恶……
南皇对于他的反应相当的满意,冷哼了一声道,“下次跟你说话你还敢这般?信不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场活春宫?恩?”
这话从南皇的口中说出来,平淡而自然,轩辕锦鸿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南皇也绝对做的出来。
轩辕锦鸿敛下了眉目,没有说话,全身的颤抖并没有停止半分。
“在附近找处地安营,真是扫兴!”南皇吩咐道。
两个侍卫得到吩咐,对着长长的队伍吹响口哨,所有的人便各执己事。
南皇又冷眼扫了眼轩辕锦鸿,从轩辕锦鸿的身边走了过去,柳妃也紧跟其后,却是生生从轩辕锦鸿的身上踩过去,轩辕锦鸿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再呼痛一下。
因为轩辕锦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玩弄的心过去了,那他便是又多活了些时日
许久,疼痛久久未散,巨大的疼痛让他不断的出汗,冒出来的汗珠很快就变成了冷汗,冷热交织,轩辕锦鸿知道这是因为肌肤被烫伤的原因,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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