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他这是何意?
想要让我从奴婢升级为宫中的娘娘么?
还是他仍想纳我为妾,我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
抬眸看向窗外,己到午时了,我便放下手中书卷,并未直接回他的话,只道:“午时到了,太子爷该用膳了,奴婢去给太子爷传膳。”
我寻了个机会出了殿,在面对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我终上不知如何作答。
出了殿,一路走至膳房,心里仍还是反复的回想着他的话。
正在心不在焉之时,身边窜出一个声音,“姐姐,我来帮你。”
我微微一怔,敛回了思绪。
“我还端得起,就不劳你大驾了。”
我看了锦儿一眼,将食盘端了起来,直接出了膳房。
她一路跟在我的身后,“姐姐这般与我生份,就不怕惹人生疑?”
闻言,我脚下一顿,心下一转,朝身后的她转了身,将手中的食盘全都推至她的手上,笑了笑。
“我还真累着手了,那这些就都麻烦锦儿妹妹了。”
“姐姐你……”锦儿面容一怔,咧着嘴接过我手中的膳食。
我朝她眨了眨眼,便调头就离去,不管身后的锦儿是何表情。
总之,我此时就不想看见她,一想到她是有心机的跟在我的身边,骗了我这么久,我的心里就难受,见到她更加难受。
眼看离祭祖之日不到五日,也不知战天齐是否将火药一事安排妥当,还有他留着的一颗丹药是要做什么?
难道他还想要冒险前去祭祖,若是这样的话,那祭祖之日恐怕就要热闹了。
“在想什么呢?”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我的脚下。
我连忙转身,一张俊颜映入我的眼中,竟是战天睿。
我连忙垂眸向他行礼,“见过九爷。”
“数日不见,看来这礼数倒是学了不少,至少这礼行得有模有样,也不会摔倒了。”他面上带着笑,伸手向我,将我扶了起来,“起来吧。”
我微微往后稍退了一步,想起那日在亭间之时与他相见的一幕,我在心底小心的提醒着自己。
我微微扬了扬眉,“还不多亏了九爷,若不是九爷上次拨刀相助,奴婢这会儿怕还在倾和殿受教呢?”
“怎么会是本王对你拨刀相助,本王只是看着不顺眼罢了,那日在八哥的书房看见了你,你现在可是在八哥书房当差?”他面上仍是笑着,眸中的清冷今日看来,似乎稍候淡了些。
我微微点了点头,答了他的话,“奴婢的姑夫想让奴婢与太子爷书房中的影儿姑娘学些礼数,便让奴婢去了太子爷书房里当差奉茶。”
他笑着微点头,一步走上来,侧身望了望不远处的书香殿,这才说道:“八哥可是个难伺候的主,还习惯么?”
我抿唇再次点头,“挺好的。”
他眸光不离我,反而看得更沉了些,只闻他问我,“方才见你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因他的问话,我一时忐忑不安,方才心里的万千思绪立即袭上心头。
一时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微微静了静心,这才淡然的回了他的话。
“没多大的事儿,这女孩子家家的难免会有些心事,不劳九爷费心了。”
他也淡然的笑了笑,并未在意我的话,只道:“若是有困难,或不顺心的事,就来找本王。”
“谢九爷。”我微微笑着侧了身。
“八哥的伤可好些了?”他又问我。
我点头答话,“好多了,这会儿怕是在看书,九爷要去见太子爷么?”
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往书香殿走去,见我跟上,忽而他又转了身,道:“你就不用跟着伺候了,本王去看看八哥便走,你还可在此偷偷懒。”
我一笑,便止了步,战天睿调头便走开了,目送着他的背影入了书香殿,总感觉现在的战天睿多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那种感觉怎么也说不上来。
“姐姐……”身后有人轻拍了我一下,引得我一颤,回头又是不愿看见的人。
我恨恨的白了锦儿一眼,“你又跟踪我?”
我面色微微一沉,敛了敛面上的笑意,“姐姐能不能不把话说得这般难听啊,我是来陪陪姐姐的。”
我不屑锦儿的话,不语也懒得看她。
她这会儿又呢喃一问,“方才从这过去的可是九爷?”
我没好气的只道四个字,“明知故问。”
锦儿看了我一眼,浅浅勾了一丝唇,像是试探之意的与我说道:“姐姐,这九爷可不比太子爷差,虽是个闲散王爷,但也家底子不薄,至今仍无妻妾,姐姐不妨……”
她的话还未完,我便瞪眸出声打断了她,“我看倒是你迷恋上人家九爷了,若真是这般,我倒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摆脱你。”
锦儿面上微现一丝不悦,抿了抿唇反问了我一句,“姐姐仍还是不相信我?”
我朝她微微一笑,“要我相信你,你就证明给我看,不要成天总跟着我转。”
锦儿的眸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一瞬间垂了眸道:“姐姐现在不理解我,我不怪姐姐,姐姐的很快就会知道锦儿说的都是实话,也会很快会知道,我为何要成天跟着姐姐转?”
语罢,锦儿转身离开了,残阳下的身影有些决绝,还有些傲然,那丝傲然竟让我一时之间觉得似曾相识。
夜色逼近,窗外的天气也发生了变化,白天阳光明媚,而此时却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随风而飘落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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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微颤的烛光下,映衬着我与战天齐两道身影。
他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因不能下地,只能将小桌子搬至床榻之上,供他书写。
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写着什么,我立在一旁,为他研着墨,距离虽近,但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写着什么?
想着明日就是祭祖之日了,战天齐留着那颗丹药是想要明日服下去祭祖,与五爷六爷来个面对面的解决。
“听说你也会识字?”战天齐的一问突然而来。
我一怔,连忙敛回思绪,朝他轻点了头,一笑道:“在西北之时念过几年书。”
他顿住笔朝我看了一眼,垂眸继续写着之时,又问了一句,“都读过些什么?”
我细细的在心里琢磨了一番,那姜夫人的娘家也并非都是乡村中的无知之人。
说到底童馥华的家中也算得上是中等富足,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一场生意败了下来,双亲遭债主逼死,就连童馥华也被迫卖进了青楼。
我也是正是因为这点才选中童家,从而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想想童馥华也是识字之人,我边研着墨,边淡淡的笑了笑。
“奴婢虽说现在举目无亲,可双亲还在时,家里也时常给奴婢弄些女戒,女训之类的书卷来读,不过奴婢不大喜欢,读了也等于白读,不过一些字倒还是识得。”
他又抬头,微微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停下手中的笔,将手中的一封写好的书信收了起来。
我便上前将床榻之上的桌子搬了下来,只见他将方才写好的一封信压至枕头下,便微微躺了下去。
“夜深了,你也回屋去歇着吧。”他看着我说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替他理好被子后,只留下一盏守夜灯便离去了。
这才欲要带上殿门之时,耳闻身后一丝动静传来。
我心头一怔,连忙回头,应声望去,是内室传出来的动静。
我连忙掀帘而入,只见刚放好的床缦己被散落在地上,床榻开始不止颤抖着。
战天齐怎么了?
我扯开床缦,只见他紧紧的捂着胸,手暴青筋的扶着床榻边上,他在忍痛地喘息着。
他抬眸看向我,咬了牙,面容惊现剧烈疼痛,冷汗不停地从额上淌落,他的胸口好似在狡痛,又好似有万千刀子在割着生疼。
我不知所措地扶起他,手触到他的脸颊,脖子,但觉得指尖下一片冰冷而潮湿。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我,身子己然冷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不住的颤抖,就连双唇也开始变得紫青。
寒毒,一个念头直入我的脑中,他体内的寒毒发作了。
药,他的药,我记得他只要服下纳兰珞的药便可安然无事。
可是药在哪里?他把药放在何处了?
“药呢?”我急切的朝他问道。
他抬起颤眸看着我,却不语,只是紧咬着紫青的双唇。
“药在何处……你是不是又忘记服药了?”我心神慌乱的喋喋问着。
他颤抖着手指着我的右侧道:“在……在……右侧柜子里……”
我闻知,连忙放下他,起身去右侧柜子里取药,打开右侧柜子。
我记得他治寒毒的药是用蓝色药瓶装着的,我便很快替他找到了药。
倒出蓝瓶中的药丸,倒了一杯温水送至他的面前,“药来了,快服下……”
待他服下药后,他躺在床榻之上闭了会儿目,一瞬间他的面色也开始恢复了一丝血色,就连唇片的颜色也在慢慢的恢复。
待他深呼吸了口气,面容的血色己恢复了大半,他微微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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