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缩回了手,又抿了口茶,“我家那口子与你家老八不一样,我们两小无猜,私下定了终身,当时确实是他许诺于我此生不再纳妾,我才应允嫁他,我本就不是好斗之人,这府里若是再添些女人,我这没心没肺的哪会是她们的对手呢?”
随即六嫂也缩回了手,目带疼惜,叹了叹道:“在这深认之中,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们,其实想想,蝶衣你现在状况倒是比我当时还要糟糕。”
六嫂话中的意思己经很明确了,战天齐与纳兰珞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宫中的小姨,华府的双亲也是心知肚明。
我久久的沉默,心里要说没有一点的触动,那是绝无可能,毕竟,这个男人是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六嫂说的可是珞儿姑娘?”我心有余悸的一问,又暗自笑笑,笑容有些牵强。
六嫂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沉吟片刻,再次叹了叹,“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家八爷自小宠她就宠得紧,这父皇母后也喜欢她,大家想来他们本是一对,可不知为何,这嫡世之位却换作了你,那日在宫中,珞儿也是气不过,多喝了几杯。”
“瞧我尽说些不该说的”六嫂也知道自己有些话说得多了,随即有丝勉强的笑了笑,转开了话题,“对了,太子妃那,你去过了么?”
“还没有。”我摇摇头轻叹。
“我想你去也不合适,听说你归宁一事,也取消了。”她又轻轻的握了我的手。
这次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最期盼的日子除了大婚之日,那就是归宁之日了。
顿时,我替自己感到悲哀,大婚之日遇刺,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归宁之日无情禁足,入宫见礼还落得一顿莫名的羞辱。
“这八弟也真是的,过门这么些天了,也没让你回娘家一趟,可是想家了?”六嫂握我的手紧了紧。
我微微敛回了万千思绪,只能找了个借口,“八爷最近工务缠身,我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向他开口。”
我这话刚落,忽闻一阵急切的叫喊声,“王妃,不好了,小郡王又晕倒了。”
随即六嫂握着我的手一松,她跌跌撞撞的寻着声音跑了出去。
我不明这是怎么回来,连忙随五嫂起了身,问道:“五嫂,发生了何事?”
五嫂面上满是担忧道:“我们边走边说吧,方才这奴婢口中晕倒的小郡王,是府里的嫡出郡王,从小体弱多病,六弟妹入府早,当时生这嫡子之时是早产,还大出血,后来还落下个终身无法生养,接下来的几年,府里的妾世也纷纷有了儿女,若不是有这个嫡子护着六弟妹的嫡世之位,只怕早让这府里的妾世挤退了,最可惜的是,近两年来,这嫡子的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了,就连纳兰大人也是束手无策。”
“诊出是何病?”我寻着五嫂的步子向前赶着。
“体弱才多病,身子老养不好,也可怜了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五嫂一声叹息,拉着我入了内。
这还没入内室,就听见六嫂颤抖的声音,“纳兰大人,我儿他……”
“王妃且莫着急,小郡王的病情己经稳定了,这是药方,劳烦王妃让人去取药,每日服用二帖便好。”说话的应该就是纳兰珞的父亲了。
据说是朝中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掌管整个太医院,宫中皇上的身子固然也离不开他。
“多谢纳兰大人。”
纳兰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恭维的对我和五嫂行了礼,没有多说,便离去了。
在那一瞬间之时,我发现他看了我一眼,却停留短暂,现下我顾不上去猜测他那短暂的眼神是何意?
“六弟妹,辰儿怎么样了?”五嫂一个跨步抚上了六嫂的手。
“纳兰大人说病情己经稳定了。”六嫂焦急颤抖着手替昏迷的儿子擦拭着额头。
我几步走近,眼见离我一步之遥的床榻之上正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孩,面容苍白,就连唇片之上也未见一点血丝,病容之上的眉头紧紧的,痛苦的皱着,我不禁内心一阵颤粟。
我微微俯下了身,压低了声音问道:“六嫂,辰儿这次晕倒可是第一次?”
六嫂摇了摇头,洒泪言道:“不是,生辰儿之时不到七个月,他还才成……人形,所有太医都说他……活不成了,我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意孤行之下,硬将他捂在怀里整整一夜,突然……他有了动静,他在吸奶,太医说辰儿有希望能活下去,只是未足月,自小体弱多病,一着凉便会发烧,而且严重时还会晕倒,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我真担心辰儿他……”
六嫂实在说不下去了,我看见了她面颊上不止的泪水,这是一个辛酸母亲无能为力的伤痛。
“六弟妹,你这么爱辰儿,辰儿一定会替你争口气的。”五嫂握紧了她的手,轻轻的安慰着,现在的六嫂与辰儿都需要勇气和支持,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五嫂,你在这陪着六嫂和辰儿,我去取药。”
我接过六嫂手中的药方,只觉得手上的药方无比的沉重,在这深府之中,每个女人心中都有难以倾诉的苦,表面上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其实备受重重压力与苦楚。
辰儿是六嫂的希望,是六嫂的命,更是六嫂去争去夺的动力,她倾尽全力也要守住她的希望,守住她活下去的动力。
回府的路上,我的情绪完全受到了影响,想要掀起帘子吹吹风,却让我又一阵睹心。
我看到战天齐与纳兰珞同出一个叫做丁香苑的地方,还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扶她上马车,这样看上去,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正好印证着这八个字。
“小姐,别再看了。”云雀嘟着嘴拉下了车帘,面上满是不悦。
而我却浅浅的勾起唇角笑笑,“你也看到了?”
云雀又揭开帘子白了车外一眼,怒道:“这纳兰姑娘可真不知廉耻,谁都知道小姐与爷新婚不久,她竟然这般引人注目的与爷出双入对?还要不要脸了?”
“只是郎有情,妾有意罢了。”我淡淡一语堵上了云雀的嘴,她越在我耳边唠叨,我就越反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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