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珠笑道:“妹妹,皇宫中未必有什么好,那些个规矩太束缚人,我答应过你,晚上带着你和大姐姐一起去看烟花,那可比皇宫好玩多了!”说着对她使了个眼色。
顾颖珠顿时会意,转怒为喜,道:“谢谢二姐姐,二姐姐最好了。人好心好又有才华,也难怪连贵妃娘娘也对你亲眼有加。”这时候她倒是不吝啬讨好的谄媚之词了。
顾妙珠听得心里高兴,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来插在她头上,笑道:“妹妹也很漂亮,配上这发簪,就更漂亮了。”
把顾颖珠乐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地道谢。
只有赵琴心和顾汐语各自无语,这支发簪也就是一支普通的金色,值不了几个银子,顾妙珠若真有心,她头上的那支珠钗才是上品,可就这么一支普通的金簪,她就成功地收买了顾颖珠,由此可见顾颖珠的眼界有多浅。
得了顾妙珠的好处,顾颖珠自然要做指哪打哪的打手了,当下便得意地一扬眉,道:“二姐姐,你可是凭着真本事得贵妃娘娘看重的,京城里可没有几个比得上你。”
顾汐语唇角掠夺过一丝笑意,顾颖珠果然是长进了呢,即使开始做别人的枪,也知道暗箭伤人指桑骂槐了,不再明刀明枪来了。
不过一个小女孩的话她可不会放在眼里,不就是说她只是仗着嫡女的身份没有真本事吗?若是她和顾颖珠据理力争,那才是掉价。
顾汐语不接茬,顾颖珠想挑起的争端也没有挑起,又接到自家娘亲的一个警告眼神,她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顾卓阳昨日不见人影,今日倒是风度翩翩地出现,他本来长相多半像孙芳玥,倒也英俊,加上一身锦衣华服,也算人物风流了。
中午果然是一场大的家宴,也算是团年宴了,顾汐语走上桌一看,顾柏杨,孙芳玥,赵琴心,王秋月,顾卓阳,顾妙珠,顾颖珠,顾岳都在,桌上却只有一个空位了,那是给她的。
顾汐语脸一沉,道:“谁排的宴席?”
顾宏道:“大小姐,是在下排的!”
顾汐语并不落座,只是道:“再加个座位,加一份碗筷!”
顾宏有些摸索不着头脑,道:“这……大小姐,这刚刚好呀!”
顾柏杨看着顾汐语,若有所思地道:“汐语,你是觉得今年该为你娘留个位么?”
顾汐语淡淡地道:“我娘已经不是顾家的人,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位置,我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过份要求?”
这宴席一切都是孙芳玥安排的,虽然是顾宏排的宴席,却也是得了她的指示和首肯,此时见顾汐语发难,她首先就不满起来。
虽然顾汐语这段时间不像以前那样,面团一样可以任她撮圆捏扁,但此时这不分明是在下她的面子吗,她顿时也不乐意了,脸色不好地道:“大小姐,这大过年的,你就别故意为难了。这么排着有什么不对?”
顾汐语冷笑一声,道:“看来在你们面前的你们才记得,不在你们面前的,你们就忘了。你们忘了,我可不敢忘。他毕竟是顾家的嫡子,是我的亲哥哥!顾大管家,你连顾家的嫡少爷位置都能忘,我看,你这管家的权力够大的!”
顾宏一听,顿时抹了一把冷汗,他排座席的时候,是按人头排的,顾桓不能回来过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自然没有排他的座席。
此时顾汐语拿这个说事,这可大可小,顾桓是嫡子,年宴理当有位置,虽然人不在不排也可以,但既然顾汐语较真,那就得排。他忙道:“我是疏忽了,我这就加一个座位。”
孙芳玥听她一口一个嫡子,一口一个嫡少爷,听得刺耳无比,她的儿子顾卓阳,是长子,又因顾柏杨没有嫡子,且是一品武侯的关系进了凌云学院,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嫡子来,顾卓阳的地位大大地受了威胁不说,而且也十分尴尬起来。
可是,她也知道顾汐语这是有理,只是她不服气,自然不能让顾汐语就这么达成所愿,当下笑道:“大小姐,二少爷不是不在家吗?这排着一个空座位也不大好!”
顾汐语看她一眼,道:“不管他在不在家,他的地位不容人轻慢忽视。他是我亲哥,他不在,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顾桓不管怎么过继,还是赵琴心的儿子,所以,对于顾汐语这么维护顾桓,赵琴心当然不会有什么话说,顾颖珠得了顾妙珠的金钗,虽然几次跃跃欲试想要帮顾妙珠这边,但是被赵琴心严厉的眼神给压制下去了,她只小声地嘀咕道:“那明明是我亲哥!”
不过这满席的人都只当没有听见,顾桓过继到正夫人名下,那就是嫡子,再是她亲哥,名义上也嫡庶有别了。
顾柏杨坐在桌前不动声色地看着,也不说话,看不出喜怒,不过可以看出他并不生气。
孙芳玥咬咬牙,却仍是露出一个笑脸来,道:“桓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然不会轻慢了他,再说他不在,没给他排座位而已,怎么能算是委屈呢?再说,人不在不排座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王秋月突然轻嗤一声,笑了一笑,那笑声里满透着讥讽。
孙芳玥正心里恨恨,听了这一声笑,着实恼火,瞥了她一眼,道:“四妹妹也有话说?”
王秋月轻笑道:“我也觉得,不排座位倒也不算委屈。”
孙芳玥没料到王秋月竟然会向着她说话,脸色缓和了下来,笑道:“四妹妹说的是!”
王秋月接着道:“不是有句话叫人走茶凉吗?这二少爷不在家,自然是想把他忘了就忘了,想不记起就不记起,又有什么了不得?不要说不排座位了,赶明儿找个错处,让他在族谱上除个名,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不是不在家么?”
听了这话,顾汐语差点笑了出来,这个四姨娘啊,这是又不想让一家人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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