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咲乐纠结一番后,还是选择了听话回去。
看着男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佐藤英介长呼一口气,进了河久家的门。
希望不是什么鲜血淋漓的惨烈景象。
尖叫声是从后院发出来的,他赶到时,名为柯南的男孩正围着大半截还埋在土里的尸体转来转去,另外三个则是围着河久母子不停的安慰。
看得出来,很熟练。
他上前揪起柯南的衣领:“报警了吗?”
突然被拎起的柯南一懵:“佐藤叔叔?”
“嗯。”他应和一声,转而看向尸体。
看起来是个男人,更多的就不清楚了,他不擅长这些。
当年在警察学校的刑侦课程他可是低空飘过,现在十几年过去,早就忘得彻底了。
“已经报警了,应该马上就可以到。”毕竟这里离警视厅并没有很远。
他把柯南丢在一边,和身旁的一群人混在一起:“那就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来的是极其眼熟的目暮警官——这种社死的经历他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被盯着的目暮警官:“咳咳,佐藤老弟你也在啊……”
“嗯,刚好路过。”
空气又凝滞了下来。
一旁的松田阵平看着这奇怪的氛围,戳了戳忙着问询的高木:“这是怎么了?”
“啊,这个啊……”高木涉支支吾吾,背后宣扬别人黑历史什么的,他实在做不出来,只能挑挑拣拣,给当时恰巧不在的前辈讲了一下美化的版本。
然而再怎么美化也改变不了这是个社死现场的事实,松田阵平可以轻易的想象出当时是个什么场景。
他毫不留情地笑出声:“你也有今天啊!老头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佐藤英介转头一看,不出意外是他的曾经的冤种学生。
“几年不见,还是不会说话啊,松田。”佐藤英介说道,“完成你的理想揍到警视总监了吗?哦,忘了,你连我都打不过。”
松田阵平不甘示弱:“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老、头、子。”
佐藤英介脸一黑,他才三十七!哪里老了!
两人虽然针锋相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其实关系不错。
对于佐藤英介的过去一直颇为好奇的柯南凑了过来:“松田警官和佐藤叔叔认识吗?”
“啊,那老头是我警校时的教官。”
教官?也就是说佐藤英介原本也是警察。
所以是因为太久没用枪所以没有茧子?
“你很好奇?”松田看着眼前的男孩,因为之前几起案件,他也发现了这个男孩不同于同龄人的聪慧,“那你自己去问好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佐藤英介的过去,依鬼冢教官所说,这家伙虽然偏科,却也是当年那一期中的佼佼者,结果却落到这个地步……
他看了看一旁明显在看戏的男人。
完全就是个颓废大叔嘛。
“松田,你在那做什么!”
“是是是。”他揉了揉柯南的头,“你加油,小侦探。”
柯南:“???”
经过初步的拍照留证后,尸体被小心地挖了出来。
是一名男性,大概三十来岁,根据河久夫人的只认,正是他的丈夫,河久先生。
“你是说他在出差后就没有回来?”
“是的。”河久夫人哭着说道,“原本是说出差三天,结果就没有回来过了,我还以为他又跑去哪个朋友家了……”
“河久先生经常不告知你去朋友家吗?”高木涉兢兢业业的做着记录。
“因为出差后会有一天的休假,他经常去朋友家喝酒,喝醉了就干脆不回来了。”
“那最后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
“是五天前,他说要去出差,之后就没有见过。”
五天前,出差三天,休假一天,这样算的话“失踪”也就只有一天,没有察觉也很正常。
警方推测的死亡时间是两天前的夜晚,也就是河久先生出差结束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你在家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的,我在哄美奈子睡着后就回了房间……好像是有听到狗叫声,但当时太累了,没有注意……”
回到客厅——为了避免孩子们接触案发现场,他们被赶出了庭院,柯南看着一旁乖巧蹲坐的金毛,若有所思。
说起来,这具尸体也是刚刚它趁他们不注意挖出来的。
“美奈子前天晚上有听到小金在叫吗?”
“前天晚上?”受了惊吓的女孩缩在金毛犬身边,小声回应,“有,我还想出去看看的,但房间不小心被妈妈锁住了。”
不小心锁住?
这未免也太巧了。
“目暮警部,根据鉴识结果,死者是头部遭受重击昏迷,之后被活埋至死。”
活埋?!
河久夫人的脸霎时变得苍白。
松田阵平看着她这副表情,明白了什么:“你以为你不小心将他打死了,所以将他埋在庭院?”
“不!不是我!我不想杀他的!”河久夫人崩溃地大喊。
但这反而坐实了她的罪名。
事情真相大白,大致就是河久夫人失手打晕了河久先生,以为自己杀了人所以将“尸体”埋在庭院。
掩盖的土层有再次翻动的痕迹,或许那只金毛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要送走。
没有花里胡哨的手法,没有让人吐槽欲飙升的误会,没有日常的三选一,案件就这样进入尾声。
居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就连柯南都是一脸茫然:这就破案了?他还什么都没干啊!
“那么,还请河久夫人和我们回警视厅吧。”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对于嫌犯他们是不会就此放过。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那个男人让我这么做的!”
男人?
“什么男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河久夫人哭喊着,“是他让我把尸体埋了的!是他说他已经死了的!”
“你先冷静一下。”目暮警官说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
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
出差结束的河久达康大半夜回了家,带着满身的酒气。
河久夫人见他这副模样,连忙锁了女儿的房门。
她太了解她的丈夫了,清醒的时候对妻女百般呵护,让周围的邻居们无比艳羡。
但一旦喝醉了,那便是凶恶的野兽。
从她怀孕后,他其实就已经开始戒酒了。
她以为以后可以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
直到三个月前,他又一次醉醺醺的回来。
此后喝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她只能尽力遮掩着他的暴行,维护着这个脆弱的家。
这样一直坚持到了那天晚上。
在男人的殴打下,她终于禁受不住,拿起一旁的金属装饰物,击中了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立时倒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呆立在当场。
犬吠声惊醒了她,她回过神,客厅的落地窗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
穿着大衣的男人站在窗前,故作惊讶的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男人用平静的语调说着可怕的话,“打扰您弑夫了吗?真是抱歉。”
“不,我不是!我没有!”她慌乱地否定,甚至无心计较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这样么……”他慢慢踱步到了河久达康的身边,食指探到了鼻子下方,“可他已经死了,你就算不承认也没用。”
她的大脑唰的一片空白。
“现在毁尸灭迹还来得及……你这院子里应该有空地吧?”
“我……我……”
“我记得你还有个女儿?”
“!!!”她终于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不必那么紧张。”男人说着安慰的话,脸上却不带任何的笑容,“我只是被派来杀河久达康的而已,既然你已经替我完成了任务,我也该走了。”
“这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可怜的夫人。”他这样说着,“祸不及家人,我还是守规矩的。”
男人走了,一直充当背景音的犬吠声也停了。
只留下惊慌失措的女人,机械地按着男人的话语将“尸体”埋藏。
……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脸色凝重起来。
祸不及家人,是极道组织的“道义”。
“那个男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目暮警官问道。
“嗯……大概二十五岁?黑色短发,带着点天然卷……”河久夫人说着,眼神向着某人身上飘去。
事实上不只是她,这描述未免太过熟悉,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致地转头看向某人。
松田?万众瞩目?阵平:“喂!你不会记不清了就随便找个参考对象乱说吧?”
“不……不是的!是真的很像!”她之前看到这位警官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松田阵平顿了顿,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墨镜:“有多像?”
河久夫人的双眼陡然瞪得老大,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就凭这表现,不用说也知道真的很像。
松田阵平笑了:“你确定他真的有二十五岁?”
???
这话是什么意思?
柯南仗着小孩子的身份毫不避讳地直接开口:“松田警官是认识那个人吗?”
“谁知道呢……”他将墨镜重新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