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特别的漫长,风吹着欧阳和月发冷的身体,她摇晃的如同是枯树上随时会凋零的落叶。
米粒儿和老太太太累了,她们两个人靠在一起,躲在巨石后面已经睡着了。
疲惫的神态,狼狈的面容。
天色渐渐亮了,东方已经开始发白,欧阳和月靠在树干上,两眼空洞无神,泪水却悄无声息的滑落。
累,和孤独,是她此时此刻心情的写照。
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上,果真还是要孤身一人面对一切。
脑海里还有王碧落笑着跟她说话的样子,王碧落是个漂亮的女子,看起来也不像其它亲戚那样,呱噪不看,毕竟还是个个县官夫人,说话做事,也都很合欧阳和月的心意。
她甚至都觉得她在这一世,是可以有亲戚的,是可以有朋友的,是可以用心去交流的。
上一世,她的亲戚有富甲一方的商人,也有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但是不管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她一直觉得那些亲情一点儿都不牢固,她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她不想要那样的亲情。
原本以为逃离了上一世的怪圈,在这一世,她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亲情的温暖,没想到,当头重棒,竟然是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惊喜。
这一夜她觉得十分漫长,不只是因为恐惧,其实恐惧最后已经完全被失望取代了,她心中更多的是不满,是难过。
她给了对方伤害她的能力,是因为信任。
鸡叫了三遍了,天亮了。
天边的白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演变出一轮红日,而是一直就那样阴沉着,太阳根本就没有出现。
大风刮的树叶到处乱飞,枯树枝互相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有一些风穿过山林发出呼啸的声音,宛如厉鬼啼哭。
“主子,您没睡吗?”
米粒儿揉着惺忪睡眼,看着呆若木鸡的欧阳和月,她被风吹起的一片树叶打到脸上吵醒了,看到自己的主子呆呆的样子,她有些担忧起来。
脸上的表情有些自责,或许她不该沉沉的睡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太太被米粒儿吵醒了,昨天晚上跑的太急了,她毕竟年纪大了,累的睡过去,睡得也很沉。
“没事儿。”
欧阳和月心中的痛,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更不会在现在表现出来,她不该让老人家,担心,不该让米粒儿自责。
昨天晚上能够逃出来,也幸亏了她们两人的陪伴。
“主子,不知道山下什么情况。”
米粒儿有些担忧的掠过巨石,看向山下。阴天雾气重,山下的情况根本就不明朗,不知道昨夜一战,剩下的到底是谁的人。
欧阳和月也想知道,只是此时她更想赶紧回宫,她要将王碧落全家都抓来审问,那个李思贤别想脱了关系。
“公子?公子?”
就在此时,山下传来了喊叫声,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却可以听得清楚,是有人在喊公子。
老太太上前一步,听到了一声喊叫声,顿时眉开眼笑,“我儿子,是忆儿。”
米粒儿赶紧朝山下看去,果然看到他们的人正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喊着。
“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米粒儿挥舞着自己手中几乎脏成黑色的手帕,高兴的喊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一共二十三个,一个活口没剩。听长忆说,原本他们也想抓几个活口的,只可惜他们见无路可逃的时候,一个个都抹脖子自尽了。
“皇妃,奴才没用,没能够留下活口。”
一群侍卫跪在欧阳和月面前,一个个的也十分狼狈,经过昨夜一战,他们的身上都沾染了血渍,衣服也有被刀划破的,也有受了皮外伤的。
保护了她,难道还要受到惩罚吗?欧阳和月知道自己不是在那种冷酷的环境中长大的人,自然也不会做出那种只顾自己利益,不顾他人死活的事儿。
更不会分不清赏罚。
“起来吧,有没有活口都不重要了,但凭他们身上佩戴的令牌,我就可以治他们的罪。”
欧阳和月主意已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动摇她的念头。
“可是主子,您仅凭一块令牌是不能够服众的。他们可以说是别人栽赃陷害啊?”
米粒儿有些急了,她虽然不懂什么,但是在宫里头待的久了,很多事情也还是知道一二的,见多那些个被治罪的罪臣是怎么,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的。
“没关系,发现令牌的事儿,回宫就要撒布出去,到底是不是李斯贤做的,我希望他能够证明给我看。我需要他自己证明。”
欧阳和月心中已经认定是顺安府做的了,剩下的就是顺安府自己解释了,结果是,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这个黑锅他都要背着。
出了这种事儿她也没有心情去看雪了,原本该是米粒儿很高兴的事儿,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都不高兴。
跟着她的主子,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出生入死,而且还是主子保护了她。
因为护驾有功,欧阳和月特意给长忆放了三天假,希望他能够在家多陪陪他母亲,还给了他一些钱,帮着村子里的人修葺一下房子,那天晚上砸坏了村里不少的东西。
回到宫中,欧阳和月才知道苏南歌那个家伙,竟然打着出去找她的幌子也出宫了。
“给本宫派人找回来,不能让陛下在外面出了什么差池。”
欧阳和月自己差点儿被害了,可不能让他也出事。
说什么也得派人找他回来。
不过,如果她知道,此时苏南歌在做什么的话,恐怕也就不会这么着急找他回来了。
毕竟此苏南歌非彼苏南歌了。
在京城最好的青楼前,苏南歌流连忘返,他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人,武素和孙良。
孙良是个太监对那些事儿肯定没什么感觉,可是武素是个正常人啊,他羞于看见那些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大冷天的竟然只披着薄纱,露着个大胸脯子还觉得很美。
走起路来,腰都快要扭断了,说话声音嗲到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走,进去看看。”
苏南歌可对古代的青楼好奇极了,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这次终于有机会进去看看了。
武素打着寒战,好像很冷,“公子,这不合适吧。内个……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啊。”
他是想说皇妃根本不可能去青楼里啊,再说了一个国君凭着宫中的那么多妃子不要,竟然来这青楼,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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