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将他往外推,“沈廷钧,有些事情,再一再二,是绝不会再三再四的。柳烟那一世,经历了太多的苦楚。绘稷山一死,明镜湖二死,到三死的时候直接灰飞烟灭。”
“你想说什么?”沈廷钧警觉的看着她。
玉烟冷了小脸,“我只要皇上一死!没有我的允许,你若敢心软帮他,那么你的后半辈子就去抱着老虎过吧!”
门砰的一声关上,沈廷钧后退一步,身形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沈廷钧就望门,忍不住长叹一声。
回头,就看到韩松正看着他。红豆绿豆也正低着头,身体抖啊抖,分明是憋笑的动作。
韩松道:“爷,她……”
沈廷钧一摆手,制止他说话,“回去收拾吧!明儿一早先去状元府,探探谢曜那边的口风。”
“是!”韩松目送着沈廷钧进了书房,这才转身,却没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到了薛梅的房前。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薛梅不看他,而是看向主屋,淡淡道:“她很特别,是不是?”
韩松道:“至少她在王爷心中是特别的?”
薛梅道:“那你说,是她本身特别,还是因为她是主子的妹妹才特别?”
韩松道:“过去的一个多月内,她一直都是王妃的妹妹,可是,她那个时候特别了吗?”
“说的也是!”薛梅也砰地关上门。
韩松呆愣在原地,抬手挠挠头,一下子陷入了茫然。
书房里的沈廷钧却再也绷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过去一个月内的柳雪,不言不语,以泪洗面,整日里把自己关在谢府之中,如同受到伤害的蜗牛,怎么也不肯把触角伸出来。
现在的柳玉雪,就算呆在姚泽樟身边,面对着清白和死的威胁,都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更有甚者,公然跟他叫板,踩压,威胁,都绝不在话下。每每挠的他心痒难耐,却又乐此不疲。
她说他贱性,他不否认!
他就是喜欢她在他面前的那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个样子,独一无二!
到了现在,那个名字已经含在嘴中,呼之欲出。
就差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了。
可是,这层窗户纸要怎么破?她为何不跟他表露身份?
观望就代表着不信任!
莫非是她刚才吐露的原因?她以为他还是站在皇上一边的,所以,才要故意排斥他?
看来,她的心中对皇上的那口怨气,如果不正确的引出来,怕是要迁怒到他头上呢!
她的烈性,他已然领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是香消玉殒了,到头来却还是要不给他留丝毫的痕迹。
宫门前的那一把火所带来的疼痛,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尝第二次了。
所以,他必须得好好想一想了。不为别的,只为下半辈子不抱着老虎过日子。
玉烟一早醒来,习惯性的喊声:“忍冬!”
跑进来的却是红豆,“小姐,您醒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
“哦!”玉烟无精打采的应一声。
一切都得慢慢的习惯!习惯没有忍冬的日子,习惯自己只有十二岁,更得习惯自己与沈廷钧的新的相处模式。还有就是,要习惯这两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丫鬟的伺候。
玉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任凭红豆给她梳复杂的头型。
绿豆打了洗脸水进来,放下后,迫不及待的说:“小姐,府里昨夜又出事了?”
玉烟意兴阑珊道:“这府中还能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的?”
绿豆道:“南院昨夜又出事了!”
“南院?”玉烟闻听,整个人立马来了精神,“莫不是又被人给放火烧了吧?”
红豆道:“不是吧?这王府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要不然,小姐劝劝王爷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吧!”
玉烟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烟住进西院,西院一把火给烧没了。
柳雪住进北院,北院一把火也给烧没了。
她刚开口要住进南院,南院若是再没了,这京城的大街小巷怕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明明是人祸,却让风水成了替罪羊。看来,可怕的不是事实,而是事实揭示前,人心的揣摩啊!
红豆就手足无措道:“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玉烟止了笑,“绿豆,你快说!南院怎么了?”
绿豆道:“南院倒没有着火,但昨夜却莫名其妙的塌了。好在,没有伤着人。”
“塌了吗?”玉烟就笑弯了眉眼,“这也榻的太是时候了吧?”
世上当然是有巧合的,但不会太多,若是多了,自然就是有了人为因素的干预。
而这一桩,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不是巧合。
梳洗完毕,玉烟走到院子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极不淑女。
正好沈廷钧握着剑从院门口进来,汗珠布满额头,在朝阳的光辉里,是那般的晶莹剔透。
玉烟笑笑,“舞剑好不好玩?改天,教我一套剑术可好?”
沈廷钧撇撇嘴,“不好玩!”说着一手把剑递给阿旺,一手接过阿旺递上的帕子拭汗。
“是吗?”玉烟歪着脑袋看他,“那么拆自己家的房子好不好玩?”
沈廷钧的嘴角就抽动了一下,不去承接玉烟的目光,径直走向主屋,“我饿了!”
玉烟就狠咬着唇,以防自己笑喷了出来。真要那样,他肯定会恼羞成怒的一剑砍了她。
两个人气氛微妙的吃过早饭,玉烟跑去看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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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正好回来。
沈廷钧问:“如何?”
韩松看看玉烟进到薛梅屋的背影,道:“属下在早朝之前,赶到宫门外拦住的谢曜。他已经奏明了皇上,准了!谢府那边属下也已经去过了,谢老爷子正准备启程。”
沈廷钧道:“那咱们也准备启程吧!”
“那个……”韩松鼓起勇气道,“王爷真的要亲自去昭县吗?王爷若是在这个时候走了,那边关的事,这京城的事,若是真是乱的不可收拾了,该如何是好?”
沈廷钧看看薛梅的门口,“那就是皇上的事了!与我何干?”
“真的与你无关吗?”元炫彩就出现在院门口,“那大康朝还养你这个平祝王爷做什么?”
“大康朝的平祝王爷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的选妃宴上,被毒死了,母亲当时没在场吗?”沈廷钧凛然的站着,冷冷的反驳。
元炫彩的脸色就瞬间苍白,“后来不是都查明了吗?纯粹是桃妃那个贱人搞的鬼,他们贾家就没有个好东西。那事真的与皇上无关的啊!”
“真的无关吗?”沈廷钧站着不动,“那么,选妃宴是谁整出来的?先皇已经给儿子赐了正妃,他为何非要整一个平妃出来,其目的何在?”
元炫彩叹气,“那不都是针对柳烟的嘛!”
沈廷钧目光清冷的注视着他的母亲,“针对玉儿?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要针对一个小女人,传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元炫彩道:“柳烟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吗?若论文韬武略,那是一点儿都不输男子的啊!何况,她还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沈廷钧冷笑,道:“那么,敢问母亲,玉儿究竟与前朝有着何种关系?母亲乃至皇上手里,又抓住了什么证据?”
元炫彩道:“最主要的一点儿,她是前朝太子神医花果的徒弟啊!”
沈廷钧道:“先皇明知她是前朝太子的徒弟,却还要为儿子赐婚,又是何道理?”
“这……”元炫彩一时间语塞。
一旁的阿莲道:“王爷应该清楚,那个时候,完全是为了保住王爷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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