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脸上一喜,猛的转身,然后跨前两步,“玉儿……”
玉烟白他一眼,“王爷不去忙你的国家大事,跑到我们谢家来折腾什么?”
“玉儿,我……”急切的再跨前一步。
玉烟就后退一步,“我们谢家一向忠诚为君,王爷这般来闹,是想陷害我们谢家不成?”
沈廷钧道:“除非你跟我走,否则,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老大人,你这谢府,本王还住不得了吗?”
谢老爷连忙低头哈腰,“当然住得!”
“好!”玉烟扭脸吩咐后面的忍冬,“你去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去住状元府。”
沈廷钧的脸色立马就黑如锅底了。“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去住状元府,岂不是要跟谢曜朝夕相处?想想,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虽然这也是谢曜的家,但感觉上就是差了很大一截的。
玉烟微微一笑,“王爷言重了!玉烟只是不想违拗圣意罢了。”
“好!你等着!”沈廷钧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王爷息怒!”谢老爷连忙追上去,“说好了品尝府中厨子的手艺的,好歹吃了饭再走啊!”
沈廷钧也不答话,气冲冲的往外走。
到了大门口,正碰见谢正急匆匆赶回来。面对谢正的施礼,沈廷钧也如同没看见。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谢老爷折回来,看见玉烟正跟花园中的蝴蝶嬉戏。
玉烟嘻嘻笑,“人走了吗?”
谢老爷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可知现在外面的言论是不利于你的,他住进来,对你来说总是好的。”
玉烟道:“但对谢府来说,却是祸啊!”
外面的言论就算未听说,也可以猜个大概。最后悔的要数那二十天里紧急出嫁的官宦人家的女儿了。毕竟,她这个鬼医不得势了,那么平妃的日子就有可能好过多了。
谢老爷道:“你想多了!我谢家是忠是奸,相信皇上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的地步。”
玉烟道:“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谢老爷就清清嗓子,“玉烟,关于魏玄机……”
“老爷子不必说了!”玉烟出声,阻断了所有的话,“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玉烟都不感兴趣!”
谢老爷叹气道:“真的没有人能阻止你去选妃宴吗?”这个丫头就是太聪明了!一句话堵死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
玉烟笑笑,“老爷子应该清楚玉烟的性格,玉烟想做的事,那是肯定要做的。”
“就算是要赔上你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谢老爷颤声说着,心里不禁微微抽痛。
玉烟道:“老爷子,以你为官多年的经验,到了现在,玉烟的这条命还是自己的吗?”
谢老爷就重重的叹息。他阻止不了玉烟,更阻止不了那个试图拿走她命的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面对现在的局,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谢柔带着石海棠小跑而来,见了谢老爷,赶紧正了正神色,福身施礼。
谢老爷就摇头晃脑的走了,识趣的把时间留给年前人。
谢柔和石海棠就一起扑到了玉烟的身上,一人抱一只胳膊。
石海棠轻启樱桃小嘴,道:“玉姐姐,我们都很担心你呢!现在如何是好啊?”
玉烟笑笑,“静候其变了!你姐姐可还好?”
石海棠低了头,“姐姐不让我说,是她让我来的。”
玉烟道:“我没事!你且回去告诉她,若是当石家的大小姐当累了,想改变一下的话,可以继续回到六丰楼去做工。女人,为自己谋个生计,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嗯!”石海棠点头,“听谢柔说,玉姐姐要代替她参加选妃宴,是不是真的?”
玉烟笑,“她既有了心上人,我又怎么忍心看到棒打鸳鸯两分飞呢?”
谢柔就羞红了脸,“玉姐姐,你又取笑我!”
石海棠惊讶道:“谢柔有意中人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好啊,你!藏得可够深的!”
这话题一扯开,两人就送了玉烟,到一旁笑闹去了。
玉烟吩咐忍冬道:“去把雪儿叫出来,跟她们一起玩耍吧!”
玉烟则看着满园的春色,忍不住的感慨。年轻真好啊!她顶着的这具身体虽然只有十六岁,却觉得自己的心理已经很沧桑了。
沈廷钧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登即就出高价恩威并用的买下了谢府西边的宅子,并且当天就住了进去。
晚宴上,谢家人便都齐齐的看向玉烟。
玉烟只是很淡定的吃鱼,吐刺。
谢正忍不住道:“此事会很快传到皇上那里!”
“嗯!”玉烟执起帕子轻拭嘴角,“皇上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并且会非常的震怒,针对我的圣旨很快就会传出。”
谢老爷叹气,“皇上把你一个女人假想成他的敌人,也真是让人无奈啊!”
玉烟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进攻那条鱼。
是夜,从西边的邻居那里,传来了箫声,呜呜咽咽,似哭似诉。
玉烟初时还烦躁,慢慢的就平静了下来,然后倒床就睡。
听着音乐睡觉,其实蛮享受的。
夜里,果然落了雨。
第二天,圣旨果然就下了,针对的是参加选妃的人群。对才艺表演做了限制,那就是只能自己表演,不可以请帮手。
玉烟清楚的很,说白了,这道圣旨针对的人只有她自己。
当初的新春宫宴,她人虽未到,却是一炮而红。只因为,她对那场乐舞的策划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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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肯定从太后那里听说了她要代表谢家参加选妃宴的事,此事由太后牵头,他自然不会驳了太后的面子。但是,又知她在新春宫宴的厉害,所以,这个绊子皇上是必下无疑了。
沈廷钧则在第一时间冲进了皇宫,直奔御书房。当时皇上正跟一众大臣在议事。
见沈廷钧进去,大臣们赶紧闪开一条路。
沈廷钧也不行礼,就那么挑衅的站着,质问道:“皇上究竟想做什么?”
皇上扔了奏折到桌子上,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是换了地方睡不好吗?居然连早朝都不来了!”
大臣们见事情剑拔弩张,赶紧躬了腰,倒退了出去。
沈廷钧道:“敢问皇上,这选妃宴究竟是皇上为自己选妃还是为臣选妃?”
皇上起身,绕到桌前,“你说呢?朕昭告天下的时候有说要将这选妃宴据为己有吗?”
沈廷钧道:“既然是臣的选妃宴,那么要选什么样的,要怎样选,要表演怎样的才艺,是不是最好问一下臣?”
皇上冷了脸,“你这是嫌朕管宽了,是吗?朕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啊,可今儿早朝的时候,你在哪儿?”
沈廷钧挑眉,“皇上是觉得,像给臣选妃这等小事该拿到早朝上来说吗?”
皇上盯着沈廷钧,目光冷冽,良久,道:“以前,你是不会这样子跟朕说话的!”
沈廷钧无惧的迎视,“以前,皇上也不会干涉臣的私事的!”
皇上道:“那是朕对你对你关心不够!”
沈廷钧就翘起嘴角,难掩嘲讽,“那臣要多谢皇上的关心了?”
皇上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沈廷钧道:“臣对皇上的所为一忍再忍,但并不代表没有极限。柳烟必须好好的!”
这就是他的极限!谁要是胆敢伤害玉烟,就算他是皇上,相信他也绝对会忍无可忍。
皇上哪会示弱,厉声道:“是你一直在挑战朕的极限吧?就你刚才的话,朕就可以治你的不敬之罪。”
“那么,皇上就定吧!”沈廷钧扔下话,转身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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