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也不多话,跟着宫女就往内室走。刚到内室门口,就听见内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赵太医和陆太医一起急匆匆奔了出来。
玉烟赶紧闪到一般。
只听两位太医往皇上面前一跪,凄声道:“皇上,贵妃娘娘小产了!”
玉烟就赶紧跑到内室,就见桃妃躺在榻上,双手捂着肚子,嘴里呼喊着,脸上更是涕泪横流。
没等玉烟上去把脉,皇上和太后已经冲了进来。
皇上怒吼,“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吗?”
一个宫女立马跪倒在地,小声道:“娘娘见红了!”
榻上的桃妃更是哭喊:“皇上!臣妾对不住您啊!没有保住龙胎,臣妾该死啊!让臣妾死了吧!”
皇上连忙奔过去,坐到榻边,将桃妃抱在怀里,沉声道:“爱妃快别这么说!柳烟,朕叫你来,是看热闹的吗?”
玉烟赶紧上前,拉过桃妃的手把脉。然后推开来,道:“母亲尚安好,只是孩子正如两位太医所言,确实无力回天了。”
太后道:“你不是鬼医吗?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
玉烟道:“真正的死人,柳烟是无法让他回生的,除非他还留有最后一口气。而现在,桃妃娘娘体内的胎儿已经脱离了母体,所以,柳烟无能为力。”
桃妃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大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皇上虎了脸,厉声道:“大胆柳烟!朕一个多时辰前就已经派人去平祝王府宣旨,你为何到现在才来?”
玉烟低了头,不卑不亢道:“那是因为昨夜柳烟并未留宿平祝王府,今天一到王府,接到圣旨就来了。就连梳洗换衣都是在马车内完成的,这一点儿卢公公可以作证。”
皇上怒道:“你不在平祝王府好好呆着,到处乱跑什么?”
玉烟抬头,视线挑战的看过去,道:“那么敢问皇上,柳烟有什么理由必须在平祝王府呆着?在柳烟与平祝王爷完婚之前,那里应该还不是柳烟的固定住处吧?”
“你……”皇上就一下子被噎住。
“大胆柳烟!”皇后厉喝,“皇上说话,有你顶嘴的份儿吗?”
玉烟对上皇后的眼睛,凛然道:“平祝王爷告诉柳烟,皇上乃一代明君,绝对是个讲理之人。那么,柳烟在明君之前为自己辩白几句,就错了吗?”
“你这个丫头!”皇后伸手指着她,“还想尝尝掌嘴的滋味吗?”
玉烟冷冷一笑,“那就要问问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哪一个还不想要手了。”
“简直不可理喻!”皇后就气得浑身哆嗦,很识时务的到了太后身后。
太后轻咳两声,道:“事已至此,桃妃你就节哀吧!仔细把身体调理好了,趁着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桃妃抽噎道:“臣妾谢太后宽心!”
皇上就将桃妃放下,从榻上起身,道:“让母后费心了!儿子不孝!”
太后长叹一声,摆摆手,“好生安慰安慰吧!让太医就在殿外候着吧!至于这个丫头,的确是无礼,哀家带回去调教一下。”
皇上就无声的看向玉烟。
玉烟施礼,跟随太后往外走。此种时候,虽然这太后敌友难辨,但呆在她身边,总比在皇上面前晃要安全的多。
一路上无话。
到了寿宁宫,太后步上高位,坐南朝北,审视着站在大殿里的玉烟,“你可知哀家为何带你来?”
玉烟道:“请太后训示!”
太后叹气,“你真当哀家要调教你呀?你刚才的话,虽说无理,但仔细听来,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是早赐他们完婚,那么,今日去请她就不会扑空,桃妃肚里的孩子也许就有了保住的可能。
偏偏整出了一个选妃宴拆鸳鸯,也就难怪这丫头心中有怨气了。
玉烟就脸露欣喜,道:“谢太后体谅!”
太后道:“说起哀家这病,倒是对你那爹有几分愧疚呢!那一直都是个老实本分的,疯就疯了吧,还连人都找不着了。”
玉烟就眼中泛泪,“太后圣明啊!”
太后叹气,“人还没有消息吗?”
玉烟道:“王府的人已经派出了好几拨,承天府谢大人那边也一直都在寻找,却全都没有消息。只怕是……”
“遭此变故,也真是难为你了!”太后道,“既然你爹没有找到,那哀家想要补偿,也就只能用在你身上了。说吧!想要个什么赏啊?”
“太后当真要赏柳烟?”玉烟惊喜的赶紧摸一把眼泪。
太后道:“撇开你爹不说,单就你治好了哀家的病,也是该赏你的!”
玉烟抿一下嘴,“既然太后有心,那么柳烟就狮子开大口了。现在,横在柳烟面前的就是选妃宴了……”
“烟丫头!”太后及时的打断她,“圣旨已下,而且日子临近,此事就算哀家出面,也是无可更改的了。”
玉烟摇摇头,“太后放心!柳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自然不会提那种无理要求。柳烟所求的,就是想亲自参加选妃宴!”
太后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玉烟道:“柳烟现在失了亲人,蒙谢家不弃,愿认柳烟入谢籍。所以,柳烟就想顶着谢家小姐的名参与选妃。”
太后大为惊讶,“你想做什么?不会想趁机捣乱吧?”
玉烟道:“有太后和皇上坐镇,柳烟敢吗?柳烟不过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是配得上平祝王爷的。并且,倘使柳烟能夺魁,就跟太后讨个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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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强调道:“要知道,就算你夺魁,怕是也改变不了平妃的事!”
玉烟凄然一笑,“那是当然!但至少,柳烟是压了对方一头的。”
“罢了!”太后叹口气,“原来你也是个好强的!你既然不要金,不要银,那哀家就允了你!”
潘公公走进大殿,道:“启禀太后,平祝王爷求见!”
太后就重重的看了玉烟一眼,道:“烟丫头,你倒是说说,这小子来,是给哀家请安呢?还是不放心你呢?”
玉烟抿一下嘴,“他只知我去给桃妃治病,应该不知我被带到了这儿才对。”
太后意味深长的笑,“都说这小子对你那是痴心一片,今儿哀家倒想见识一下呢!潘公公,你去把人给叫进来!柳烟,你给哀家跪下!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抬头!”
玉烟就赶紧跪下,心里暗自叹气,太后这是摆明了要拿她做文章,给沈廷钧出难题嘛!
而那个傻子,无论是对他的舅舅还是外婆,都应该是极尽信任的。所以,无论对方挖怎样的陷阱或设怎样的圈套,他都会毫无防备的往里跳。
思虑间,沈廷钧就大步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匍匐在地的小身影,心里一沉。上前单腿跪地,施礼道:“孙儿给太后请安!”
太后笑道:“这多日不见,哀家也这个挂牵你呢!没想到你这回京的第二天就赶着来给哀家请安了。快起来吧!”
沈廷钧起身,眼角看向旁边的玉烟。太后把他来的目的给定义好了,所以,他该怎样为了玉烟开口就成了难题。
太后吩咐潘公公道:“把这丫头先给哀家拖出去!柳烟,这次就算你死罪难免,怕是活罪也难逃了。拖出去,到殿外候着去!别耽误了我们祖孙说话。”
这话敲在沈廷钧心上,那绝对是要疼的。
沈廷钧双膝着地跪倒,“且慢!敢问太后,玉儿究竟犯了何错?”
玉烟就叹气,这个傻男人果然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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