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笑,“你这是怕隔墙有耳吗?看这样的天气,很难想象今天会有顾客上门呢!”
玉烟笑,“你想跟我打赌吗?”
云竹摇摇头,“我以前傻,才会跟你赌!”
玉烟敛了笑,“如何?可有收获吗?”
云竹还是摇头,“若是犯人特殊,自是不会关到普通的地方。天牢里,的确没有你怀疑的那个人。但是,柳太医我倒是见到了。”
玉烟道:“哦!他可好吗?”
云竹道:“好像不太好!精神状态显得很不好,主要是担心你。”
玉烟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的话你可是带到了?”
云竹道:“嗯!我说了,若不想拖累你,他就必须离开那个皇宫,乃至京城。他可能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吧!”
玉烟起身,走到窗前,看外面淫雨霏霏,叹道:“好雨知时节啊!”
云竹也跟着起身,“你放心!你既然怀疑这一条线,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玉烟看他一眼,“你现在出入宫门还方便吗?”
云竹蹙眉,“你指的可是内宫?我说过这京城之中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玉烟道:“好!今夜你进宫,给简总管传个话。”
云竹道:“你说!”
玉烟笑笑,“天气热了,脚上就会出汗,脚上湿气重了,难免就有脚痒之症。让简总管观察仔细了,看谁的脚上有这毛病。”
“就这么点儿事?”云竹简直哭笑不得,他从师傅那里接下了丐帮,那可就是一帮之主啊!让他穿云剑夜闯皇宫,却不过是传这么个有关脚痒的话,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了?
玉烟道:“当然不止如此!一旦发现了,让简总管买通浣衣局的人,将那人的袜子跟桃妃的袜子在一起浸泡一夜。”
云竹不解的看着她,道:“你是想让桃妃患上那脚痒之症?”
玉烟诡秘的笑,“不愧是丐帮帮主啊!真是聪明啊!”
云竹哪里听不出她的嘲讽,撇嘴道:“我看不出你这用意何在。”
玉烟道:“很简单啊!我现在必须想方设法给皇上找事干,最好天下大乱,看他还有闲心算计我。那么,宫中,就先拿桃妃开刀了。”
云竹嗤之以鼻,“不过是个脚痒而已!”
玉烟笑,“而已吗?痒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吧!举凡痒的时候,不挠破了,出血了,疼痛了,怕是会坐卧不安的。所以,痒应该是比痛更难以忍受的。”
“好吧!”云竹叹口气,她说得的确不无道理。何况,这丫头做事,一向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然后呢?”
玉烟道:“急什么?先走完这一步再说!”
云竹咧嘴笑,“跟我还卖什么关子呀?”
玉烟耸耸肩,“不是卖关子,是觉得这一步若是做不到的话,后面的说了也就等于白说。你刚接了丐帮,不该各地走一遍吗?”
新官上任三把火,丐帮的整顿,恐怕不是他坐镇京城动动嘴皮子指挥一下就能完成的吧!
云竹道:“沈廷钧回来之前,我不能离开进城。”
“可是他离开前跟你打成的协议?”玉烟歪头看着他。
“是啊!”云竹刚刚正经了三秒钟的神色就又变得嬉皮,“他说我留在京城让他既放心又不放心呢!你道为何?”
“玉烟,柳雪来了!”南红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玉烟看看二人,笑道:“自然是放心你的武功,又不放心你的心性了!”有云竹在,无论发生何事,她的安全都可以无忧。至于那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会如此吧!
玉烟下到一楼,柳雪苍白着脸色,站在那里。前面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上,给俏丽的小脸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你这丫头,没有打伞吗?怎么淋湿了?”玉烟掏出帕子,擦她的脸。
柳雪抿一下唇,“我坐马车来的,就是下车这一段没有打伞。雨丝凉凉的,打在脸上,蛮舒服的。”
玉烟拍拍她的小腮,“孩子心性!我正想着一会儿去看你和母亲呢!她还好吗?”
柳雪低了头,“娘病了!她想见你!”
“病了?”玉烟挑眉,“要不要紧?走吧!我去瞧瞧!”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南红,“记得,出价要比进价高十倍!”
南红摇摇头,“这也太狠了吧?”
玉烟笑笑,“狠吗?这可是用沈廷钧的选妃宴换来的!我损失大了去了!”
在别处受了损失,她当然要十倍的讨回来。
烟雨蒙蒙中,柳家的宅子显得更加的破败。
李管家亲自出来将玉烟迎了进去。柳夫人并非什么大病,不过是着急上火,又外感风寒罢了。玉烟开了药,便让李管家去吩咐了。
柳夫人半躺在榻上,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面色无光。柳家最近真是发生太多的事了,没有个强大的心理,怕是真的顶不住啊!
柳夫人拉住玉烟的手,道:“烟儿,让你受苦了!”
玉烟用空着那只手拍拍她的手,“母亲宽心吧!我已经着人去看了父亲,父亲无恙。太后的病也已经有了起色,相信长则十天,短则三五天,父亲应该就能够放回来了。”
柳夫人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么些年,我们也没怎么管你,没想到,你爹这一出事,还是你……”
玉烟笑笑,“母亲多虑了!生养之恩大如天,那是女儿该做的。母亲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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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叹口气,“伴君如伴虎,我其实一直不希望你爹在宫中当差的。”
玉烟道:“母亲考虑的极是!父亲的性情太过耿直,的确不适合混迹宫廷朝堂。以前因为有祖母的关系在,太后对柳家一直是特别照顾的。现在祖母没了,柳家又如此不给太后长脸,太后也就保柳家到现在了。”
柳夫人道:“烟儿此意算是跟为娘的想到一起了。你爹能逃过这一劫,下一次呢?只是你爹那个性子,会同意吗?”
玉烟松了柳夫人的手,从榻边起身,在屋里踱步,道:“母亲放心!经此一事,父亲对于很多的事,应该想的比较明白了。”
柳夫人道:“但愿吧!但愿他真想明白了!还有一个担忧,就算你父亲想明白了,宫里的那些个肯放他吗?”
玉烟微微一笑,“母亲放心吧!女儿已经做好了安排。这几日,就请母亲将下人遣散,将家产变卖吧!”
“那你怎么办?”柳夫人急急的问。她当然知道这京城已不是久留之地,唯有离开,才能保安全。
“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吧!”柳雪插嘴道。
玉烟道:“只要你们是安全的,女儿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何况,我与沈廷钧虽没有行周公之礼,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与他,已是分不开了。女儿走不了!”
柳夫人的眼中就开始泛泪,“自小就亏待你,现在又要我们舍了你,你叫为娘的于心何忍啊!”
玉烟就重新坐到榻前,执起帕子轻擦柳夫人的眼泪,“母亲勿忧!女儿有平祝王爷护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当年将女儿送走,你们也是不得已的呀!女儿都理解,当年之事,女儿都没放到心上,母亲是不是也该释怀了?”
柳夫人就抬手,摸向玉烟的脸颊,“女儿长大了!虽然明知道女大不中留,可这为娘的心……何况,你又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和酸楚,真怕麻烦再找上你啊!”
玉烟给她一个宽慰人心的笑,“从女儿死里逃生那一刻开始,女儿就有了一种坚信,那就是,这个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槛。无论何事,女儿都会应对自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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