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拿掉她的手,放下窗帘,“你若想骑马,我可以教你!”
玉烟耸耸肩,“不想!我有速度恐惧症。”
沈廷钧蹙眉,“那是什么?”
玉烟道:“就是说,策马直奔虽然很刺激,但我会害怕。我是个慢性子的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沈廷钧撇撇嘴,“跟我共骑一匹马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啊!”
玉烟道:“我就算不相信那匹马,也得相信你呀!”
沈廷钧就终于咧嘴笑了起来。
玉烟见他脸上的乌云终于解散,便将目光定位到他的眼睛上,道:“沈廷钧,若说起当年的香妃案,如今活着的人中,除了太后知情外,另一个就是你了吧?”
沈廷钧扭转视线,“我那时尚小!”
玉烟伸手将他的脸扳回来,强迫他看着她,“十四岁就被封为王爷的人,我相信就算年纪再小也会有记忆。”
沈廷钧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玉烟道:“谁是当年真正的告密者?”
沈廷钧挑眉,“你不是认定是皇后了吗?”
“笨蛋!”玉烟捏他的鼻子,“那是说给有心人听的,真正那么认定的人是你的那个皇上啊!”
沈廷钧当然不是笨蛋,他在恍然间一下子就明白了。正如那个突然倒地的花盆,是故意的一样。他和皇上进到凤仪殿后,所有的谈话也都是假的,都是扰乱皇上的视听的呀!
“你这个女人!”沈廷钧拿掉她的小贼手。
玉烟道:“我可以允许你不知道当年的告密者,但你得告诉我,先皇是怎样震怒的。就仅仅因为花香是前朝余孽吗?还是问题本就出在当今皇上的身上?”
沈廷钧讶异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样子想?”
玉烟撇撇嘴,“在这个男权的朝代,用头发梢想想都知道,有功自然是你们男人的,有过自然都推给我们女人啊!”
沈廷钧忍不住翘起嘴角,“你连头发梢都这么聪明啊!”
玉烟道:“自盘古开天辟地起,男人喜欢亲近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沈廷钧偏偏另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正常,咳咳,当然我已经亲自验证了你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么,是什么让你一个正常的男人宁愿过着和尚一般的生活远离女人呢?”
沈廷钧就在她俏皮的小嘴上猛亲了一下,“我若早妻妾成群,你不嫌麻烦呀?”
“一个一个解决起来,是蛮麻烦的。”玉烟说着,美目一瞪,“你别试图转移话题!”
沈廷钧好笑的看着她,“你如此的聪明,倒是猜上一猜呀!”
玉烟道:“猜对了有没有奖励呀?”
沈廷钧道:“有!只要你能猜对,随便你开口。”
玉烟勾唇一笑,“记得咱们去柳家的路上的谈话吗?爱江山还是爱美人的选择。”
沈廷钧眼睛一亮,溢满笑意,“继续说!”
玉烟道:“曾听谢老爷子说过,当年的帝位归属,看似儿戏,却又暗藏着很多的玄机。正如姚丹福对姚忠的不喜,先皇对皇长子从一开始就打算舍弃的吧!”
沈廷钧点头,“不错!先皇曾说过,皇长子性情狠戾,野心很大,怕不会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皇帝。若是托付了江山,怕是会鱼肉百姓。”
玉烟道:“看来,先皇是个明智的!对皇子们的考察不是一朝一夕了。如果他心中属意的储君心中却只有美人,没有江山,那么,他会怎么做?”
沈廷钧捏捏她的腮,“你这个小妖精!果然被你猜到了!”
玉烟没有喜出望外,反而细眉紧锁,“没想到皇上当年也是情种一枚啊!”
沈廷钧道:“是!皇上当初并不想要这江山,宁愿与美人双宿双栖。”
玉烟道:“如此一来,先皇第一个不同意,太后第二个,云皇后第三个。所以,就算花香没有前朝皇族的身份,也是死定了。”
沈廷钧道:“先皇只说,女人为祸,绝对祸国。大好男儿,可以无敌于沙场,却有可能逃不过女人的石榴裙。”
玉烟笑,“原来你的不近女色,就是被先皇以皇上为例,教导出来的呀!”
沈廷钧道:“女人唧唧歪歪,也确实麻烦。”
玉烟就敛了笑,喃喃道:“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种齐声欢呼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如果没有强权阻挠,那元碧霄和花香可以成为一段佳话了。
可惜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棒打鸳鸯,一个被推上了权利的顶端,另一个死里逃生,却也被推出了红尘。
叫元碧霄如何不恨?
可某一日醒悟,发现自己恨错了人,就是另一出悲剧了吧!
沈廷钧用力拥了拥她,“傻瓜!又在瞎想了!”
“那种空前的舍弃很震撼人心,不是吗?”玉烟期许的看着他。
沈廷钧抬手弹她的脑门,“可那样的舍弃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玉烟在心里无声的叹息。是啊!先皇带他在身边亲自教导到十四岁,还有了前车之鉴,要让这个男人放弃对江山的守护,怕是难于上青天吧!
沈廷钧不忍见她落寞,轻拍着她的背,道:“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玉烟轻声问:“除了让你舍弃江山,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会给?”
沈廷钧道:“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玉烟就从他的怀中抬头,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我要俱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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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沈廷钧瞪大眼睛,“这种事不好玩的。”
玉烟道:“你看我此刻像在开玩笑吗?”
沈廷钧道:“玉儿,我能养得起你!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出去奔波。我会同意你去看那六丰楼,只是为了让你打发时间的。从来就没指望你去赚银子回来。”
玉烟道:“我要那俱全楼,既不是想赚银子,更不是用来打发时间,不过是想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沈廷钧咀嚼着重复。
玉烟道:“如果你抓住的那个尹掌柜什么都不肯吐露,那跟没抓有什么两样?所以,要想揭开俱全楼的内幕,就必须抓住那王秋。”
“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沈廷钧立马虎了脸。六丰楼开业时的余悸还在,想想差点儿就失去她,就有种想发疯似的感觉。
玉烟道:“谁说我要以身犯险了?”
沈廷钧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瑭城时,王秋为何雇人要杀你?因为你现身昭县时,毁了他的鸿福酒楼。后来你又去了瑭城,毁了他的鸿禄酒楼。现在你人在京城,俱全楼又倒了。想想,他会有多恨你?”
玉烟叹气,“这一连串的毁坏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好吧?”
如果王秋没有把她陷害进昭县大牢,她会想要拐走李大厨吗?凡事有因必有果,既然他种下的是恶因,那就只能收获恶果了。
沈廷钧道:“所以,一旦他得知你掌管了俱全楼,那么新仇加旧恨,便会一起爆发出来。他绝对会铤而走险的!”
玉烟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引他出现的唯一法子,不然,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沈廷钧道:“就算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让你亲自出面。”
玉烟笑道:“谁说我要亲自出面了?只需要对外宣称这俱全楼归我的名下就好了,具体操作我已经有了人选。”
沈廷钧道:“谁?你真的不出面?”
玉烟冲他眨巴眼睛,“你当我傻瓜呀!除了我这大恨之外,王秋还有个小恨,便是六丰楼前身的老板曾安。所以,钓王秋这条鱼,还不需要我亲自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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