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道:“既已交心,就别送了,明日我自会准时来的。”
玉烟笑,道:“我哪是送你呀!我这是有事正好要外出,顺便送你而已。”
南红愠怒道:“早知你这么没良心,就不与你相交了。”
“晚了!”玉烟松了她的手,“实话跟你说吧,此曲我是打算拿到新春宫宴上一鸣惊人的,可惜我不会弹琴,需要请一个外援。所以,必须赶紧把曲子给他送去。”
南红道:“我若提前将此曲在千娇阁演奏了,你的一鸣惊人怕是就要泡汤了吧!”传闻中,此女聪明的很。怎么跟她在一起,竟是个实心眼的呢?
玉烟笑,道:“你不会!我相信你的人品,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你赶紧回吧!免得于妈妈等急了,派人四处找你。”
两人挥手告别。玉烟叫了马车,直奔谢府而去。谢老爷闻听玉烟前来,亲自相迎。谢老爷见面的第一句话竟是:“玉烟,你要再不来,我就拉下这张老脸亲自跑去王府了。”
玉烟感动的笑笑,道:“老爷子担心的可是我的喜脉?”
谢老爷道:“得知今日柳太医去诊脉,老夫可是一天都忐忑不安呢!”
玉烟道:“兵行险招,方能出奇制胜啊!”
谢老爷领着玉烟直接去了书房,丫鬟奉茶之后,就关门退了出去。谢老爷看了一眼站在玉烟后面的薛梅,道:“薛护卫可是已被你收服?”
玉烟没有回头,却感到薛梅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道:“她虽然嘴上不服,但心里应是已经认可我了。老爷子放心,但凡是我带在身边的人,都是可信之人。”
谢老爷道:“玉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玉烟笑道:“玉烟只是见招拆招,出此下策,也实属不得已。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柳太医既然已经坐实了我的喜脉,那我从今后可要小心翼翼的养胎了。”
谢老爷叹气,道:“事情发展到现在,怕是真的回不了头了。那个柳烟你可是见过了?”
玉烟道:“算是吧!见到了她,玉烟才觉得事情当真好玩了起来。老爷子可还记得那个丫鬟芫花?”
谢老爷道:“可是那个已经疯了的柳烟的婢女芫花?”
玉烟道:“正是!她现在非但不疯了,而且还变得很凶。她的病肯定不是柳太医治的,不然,他当时不会求救于我。现在看来,背后还有高人啊!”
谢老爷道:“说到柳太医,今天的诊脉?”
玉烟笑笑,道:“已经糊弄过去了。这柳太医虽是那柳家的人,但却是个耿直的。一就是一,绝不会说二的。”
谢老爷叹气,道:“有的时候不懂得转弯,也是会遭人嫌弃的。玉烟,与那柳家真的非得闹僵吗?”
玉烟道:“同姓柳,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与他们闹僵呢!听闻柳老夫人病了,我这正揪心呢!”
谢老爷就笑了,道:“玉烟惦念某件事,那件事就绝不单纯。”
玉烟道:“老爷子既是知玉烟的,那玉烟做什么事都会让自己安全的,所以,您就只管放心吧!”
谢老爷道:“你只管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我老头子活着,这谢府就永远是你的家。”
玉烟道:“玉烟也从未把自己当外人啊!玉烟今天来,有一事要请教老爷子。”
谢老爷道:“可还是关于姚家老宅的事?”
玉烟道:“老爷子不用为难,那火烧姚家老宅案,玉烟已经粗略听说了。玉烟日前听说,这京城有一件宝贝——红缟,不知老爷子可有耳闻?”
谢老爷眉头蹙起,盯着玉烟看了一会儿,道:“你连红缟都知道了?”
玉烟道:“既是稀世珍宝,玉烟知道不应该吗?”
谢老爷道:“你可知它贵在何处?为何又会给姚家老二带来火烧之灾?”
玉烟道:“玉烟不知,所谓的物以稀为贵,它应该就贵在绝迹上吧!”
谢老爷撸着胡须,道:“此物乃是前朝遗物!”
玉烟心下一惊,道:“看来这大康朝,容不下的是前朝的人,对前朝的物什还是很看重的。”
谢老爷道:“那是自然!物什是没有生命的,危险的只有人心。何况,此物确实稀罕。”
玉烟道:“这姚诚作为一介布衣,胆子也真够大的。所谓的前朝遗物,皇族之人收藏,无人敢非议。但若落在平民之家,也就难免招来血光之灾了。即便落入皇家,也还是镇不住它的邪气。不然,谦德王爷怎会夜不能寐?”
谢老爷警觉的看着她,道:“玉烟,你又在想什么?”
玉烟微微一笑,道:“只是觉得,或许我能镇住它!”
谢老爷道:“玉烟,你只是个女子!证实自己的身份就好了,千万别越走越远。”
玉烟起身,道:“老爷子历经世事,应该知道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玉烟也想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的生活,但现在的形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敲门声想起,门开,谢曜走了进来,竟是满脸的忧郁,看向玉烟,却不说话。玉烟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谢老爷道:“原来你这个丫头不是来看我的呀!”
玉烟道:“我当然是来看老爷子的,顺便跟谢曜讨论一下新春宫宴的事。”
谢老爷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玉烟就跟谢曜出了书房,前往后花园。书童小喜和薛梅跟在后面。玉烟道:“怎不见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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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道:“云儿去母亲房里了,男童在身边伺候,方便许多。”
“哦!”玉烟突然想到沈廷钧,身边不要丫鬟伺候,也是为了图方便吗?“曲子我已拿来,你读书累了的时候,可以练习一下。你怎么了?”以前见她,总是欢天喜地。现在却少言寡语,似有心事。
谢曜道:“以前听你喊着嫁沈廷钧,只觉得是玩笑,哪怕你住进王府,都认为你抱持的是戏耍的心态。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是我看走眼了吗?”
玉烟就笑了,道:“你知道沈廷钧在担心什么吗?他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以为我还没嫁给他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谢曜猛然止步,愣愣的看着她,喃喃的喊了声:“烟儿!”玉烟已经走到了前面,不得不回头,嫣然一笑。一个状元之才,应该能够消化她话里的意思吧!谢曜果然疾步追上来,道:“烟儿,新春宫宴你会去吗?”
玉烟问:“往年你去吗?”
谢曜道:“不去的!那样的场合让我厌烦。”
玉烟道:“那看来是我为难你了!”
谢曜道:“但从这次的新春宫宴开始,我会让自己慢慢融入那种生活。”
玉烟道:“那又是何必?既然不喜欢,就躲得远远的就是!”
谢曜道:“既然今后的命运是注定要进官场的,那么你就不可能躲得过去。既然官场向来如此,一个人的力量无力改变什么,只好改变自己的心态了,否则只能苦了自己。”
玉烟奇怪的看着他,道:“谢曜,你似乎在突然之间长大了呢!”
谢曜竟突然间变脸,恼怒的看着她,“你比我小!”
玉烟摸摸自己的脸,不觉笑了,道:“对呀!”她还是不适应她现在的年龄只有十五岁。“谢曜,我虽然没听你唱过歌,但你的嗓音是很好听的,所以,你的歌声应该也是很好的。所以,此曲,我希望你边弹边唱。”
谢曜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道:“你会去吗?”
玉烟道:“我尽量去!”
玉烟婉拒了谢府的留饭,坐上马车,往回赶。马蹄声阵阵,在日暮黄昏里踩出一串串旋律。
玉烟看看坐在对面岿然不动的薛梅,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薛梅就吐出了一句话,道:“谢曜对你很好!”
玉烟笑笑,道:“因为他是懂得感恩的人!”
薛梅就别过脸去,怎会听不出她在拐着弯的骂人。这姑娘的心眼转的可真快,难怪爷每次跟她斗嘴都落下风。
玉烟道:“此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所谓的位高权重肯定不在话下,只是现在还稍显稚嫩了些。对女孩子又是个细心的主儿,将来也会是个好丈夫。你若是能撇下韩松,我就将你嫁给他。”
“不害臊!”自己整天喊着嫁人不说,还把手下人的婚事挂在嘴上。一个姑娘家家的,她怎么就那么轻易说出口了呢?
玉烟叹气声未落地,马车却突然停了。车夫的声音传来,道:“夫人,前面有人!”
玉烟道:“天未黑,满大街上都是人,有何奇怪的?”
车夫道:“他们的马车横在了前面!”
“我下去看看!”薛梅推开车门,利落的跳下马车。玉烟动了动,不过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半躺着。
薛梅冷声道:“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家小姐想跟你们车里这位谈谈!”丫鬟的声音很是蛮横。玉烟稍稍抬了一下眉毛。
薛梅道:“你家小姐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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