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炫彩点点头,眼中含泪。若真如那个玉烟所言,她这口气能够顺过来,多亏了这个宝贝儿子的孝心啊!
阿莲道:“王爷,先请回吧!殿下现在说不出话来,还是如玉烟姑娘所言,多休息为好。等殿下痊愈了,你们娘俩再好好说。”
元炫彩点点头,众人皆都退了出来。沈廷钧往院子里张望,来时的轿子还在候着,却不见乘坐轿子的人。阿旺上前问:“爷,回府吗?”
“她人呢?”沈廷钧问。
阿旺道:“玉烟姑娘说要走回去。”
“钧儿!”沈了随后出来,“玉烟姑娘是个很大气的,对人家好点儿!”
沈廷钧嗯了一声,大踏步走了出去。大气?一张口就黑了他三千两银子,还真够大气的。
“表哥,等等我呀!”元朔月追了上去。
玉烟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却见门口停着一顶轿子。玉烟微微一笑,往里走。门口的侍卫喊声:“玉烟姑娘回来了!”
背后的轿子里就下来一个人,喊道:“姑娘,请留步!”
玉烟回头,就看到轿前已经多了一个清丽佳人。一身浅绿衣服,有一种空谷幽兰般的淡雅。玉烟笑问:“你可是喊我?”
女子福下身子,道:“小女子南红,求见玉烟姑娘!姑娘可有空吗?”
玉烟道:“这会儿正好有空,南红姑娘就请随我来吧!”
“什么人都往里带,你真当这里是你家了?”沈廷钧的声音突然响起。
玉烟道:“从你与我订立婚约起,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了。”
“只是婚约而已!”沈廷钧直觉的想打击她的嚣张气焰。
玉烟叹气,道:“沈廷钧,你够狠!这河还没过去呢,你就敢拆桥。我告诉你,这婚是迟早要完的,你的家也迟早会是我的家的。”
南红闻听“沈廷钧”三个字,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正是传说中的平祝王爷呀!“南红见过平祝王爷!”
“你就是千娇阁的南红花娘?”元朔月终于追赶过来。
玉烟道:“沈廷钧,你到底要不要进?不让进的话,那我们就在你家大门口制造风景了啊!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几个绝对有本事为你的王府招揽来人气。”
沈廷钧冷哼了一声,率先进了府。元朔月就直接傻眼了,道:“柳玉烟,你完了!我表哥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玉烟勾起嘴角,道:“他生气的样子蛮帅的!”
元朔月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道:“你这是在公然夸一个男人吗?”
玉烟笑笑,道:“进去再说吧!”她一时间忘了,矜持是古代女子的必备美德。公然夸一个男子,居然差点儿让她们惊掉下巴,真是罪过呀!
元朔月走在南红的身边,问:“你真的是千娇阁中的人吗?”
“我不像吗?”南红淡淡的问。
元朔月道:“那里的人不是都媚态百生吗?”
玉烟清了清嗓子,道:“公主今天的治疗怕是晚了。薛梅,护送公主去西院。”
“是!公主请吧!”薛梅做了个请的手势。元朔月不情不愿的走了。
二人一同来到了湖边的亭子里。南红道:“玉烟姑娘昨日来千娇阁,不知找南红所为何事?”
玉烟道:“南红姑娘今日来找玉烟,又是所为何事呀?”
“姑娘叫我什么?”南红问。
“南红姑娘啊!怎么,不可以吗?”玉烟问。
“还是姑娘吗?”南红苦笑,“玉烟姑娘昨日在千娇阁,可谓一鸣惊人,坊间的传闻姑娘就没听到吗?”
玉烟笑,道:“既是传闻,不听也罢。南红姑娘既是个聪明的,那咱们也勿需拐弯抹角的说话了。姑娘来,可是为了昨日的那首曲子?”
南红道:“正是!据说姑娘的歌伴舞如同仙人下凡,南红斗胆,能否请姑娘再演示一番。”
玉烟道:“可以!这首曲子,我本就是要赠与姑娘的。但玉烟有个条件。”
南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可是银子的事?姑娘只管开口。”
玉烟摆摆手,道:“如此高雅之事,谈银子就显得太俗气了。听闻南红姑娘的琴技超群,不知,听完了我的歌,是否能弹出曲子来?”
南红道:“南红四岁开始弹琴,至今已经一十三年。对于钟爱的曲子,多听几遍,是可以写出曲谱的。”
玉烟拍手,道:“如此甚好!这正是我所求的!南红姑娘,听好了!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因为南红要的只是曲子,所以玉烟这次没有舞。
歌声滑过冰面,直接溜进了湖对面站立之人的耳朵。沈廷钧眯了眼睛看向这边,那张刻薄的嘴里原来也可以唱出这样的歌。
一曲终了,玉烟回头,看向南红,对方的冷淡已经被击破,激动的看着玉烟道:“此等曲子,南红服了。姑娘找上南红,可是要南红写出此曲的琴谱?”
玉烟摇头,道:“不!我要你写的是另一首曲子。”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南红急不可耐的问。
玉烟笑:“明日吧!今日不是小年嘛!请南红姑娘明日再来时,把你的琴一并带来。我有些累,今日就不请姑娘喝茶了。”
“那南红就告辞了!”
“走好!”玉烟没有送出去,只是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如此佳人,沦落到花楼,实在是可惜了。
玉烟在亭子里落座,手搭在栏杆上,将脸趴在上面,盯着冰面出神。不是不想留南红喝茶,是她真的觉得累。纷繁芜杂的事,她该到何处去寻找头绪?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抬头,就看到了阿楠那张稚气犹存的脸。这个可怜的孩子,自瑭城一路走来,就已经很少说话了。玉烟拉他在身边坐下,看着他问:“阿楠,想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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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点点头,眼中涌起水雾。玉烟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在担心她吧!烟姨也担心,但愿她能快点儿看到告示,早点儿找来。但烟姨不想再等了。烟姨决定,从今天起,正式对你进行治疗。”
阿楠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依旧不吱声。玉烟捏捏他的腮,道:“瑭城的乞丐,莫镇的夜袭,再到昨日的暗箭,让烟姨不得不考虑阿楠身上的秘密。”玉烟掏出那块玉,“阿楠定然是知道什么,只是说不出而已。烟姨能医遍天下,所以不相信医不好你的痴病。原本想等找到你娘后,得到她的同意再给你治疗。但是现在,烟姨改变主意了,相信就算你娘在这儿,她也会同意的。阿楠,你想跟正常人一样吗?”
阿楠用力的点点头。玉烟再问:“即使每天头上扎满针也不怕?”阿楠再点点头。玉烟起身,深吸了口气,道:“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回去,马上开始。”
湖对面的沈廷钧这才将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对恭立在不远处的阿旺道:“去请国舅爷来!”阿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沈廷钧回了东院,直接进了书房。看到桌上的文房四宝,不禁皱了眉头。顺手拿起一支毛笔,放在手中把玩。凝聚了孝心的毛笔?她还真敢说!摆明了就是骗人的话,却没有人质疑。而她的母亲居然也敢伸着脖子让她治疗,不相信太医的刀针,却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一手,竟然就那么涂抹了两下,她母亲的病痛立马就解除了大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莫非问题出在那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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