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瞪回去,道:“不管我是谁,今天的事都必须有个说法。今日上山参拜的人如此之多,这马一旦惊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雷少爷应该能想象的到吧?奴才犯的错,就请主子承担吧!毕竟,知道的,是奴才自作主张;不知道,还以为是主子教唆的呢!”
“好厉害的一张嘴!”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威慑而来。
玉烟暗道,总算见到这柳家权威的真面目了。老太太个子不高,顶多一米五,拄着一根红黑色拐杖,从散发的香气判断,应该是檀木的。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市场价,怎么也得值个五六万吧!奢侈品啊!不过,现代人都用来收藏观赏,这古代人却拿来敲地板,真是暴殄天物啊!再看老太太的面目,玉烟看第一眼,脑中突然浮现了容嬷嬷的影像。不是长得像,只是那肃穆的神情让人生不出喜欢。老年人嘛,还是和蔼可亲的好!
再看向老太太身边,那搀扶着她的高个子女子,也是一脸的冰霜。圆脸,三角眼,塌鼻,薄嘴唇,组合在一起,真的是与美女不搭边。玉烟不觉就笑了,一个能在宫中熬到六品的女子,首要的就是要长得安全。
“你笑什么?我祖母的话很好笑吗?”称老太太为祖母,这丑女果真是柳云。
戴着面具都能看到她笑,是她的笑太明显了吗?玉烟道:“柳大人误会了!我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听闻,柳老夫人治家很严。奴才做出了这般扰民的事,相信以老夫人的威名是断不会偏袒的。”
“雷儿,怎么回事?”老太太目光一扫,就定位在了柳雷的身上。这样的直接反应,说明,要么这个柳雷经常惹祸,所以,有坏事就第一个想到他;要么,就是柳雷很得老太太信任,遇事,自然也会先想到他。
柳雷道:“孙儿也是刚到。老梁头,你来说!”
车夫老梁头转了转眼珠道:“老夫人,请为老奴做主啊!这姑娘的马车正好挡在咱家的马车前面,老奴想让他们移移,马车上又没人。老奴便想着给把马牵牵。谁知,那马的性子太烈,没等我靠近,就一蹬腿跑了。这姑娘便非得赖上老奴,愣说是老奴惊了她的马。她肯定是打听好了这是柳家的马车,便想着讹钱来了。老夫人千万别上她的当!她竟然还谎称自己是未来的平祝王妃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玉烟冷笑着看着那张丑陋的嘴巴一张一合,当真是佩服啊!大户人家的奴才就是不一样,把黑的描成白的的水平如此之高。
柳老太太听完,脸上的皱纹动也不动一下,道:“姑娘,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呢?学人家当骗子骗钱,殊不知这骗术总有揭穿的一天,到时真被人乱棍打死了,岂不累你爹娘白白生养你一场?”
玉烟不说话,却径直走到了老梁头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巴掌。动作之快,令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柳老太太的拐杖猛的戳地,道:“反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柳家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教训了?今日之事,就算你想善了,恐怕也不行了。雷儿,给我上去教训她!”
“我看谁敢!”申海大步冲过来,将玉烟挡在了身后。
三个小丫头也气喘吁吁的跑来,忍冬关切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我有事!”玉烟从申海身后走出来,“老夫人说得对,今日之事绝不善了。他抽我的马一鞭子,我就要为我的马还他一巴掌。这第二巴掌,是因为他恶奴欺主,谎话连篇的蒙蔽老夫人,这是在欺负老夫人年纪大吗?”
“你这是在骂我是非不分吗?”柳老太太厉声道。
玉烟道:“老夫人难道真能分得清是非吗?别人说柳烟死了,老夫人就认为她真的死了吗?别人说柳烟活了,老夫人就认定她是真的活了吗?”
“闭嘴!”柳雷上前一步,“我柳家的事还轮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玉烟道:“滚这个字,一般都用在圆形物体上。不好意思,本姑娘不适合。真要是家风清正,又何惧别人说三道四?雷少爷还是好好劝劝你那个柳烟妹妹吧!趁早跟沈廷钧把婚给退了,否则,成了全京城的笑话,那可就不好收场了。沈廷钧是绝对不会舍我而娶她的!”
柳老太太哆嗦着嘴唇道:“当真是个不要脸的!”
柳云轻抚着柳老太太起伏的胸脯,道:“祖母息怒!烟妹与那平祝王爷可是先皇赐婚,谁能撼动的了?”
“烟妹?”玉烟挑眉,“叫的可够亲的!她要是站在你面前,你可识得她?”
“我……”柳云的话梗在那儿。
马蹄声渐近,众人看去。白衣飘飘的赶车人勒住马,跳下来,微微一笑,竟然是比女子还要勾魂。好一个妖孽!玉烟叹气,问:“高飞呢?”
“姑娘,我在这儿!”高飞从车里跳下来,顺带着扶了个中年妇女下来,只见那女子满脸的血。玉烟皱眉,还真伤了人了。
“怎么回事?”玉烟快步迎上前。
高飞道:“躲闪不及,冲撞了一下,头正好碰到了路边的石头上。云爷已经给简单的上了药。”
以头击石,太像她来这个世界的开场白了。但看这个人清醒的意识,灵魂应该还是自己的。玉烟检视伤口,对高飞道:“去!从那个最胖的人身上撕一块衣服下来。”高飞二话没说,直奔目标而去,然后撩起柳雷衣服的下摆,麻利的撕了一块布料下来,又回到了玉烟的身边。玉烟这才为伤者包扎,云竹的金创药果然是最好的,血已经不怎么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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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竹大笑,道:“你的人,对你果然是无条件的服从。公子,你就认栽吧!”
“你又是谁?”柳雷正满肚子的火没处发,憋得个肥脸成了绛紫色。“我劝你少管这个疯女人的闲事!”
“疯女人?”云竹玩味的笑,“她的确与常人不同!能让柳尚宫服侍的人,定是柳老夫人吧!”
“云儿,他是谁?怎会认得你?”柳老夫人问。
柳云道:“禀祖母,他是当朝国舅,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说着矮下身子施礼,“给国舅爷请安!”
云竹道:“不必多礼,又不是在宫里。”
玉烟已经处理完了伤者,走过来,对着云竹上瞧,下瞧,左瞧,右瞧。直瞧得云竹浑身发毛,没好气的问:“你看什么?”
玉烟笑,道:“国舅爷?原来,你也是个没品的呀!哈哈……”
“柳玉烟!”云竹拉黑了脸。
“国舅爷叫她什么?”柳雷问。
玉烟收起大笑,道:“雷少爷的耳朵有问题吗?他刚才的喊声全山的人都能听到了,怎么就你没听懂呢?”
云竹道:“她的名中的确有柳有烟,与你家的那位仅一字之差,无差别的是也与那平祝王爷有婚约。”
“啊!”玉烟大叫,吓得云竹一哆嗦。玉烟叹气,道:“论辈分。沈廷钧叫当今皇后什么?”
“舅母啊!”云竹突然意会了她的一惊一乍,这次换他大笑了。“乐极生悲了吧?若论辈分,那小子可是要喊我一声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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