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申海,玉烟便带着忍冬去拜访谢老爷。谢老爷听说玉烟要习字,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谢曜来给谢老爷请安的时候,恰好看到满脸墨迹的玉烟,那副样子,真的如同鬼魅了。玉烟笑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如此这般应该可以断了这孩子对她的好感了吧!一个女子可以不美,但若太过邋遢,就让人无法容忍了。
玉烟冲谢老爷福了福身子,道:“谢老爷子不吝赐教!你们祖孙慢聊,玉烟先告退了。”退出谢老爷的书房,想想谢曜几乎惊叫的下巴,玉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老爷道声:“好!”跟着送了出来。
“对了!”玉烟走到门口又回头,“听说这绘稷山上有个开源寺,那里的梅花正开的香。玉烟左右无事,明天便想着走一趟。不知可否借府里的马车一用啊?”
谢老爷道:“玉烟这是又跟我老头子见外了,这府里的一切,你尽管请便,我已经跟高管家交代过了。”
“玉烟谢过老爷子。”她也只是客套一声,免得人说不懂事。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屋檐下,别人再怎么开绿灯,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玉烟!”谢老爷踏出门口喊。
玉烟止步,回头,问:“老爷子还有何吩咐?”
谢老爷道:“出门在外,一定注意安全。刚刚刘县令来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说他那后堂昨夜招了贼,他儿子在房里睡觉睡得好好的,手指让人给硬生生的剁去了一个。”
“真的吗?”玉烟两眼放光的说,“我虽然饶过了他的鞭子,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放过他。报应不爽啊!剁去的是哪个指头啊?如果让我选择,就剁他右手的食指,那样以后就再也不能用手指人了!呵呵!”
谢老爷道:“剁的正是右手的食指!”
玉烟赶紧用手捂了自己的嘴巴,道:“老爷子,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谢老爷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呀!他刘猛这也算是养不教父之过啊!定是刘文刚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否则那贼子不取金不取银,独独要他的手指作甚?”
玉烟道:“老爷子明鉴!那刘猛还好意思来哭,如果我是您啊,早就拿笤帚把他扫出去了。他可是一县之长啊!连他重兵把守的县衙都出了这样的事,这平常百姓家还怎么活啊!要是沈廷钧没走,非得让他给皇帝带话不可,最好参他一本。”
“你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呀?”谢老爷直摇头。
玉烟笑,道:“唯恐天下不乱呀!呵呵!老爷子放心吧!玉烟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是不怕鬼敲门的。告辞!”
走出了很远,忍冬一直盯着玉烟的脸看,因为没注意脚下,差点儿摔了一跤。玉烟叹气,问:“你看什么呢?”
忍冬道:“奴婢服了!就算风云变幻,姑娘却仍然可以含笑以对。实话跟姑娘说吧,从昨夜起,奴婢的心是一直都提在嗓子眼的,现在总算放下了。”
玉烟道:“你是担心他会大规模的搜城寻找凶手吧?”
忍冬道:“姑娘何以断定他不会?”
玉烟道:“因为他的心中有鬼!”
“鬼?”忍冬狐疑,但见玉烟抿了嘴巴,便也不再多问。姑娘既然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直到掌灯时分,高飞才回来,跟玉烟交了差,就下去休息了。玉烟用过晚饭,便指导忍冬做蝴蝶面具。里面衬柔软的棉布,外敷紫绸。她是偏好紫色的,不是因为紫色天生的高贵,而是因为紫色乃红色和蓝色的结合。红色是体内血液的颜色,蓝色是天空的颜色,血液澎湃在无垠的天际该是怎样的激情。
玉烟把玩着忍冬做好的鞋靠子,这个东西应该跟现代的硬纸盒差不多。要是以此来制作一副扑克牌,应该没问题吧!到时,就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忍冬做好面具,为玉烟试戴,刚刚好。玉烟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忍冬,你的手还真够巧的。”
忍冬笑,“谢姑娘夸奖!奴婢服侍姑娘歇息吧!明儿一早还要去开源寺赏梅呢!”
“也好!”就是不知这吃了睡睡了吃会不会让这个小身体长成肥猪。
一觉醒来,太阳早已等在了天上,推算一下时间怎么得九点左右。那个柳太医早已出城很久了吧!不是目中无人的姚泽樟有没有跟他一起。
忍冬为她梳洗,然后伺候她简单的吃了早饭。高飞已经等在了外面,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府门那边候着呢。
刚出了院子,却见高管家前来,问道:“姑娘这就要出去吗?”
玉烟道:“莫非老爷子那边还有什么事?”
高管家道:“老爷正在前厅会客呢!刘县令来了!”
“哦?又来了!”玉烟笑,“来得可够勤的!这次不会是来给我送银子的吧?”
高管家道:“是!刘县令的确带了一百两纹银来,老爷让我问姑娘如何处置。”
“他这是花钱消灾呢!我不收倒显得不好了。”玉烟脆声道,“回头换成银票,交给忍冬就好了。”
“明白!”高管家道,“姑娘不打算去见刘县令吗?”
“我怕他见了我会恨得牙痒痒不说,闹不好是会吐血的。麻烦高管家跟老爷子说一声,我们这就去开源寺了。”玉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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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烟姑娘!”高管家急急的喊了一声。
“管家还有事?”玉烟看着他,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刘县令此次来,似乎不光是送银子的事。”高管家道。
“哦?”玉烟挑眉,“除此之外的事,与我有关吗?”
高管家道:“那倒不是!只是听他与老爷谈话,好像是在说昨儿晚上县衙里来了一位娇客。”
玉烟道:“能让刘猛跑来跟老爷子商议的主儿,想必是个很尊贵的。他刘大人可得悠着点儿,县衙的防范必须加强啊!他儿子失了手指事小,贵客若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没我什么事,还是先走了。”
高管家道:“姑娘小心走好!听闻那人今日也去了开源寺。”
“是吗?”玉烟扯动嘴角,露出浅淡的笑。“那倒是巧的很!”
“姑娘走好!高飞,忍冬,好生伺候着。”高管家嘱咐道。二人点点头,随着玉烟离开。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再往上走就是石阶了,只能靠人力了。玉烟下了车,望向山路。路两边有人摆摊,人来人往,已经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忍冬问:“姑娘可要坐轿?”顺着忍冬手指的方向,玉烟就看到了那种两人抬的轿子。靠山吃山,靠人力吃饭。玉烟叹口气,道:“让他们跟着吧!我想先走走,等累了的时候再坐。”申海立马转身去吩咐轿夫。“高飞!”
“姑娘有何吩咐?”高飞上前一步。
玉烟道:“我只是告诉你,心中用不着不安。天塌不下来!我让你和申海所做之事不会事发的。”
“姑娘为何如此肯定?”高飞惊道。从听闻刘县令去了谢府开始,他就一直惴惴不安。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姑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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