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点什么?”
“一杯龙舌兰日出您能喝酒吗?”
“当然”
“那还请给我再倒一杯苹果汁,那杯龙舌兰是您的,酒保。”发出橙色光芒的奇怪外星人与同样发出光芒的金色外星人在这一天相遇了。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在这家酒吧工作的金色外星人反转了店门口的牌子:已打烊。
“久仰大名,b”
这个橙色的外星人将牛仔帽放在胸前郑重地朝他鞠躬行礼。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我有个弟弟了?”身着西装马甲的金色外星人在桌边擦着酒杯恍惚般问到。
“父亲是这么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们是兄弟。”
几个好奇的脑袋从窗外的街角探出,似乎是在偷看他们的对话,但很快便被同一只手给按了回去。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以后我会叫你‘兄弟’,我们的称呼不分出生的前后。”
“多谢你的包容,兄弟,我在这几年听闻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关于你如何在电子人的游行中击毙他们的假王,还有在叶族部落的围攻下幸存的故事”
“相信与否取决于你。”
“我当然相信那些,兄弟,我能感觉到,你会是那样的人,但唯有一事我还不懂。”
“为什么你会甘愿加入到这些肉体凡胎的人中?”
“因为有趣吧,大概。”
“有趣?不理解。”看来他这位没有面部记号的兄弟还入世未深。
“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理解每一个概念,兄弟,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
“”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是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和我同样种族的人还存在,而且还是我的兄弟,这挺微妙的,我感觉很开心”
“我能找到你也很高兴,以后我可以称你为b吗?”
“当然,但我应该叫你什么?”
“还不知道,我好像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应该叫什么。”
“父亲是如何称呼你的?”
“2号实验体”
“哦当然,很有他的风格,他派你到这里来为了什么?”
“观察,然后他说会在最近给我一份新的工作,我会去为他战斗。”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指令为他而战那‘拉宁瑞’怎么样?”
“‘拉宁瑞’这是什么意思?”
“laniarii,这个词的意思是大部分哺乳动物口腔中负责切割用的切齿、犬齿,人类也有这样的牙齿,作用是杀敌、撕裂和自卫,我觉得会适合你,你的声音有种奇怪的磁性,我觉得你会和这个名字有缘分。”
“我不讨厌这个名字,我会暂时用着的,谢谢。”
“你有住的地方吗?我们还有一间空房间可以给你住。”
“我有一艘船,虽然是我从海盗那抢来的。”
“你下一步准备去哪?”
“还不知道,我想自己也应该去做些事,像你说的那样,在父亲召唤我之前,去实践一下那个叫做‘有趣’的概念,我想自己找找看什么对我来说才是那样的。”
“那祝你一路顺风。”
“别日再见,兄弟。”
“别日再会,拉宁瑞。”
不远处的商业街依然灯火通明,然而这家酒吧却已经熄灯打烊。
发光的外星人将酒吧门锁好,今晚不适合继续做生意了,他需要思考很多事。
包括何为亲人、亲情与友情应该如何区分,还有——
“嘿!b!伙计!”一只厚实的大手搭在了他肩上。
“莱西亚”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人类男子,他此时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嗯?咋了?怎么看到你兄弟之后比你没见过还不安?”
“不只是觉得很多事需要我去想一想,比如我多了个弟弟是不是应该管教他一下之类的。”
“呵呵呵呵哥几个!都出来吧!小bright需要一点心理辅导,嘿,小子,把酒吧门打开吧!咱几个进去喝一杯!”
“我现在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挽留他了。”这个外星人稍稍低下了头看起来有些低落。
“诶~虽然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每个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个人空间的对不对?你看队伍里那对活宝就知道了,你们俩都给自己留点空间,嗯?”
“嗯”
“哦对了,队长今天晚上没来哦,她因为没你在身边无精打采的好像已经睡了。”
“辛苦她一个人出任务了,希望我没有添麻烦。”
“嘿嘿!没有女人更好!这酒吧今晚就是咱的男人乡了!单身万岁!兄弟们!今晚我请客!”
“无奈。最后不还是得由b来付钱”装配了一只高精度电子眼的电子人从墙后走了出来摇了摇头表示嫌弃他的奢侈行为。
“目灯说的对,你还是少拿点贵的酒喝吧”翻阅着电子书的厄休安龙人眼都不抬地附和道。
“诶!你们俩人真没劲!做人就是得及时行乐才痛快!是吧沙德?”
街边随处可见的垃圾桶影子中逐渐浮出一个人形,而后是他苍白的皮肤。
“问我?我只要能活就行,享受什么的,无所谓。”
“呃老谭?”
一位身穿浪人装饰戴着斗笠的鲛人从拐角处出现回应道:
“在下赞成,尽管在下的信条依然是为在下认为值得的人付出生命,但不活的痛快,这辈子就算没为自己活过,工作和生活,我掂得清。”
“漂亮!还是你小子懂我!诶?赫拉格斯人呢?”
“蠢货!这瓶普拉斯虫草葡萄酒是我的了!”几人似乎能听到酒吧里传出一个带着昆虫独有窸窣声的声音大喊道。
“喂!老赫你这混蛋!明明就烦别人打扰自己做曲子,还这么贪喝耍流氓!你这双标狗!”
“门开了”
“你等着啊老赫!今晚我必把你丢地上rko!”
激动的人类男性冲入酒吧,留下哭笑不得的几人还在店门口。
“苦笑。看来今晚得让你多赚点了,那么,打扰了。”
“我要用下后厨,我想喝一杯,让我醉到第二天去好了”
“别耽误明天的工作,冰泪。”
“我懂我懂走了,沙德?还有谭?你们不进去吗?”
“在下就免了,今晚还需要有人守夜”——尽管这里是法律地带,但谭作为武士依然坚持如此。
“那是我要说的话,半影人可比你这鱼人适合守夜得多”沙德抬起一只银色眼眸的眼睛看向他。
“真是罕见啊ninja,作为暗杀者竟然主动要求守夜?那我可更不能懈怠了”作为回敬的,谭也只睁开头顶的那一只红色的眼睛盯着他,
“你要是希望上演一场武士和忍者的死斗我也不介意——”
*咚!*
“疼!”
*咚!*
“唔”
发出黄色光芒的外星人给他们每人头上都来了一拳。
“你们两个都回去好好休息,这里可是有法律维护的,用不着你们守夜。”
“虽然在下不相信条子,但在下还是信得过您的,惑星。”
“嘁,我先走了,b,记得明天走之前找我来拿狙击枪。”
“嗯,回去路上看道。”被称为“b”的外星人摆了摆手目送那位浪人返回,而暗杀者早已潜入影中离开了。
“真是不消停不是么”安修·艾斯提尔,这位厄休安龙人少见地咧出了满是尖锐牙齿的笑容。
“是啊,虽然他们感情也不能说不好。”
“进去吧,那三位还等着你上酒呢。”
“嗯”
酒吧再次亮起了灯光。
“呼”
“嗯”
因为没人在背后支援他们而筋疲力竭的翼族女性揉了揉眼睛,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那个可爱的气团子在身边的日子了,反倒是像现在这样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些许夜光透进来,她反而会感到失眠。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这颗星球的卫星距离它很近,以至于月光在无云的时候能使每一块砖瓦清晰可见,
她听到屋顶上有人唱歌。
“没错,我总是在畏惧,”
“没错,我总是很冷淡,”
“一如既往对你漠不关心,”
“要用更温柔的说法:那对我说有点难,”
“我很抱歉”
然后,唱歌的人听到背后传来响动敏锐地举起了手边的霰弹枪转过身去。
“哇哦!冷静点小b!是我啦”
翼族摆了摆手,她洁白的羽毛在月光照耀下尤为美丽,好像发出了光来一般。
“队长?”
“呦,小b,大晚上不睡觉在唱歌?”他的队长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仰望着那巨大的月亮。
她的队友在她坐在自己身边后显得拘谨且怯弱,他将十指紧扣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般模糊地说着。
“抱歉只是嗯抱歉”
“喂喂喂,你一句话里带了两个抱歉耶!打起精神来好么?说说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守夜唔”
“嘿?明明沙德和谭跟我告状告诉我你不让他们守夜的?”她将身调了个方向,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笑着看向他。
“我不怎么需要休息,你知道的,所以在这里守夜唱一会歌抱歉,我声音太大了,也不好听。”
“又在谦虚哦?早知道就不教你‘抱歉’这个词怎么念了,嘿嘿”
“唔那,队长你为什么醒了?”
“当然是放心不下我的好队员探亲成不成功呀?怎么样?那个小兄弟符合你的猜想吗?”
“我不知道,他看起来和我一样见证了很多事发生,却将一切都看做尘埃一样从未亲身经历过某些事物,就好像从未经烟火熏烧的神明一样。”
“略~去他的神吧,那他还礼貌吗?”
“他不反对我给他起名字,我给了他一个名字叫拉宁瑞,他说他会用着这个名字的,我觉得这名字总比什么二号要好。”
“拉宁瑞像神明一样那不就是神的爪牙么?”
“可能还真有这种意思。”
“不错嘛!没想到你起名技术这么好!”
“说不定在我起过所有人的代号名字之后我反而没法给自己起个好听的代号了。”
“安啦~反正你总不会把所有字母都排完的不是么?”
“”
“不会的对吧?略,算了不想聊这个,你刚才在唱什么?”
“今天酒吧有情侣点了这首歌,我觉得挺好听的,他们好像是叫汤米还有什么来着?似乎是一种对爱情的赞美”
“哇哦~那我可以把这理解成对我的表白吗?”她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笑容。
“?”
“嗯?”
“什么是表白?”
“表白啊,就是异性——或者同性吧,无所谓了,总之是一个人对他喜欢的人产生了爱慕之心希望和他有进一步交流于是说出喜欢他的话邀请他啦,比如蓝莓果酱突然对莱西亚说喜欢他,那样就是表白,当然,你唱的那首歌也有点表白的意思哦?”
“我还从没想过这种事”
“欸————我有点失望咯?”
“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队长,不知道怎么表达,原来这么简单。”
“”翼族像碰到了弹簧一般直直地坐了起来。
“队长?”
“呃咳,咳!嗯!没、没什么!好啦!要不要和我回屋去睡会?在外面别冻感冒咯?”
“好,队长,你身体好热,是不是已经——”
“我——很健康!只是有点亢奋了!”
“那怎么还要回去睡——”
“你!b!回去睡觉!我来守夜!这是命令!”
“?既然是队长的命令,我就会执行,那我就回去了,晚安,队长。”
“晚、晚安。”
随着金色的星星回到屋内,翼族长叹一口气掏出了自己的项链在巨大的月亮下摩挲着。
“哈真是的,我到底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