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御兽天赋？”夏远反应了过来：“每一位御兽师都有御兽天赋，这不是你的专属能力。”
“不一样。”妖鬼从藏身的居民楼里走了出来，他举起手，一条火蛇围绕他的手掌旋转。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部，夏远看到了一张饱经风霜的中年人面孔，侧脸还有一道疤痕。他的头发凌乱，应该好久没有打理过。
如果他换一身装扮走在大街上，估计没人会想到他是荒野来客。
看着那条火蛇，夏远的眼睛居然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好像他面对的不是火焰，而是太阳。
“是不是感觉眼睛很痛？这是战将阶层次的力量，和你差了两个位阶。”
“御兽师的御兽天赋只能和比自己低一阶的御兽抗衡，而我们可以直面同阶的御兽！”
“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东西。”夏远强忍住遮住眼睛的冲动：“你们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只能龟缩在荒野上。要么这股力量有问题，要么这股力量的来源有问题。”
妖鬼沉默了，漆黑的雨夜里，两个人隔着一团火焰对视。
“还真是不好忽悠啊。”妖鬼低沉的笑声在夜空中响起：“本来以为，把一位中级调查员的孩子转化成荒野来客很有成就感。”
夏远迅速催动御兽天赋，水属性能量凝聚成一件大衣包裹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打不过，但他还是想试试。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联盟没法保护你也没法给你更强大的力量，你还会留在联盟吗？”妖鬼放下了手掌，火蛇熄灭，夏远失去了他的位置。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问题很有深度？”看着周围的黑暗，夏远虽然头皮发麻，但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我当然会留在联盟啊，不然在荒野上流浪吗？我的家，我认识的人都在联盟。联盟可能有很多毛病，但不得不说，它是最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它也愿意保护人。”
“希望你以后还会这么觉得。”声音从夏远的后方响起。
夏远摸出匕首反手向后刺去，水属性能量附着在匕首上，划出一道水刃。
什么都没切到。
“小白，水刃。”
一道道水刃向四面八方切去，在雨水的加持下，水刃的威力大了不少。
水刃消失在黑暗里，好像坠入了另一个空间。
夏远的心沉了下来，双方差距太大，他完全看不清对手的出手方式。
他把匕首放回口袋，重新拿起手枪，凭直觉瞄准某个地方，开枪。
沉闷的声音响起，不像是夏远想象中的枪声，而是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能量子弹爆炸的时候变成一簇黑色电弧，把周围的物体包裹在里面。
夏远听到了惨叫声，不过惨叫声很短，似乎喊到一半就停止了。
电弧散去，子弹击中的地方焦黑一片，只能凭轮廓判断那里曾经有一只火牙犬制成的傀儡。
夏远倒吸一口冷气，他还以为镇灵司的子弹只是比普通子弹威力大一点。
好像确实是一点，以前可以一枪打死一只普通动物，现在可以一枪打死一只御兽。
毕竟，武器要与时俱进嘛。
夏远调转枪口指向其他地方，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周围远去。
他没猜错的话，妖鬼的身体强度最多比普通人高一点，被这种枪打中照样死。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夏远知道他连续两次蒙中对手的位置已经运气爆棚了，下一枪还能打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是妖鬼不知道，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少年：之前夏远一直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他还以为夏远在害怕。
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腿都在抖？
现在看来，夏远一直在等他出手啊……
他想到了联盟里流行的一句话：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妖鬼决定潜伏下来，甚至在想，要不要放他走算了？
夏远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黑暗，妖鬼的行为太难以捉摸了。
一会儿跟他聊天，一会儿突然扑上来，现在又没动静了……
这种无语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楼下邻居家的那条二哈。
小白很郁闷，他本来应该是这场战斗的主力，但它到现在的唯一作用，是证明这是一场御兽师间的战斗。
虽然双方一个用枪，一个用傀儡。
“小白，水之潮汐。”夏远下令。
小白兴奋了起来，周围的水属性能量形成了一个漩涡，由于没有夏远的加持，这次的威力小了不少。
在小白持之以恒的努力下，漩涡的体积越来越大，将夏远周身五米内的地方覆盖。
夏远没有再次下令，小白尽力控制着漩涡，一点点扩大漩涡的范围。
夏远闭上眼睛，感知着周围水属性能量的流动。
感知到水属性能量的聚集超过了一个界限，他猛地睁开眼睛：“释放！”
小白彻底放弃了对漩涡的控制，漩涡向四面八方席卷，雨丝和地面的雨水被卷入，形成了壮观的水龙卷。
水龙卷的中心，也就是夏远所在的位置，是唯一风平浪静的地方。
夏远小时候经常和小白这么玩，直到差点把家里淹了被父母打了一顿。
夏远长大后再没有这么玩过，一方面是害怕被打，一方面他意识到这玩意的威力有多大。
时隔多年，水龙卷终于再次被放了出来。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威力巨大，席卷四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夏远有一种童年愿望得到满足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看着眼前的水龙卷，妖鬼破防了：“我到底在面对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掌，五指张开又并拢，周围的傀儡迅速向他聚集。
在傀儡的簇拥下他迅速向老城区外转移。
算算时间镇灵司的布置快完成了，再不走真的要栽在这里。
单打独斗他不怕任何一位镇灵司调查员，但镇灵司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比如夏远手里的手枪。
夏远站在漩涡中心等着妖鬼出现，直到水龙卷散去，老城区都没有任何动静。
不会吧，这家伙已经走了？
走了也不说一声，太没礼貌了……
小白高傲地扬起脑袋，它在位阶相差两阶的情况下逼退了对手，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夏远摸摸小白的脑袋，御兽的心思往往很单纯，就像小孩子一样。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镇灵司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他是直接走人，还是等镇灵司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