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将脸埋入臂弯中，静听着火堆的燃烧声，眼角淌下几滴泪，恍然间，她居然看见了自己躺在母亲怀里睡觉的模样。

    余极见她许久未抬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白洛的背。

    莫娜和向庭月见状，也小跑到白洛身旁。两个孩子从背后环抱住她，将头靠在背后，轻柔地唱起歌。

    “星星眼，星星眼，因为你而亮晶晶……”

    古老的民谣被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唱的格外温暖，歌里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发光。

    渐渐地，白洛不再那么悲伤，她用手背擦干眼泪，抬头望天，随即抱住身边所有人。

    “谢谢你们，我好多了。”

    晚风吹过荒芜的世界，轻柔地在它们额头上落下一吻。

    空中再次显现出长久未见的星星，星光汇聚成一条河，直流至远方的地平线。

    广播声响起，四人互相牵起手，在火堆前环成一个圆，火光映亮它们所有人的脸庞，使虔诚而悲悯的神情更加突出。

    时间停歇在此刻，唯有耳边微风拂过。

    我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它们，不知怎的，竟突然觉得有些落寞。

    我思考着情绪的来源，却在闭眼间看见了宇宙那端的人类。

    它们的行星此刻似乎早已被一群类人生物攻占，余极当时看见的那些独特建筑现在成了一堆残垣断壁。

    很显然，那些人类的下场可能不怎么好。

    我正这样想着，一个男人的目光刚好撞上视线，它似乎有点特殊能力，我的视线移动到哪里，他的眼睛就跟着追随到哪里。

    冰冷无趣的目光仿佛一柄利刃要将我剖开，我竟头一次体会到慌乱的感觉。

    男人用他那对死水般的眼睛盯着我未移动的视线许久，接着用笔在手心写下一行小字面向我：你认识那些来我们星球上的生物吗？

    我一时竟有些无语，视线仍未移动，那男人却像明白什么了一样，直接躺在地上。

    过了不到十分钟，那男人就入了梦，而周边的我也被强行拖进梦里同它交谈。

    “你就是那个被称人们为‘宇宙’的神？”

    神？果然同我想得一样，那男人的问题会相当炸裂。

    “我不是神，只是单纯脱离肉体的精神……”

    我耐心解答着自己的身世来源，却不料男人压根不买账，没等我说完，他便开始说出下一个问题。

    “你与那些外星人是一伙的吗？”

    外星人？我觉得这话十足可笑。

    “外星人？分明你们才是吧。”

    那男人不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我视角所在的地方。它的瞳孔突然开始发散，变成像蛇那样的细瞳。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掌朝男人心脏击去，那男人的身体顿时被击得四分五裂，齿轮和弹簧从他的心脏中蹦出来。

    我扯下其中一个带血的齿轮，他血红的心脏瞬间腐化成灰褐色，肉体也随之消散于空中，只剩一具骸骨。

    世界树上坠着的火星开始缓慢旋转，我缓慢靠近，听见火星上部分人类在窃窃私语，如同一群未被拍死的蚊子：

    “所谓的未知生物也不过如此。”

    “德列夫的牺牲能换来它的宽恕？”

    “不，不可能，它不可能存在。”

    “我们也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