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逐二兔者【黑】
我很羡慕那些能一心一意地去做某件事的人。
转瞬即逝的热情。
从激昂到枯萎。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常态,半途而废,以至于放弃。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那便是因为贪心而变得三心二意。我有时会误以为自己做某件事游刃有余,于是信誓旦旦地双管齐下,坚信自己能兼顾两个。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做好。
前者至少有过炽热的一瞬,后者却完完全全是自己黯淡无光的证明。
逐二兔者,我用这四个字来概括后者。而那时的洛慕就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情况是被动的,他却贪婪地想要把自己和苏都拯救了。
那次未知通讯之后,又过了几周,马尔科已经回来了。洛慕也把萨尔的照料担当交还于他了。
此时季节的接力棒已经从初冬手里交到了深冬手上。世界一扫之前留下的所有大地的余温和俏丽,完全展现出了自己坚韧的一面。纯净的白色逐渐把寂寥的深褐色替代。但那只是夜深人静之时天空断断续续的飘雪,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到了第二天就差不多快融化完了,看来要等些时日才能看到积雪。站在窗前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能想象出到时候它们全部变成皑皑白雪的模样,当然富士山已经带上了一定大大的白帽子。
洛慕未曾攀登过,只是不久前和久石远景一起在山麓游玩露营了一天。
他想着等到隆冬,一行人可以避开人群前往富士五湖中的山中湖,享受垂钓若鹭鱼和胡瓜鱼的乐趣,还能滑冰。
等到料峭的春寒到来,再到本栖湖钓红大马哈。
可是这样的惬意时光实现起来却困难重重。这个冬天,洛慕不得不在俄罗斯度过,这是他的自作自受,他还是摆脱不了成为棋子的命运。
要说这段时间唯一的收获就是洛慕与影山姐弟的相识了。但与前往俄罗斯的此行无关,她们干涉洛慕的命运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天早晨,洛慕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寂寥的冬季景色。陷入了悠哉的遐思之中。生活宁静而美好。
由于那之后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洛慕几乎快要忘记关于俄罗斯的事情了。
那天,他吃完早饭,就看到克劳德匆匆忙忙地从中川先生的办公室出来。神色匆忙像是有什么要藏着掖着一样,用右手紧紧地将一摞文件揣在怀里。
【这么着急干什么呢?有任务了?】洛慕拦住了加快脚步想要从转角处溜走的克劳德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克劳德故作镇定。
【是俄罗斯吗?】洛慕心头一惊。
没想到克劳德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说道:【什么俄罗斯?是北海道当地的一些卡姆依,因为现在旅游业越来越发达,他们总是被游客看到,就有了一些雪女、雪人、熊妖的流言蜚语,其实就是一些白绒熊法纳斯,因为他们长久以来,已经融入了当地虾夷阿伊努族的文化,被奉为神灵卡姆依。一切相安无事所以我们静风廷不曾将其遣返回箱庭。】
洛慕对突如其来的科普感到毫无头绪。克劳德把手里的一部分文件递给他,让他翻看。
【这次你和一昕独自去一趟北海道,就是和这些卡姆依说说,让他们在白天的时候注意点,尤其是冬季旅游旺季。】
什么嘛,就是这个简单的差事啊。不仅能去美丽的白色雪国欣赏美景,还能结识卡姆依朋友,这难道不是一次令人心动的旅行吗?
可是,看着克劳德怀里剩下的那些文件,洛慕觉得他刚才鬼鬼祟祟地肯定另有文章。
鉴于俩人知根知底的关系,洛慕就直接问了。
他指着克劳德怀里的剩下的文件问道:【那么这些呢?是不能给我看的东西吗?】
【不是。】他拒绝地很果断。【这只是一些其他的杂务。】
说完转身欲走,洛慕在他脚下设置了一个小黑箱。克劳德一个不小心就因为这个【绊脚石】而踉跄了一下。于是不得不因为本能反应而伸手扶墙,虽然文件还是抓的很紧。但总算有几张纸散落了下来。
洛慕抓住时机迅速将其捡起。
克劳德想要阻拦抬他的阅读,洛慕顺势用黑箱制成一面屏障将其隔离。
是一个人的照片,还有密密麻麻的一些文字。
他满脸胡子,短发,双目深陷,大鼻子,身高170。46岁,这名俄罗斯······
洛慕不禁心头一怔,该来的还是来了。可是想不清楚克劳德为什么要可以隐瞒。
这名俄罗斯男子名叫阿纳托利·莫斯克维纳,他独自一人生活在俄罗斯的诺夫哥罗德,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他是一名记者,还是一名历史学家,通晓13国语言,同事都认为他简直是个高智商的天才。但他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共计挖掘750座坟墓,把挖出的26具女尸做成了玩偶,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一般他都是在深夜前往附近的公墓,除了铁楸,大塑料袋,还会带几件女性的衣服。至于他挖掘的目标,一般是15~26岁的女性,他会拿着女性衣物在这些尸体身上【试穿】。觉得合适就放到塑料袋里拖回家细细装扮,回到家中后,阿纳托利开始进行自己最喜欢的【步骤】,给他带回家的尸体换上自己喜欢的衣物,比如给她们穿上丝袜,换上裙子,或者是给他们化妆,戴上假发,贴上假睫毛,把身材娇小的女生变成洋娃娃,甚至是泰迪熊。在他狭小的三居室里,摆满了各种他精心设计的【玩偶】,有人陪他吃饭睡觉,甚至一起读报。多年以来,他积累了各种风格的【战利品】,而他的行为也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他的父母突然去探望他,阿纳托利来不及把他的【玩偶】藏好,面对满满一屋子的玩偶和奇异的气味,他的父母又惊又怒,选择了报警。
【这是一则令人恶心的新闻。】洛慕看了一眼克劳德评价道。
【没错。】一昕突然出现在洛慕身后,冷不丁地说道。
【还真是个怪人,你看看这,邻居说他又是一到晚上就去墓地溜达,有时就睡在墓地的长凳上,有人还见过他睡在一个棺材里。】像是在对克劳德故意隐瞒的强烈控诉一样,洛慕故意把纸张上的文字读了出来。
上述,出自我口,记录于本。
本人魔灵通伊,箱庭第七纪三百八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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