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强制抽取2【黑】
她的手指如高速旋转的钻头一般插进了洛慕的膝盖。
痛感来得如此突然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同时耳朵嗡嗡作响。他感到了世界的旋转。眼前的黑色空间变得敞亮无比。但那完全是他的错觉。
【那我也这样！哟咿咻！】矮小的女孩也将她的食指插入了洛慕的另一个膝盖。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洛慕本能地发出了撕裂般的呐喊。实际上他的喉咙也确实因为强制发声而撕裂了，喉咙里的灼伤感越来越强，他感觉那里已经如同旱季龟裂的土地一般了。恐怕再也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竟然还担心声音！说到底自己能活下去吗？！
本就因疼痛和痉挛倒在地上的洛慕开始猛地蹬腿。
【呃呃呃呃。】刺痛感越来越剧烈。
【啊，危险。】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拔出插在他膝盖上的食指，后退了几步。
她们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同时嫌恶地看着在地上痉挛的洛慕。
他的皮肤上砂石和血液混杂着，在地面摩擦着，但他感受不到磨破皮肤带来的痛感了，额头、鼻子和嘴唇也蹭着地面。近似癫狂。
鲜红的血如涌泉般喷涌而出，瞬间血和肉不再粘合，他听到骨骼脱落的声音。钝物般击打的痛变成了如虫噬的痒和被粘稠液体覆盖的温热。
洛慕听到她们轻蔑的笑声：【这次准能行！苏——果然说得没错。这次的你确实和以前不同。你要清醒！要牢牢记住我们。我叫雷亚，姐姐叫雷米。】
矮小的女孩说着这莫名其妙的话，模模糊糊地钻进我的意识。
【你听进去没有啊？！别晕过去，喂！】洛慕已经不知道是哪个人了，她们中的其中一个，拿出了一把小刀。
他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早已如死灰。眼睛盯着着小刀，以为这是救赎。
而这救赎，经由女孩的手，划过洛慕的脸庞，一笔一划，一笔一划地写字。洛慕知道自己的皮肤被划破，知道自己的血液在流淌。但洛慕纹丝不动。他知道自己痛。可他只是盯着妹妹的无比开心的脸和那把在黑暗中反射着光线的刀。以及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另一个女孩，不，是另一个怪物。洛慕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感觉都消失了。
【啊！糟糕！姐姐，我们是不是太过头了？他又要晕过去了！他的眼睛已经是死人眼了！】
她在着急。为什么呢？不关乎疼痛，洛慕的脑子里出现的是这个疑问。为什么呢？我就要死了吗？就要死了吗？要死了吗？
【拍照拍照。差点忘了！姐姐你瞧！雷米，雷亚。写得不错吧。】
嗯！后面的那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拿出手机一脸满足地给我拍照。【雷亚，给我拍个合照。】
【姐姐好狡猾！我也要！】
那是洛慕的手机。他诧异于自己还能思考，诧异于濒临死亡的此刻却睁开了本来已经睁不开的双眼。视野是模糊的，但他直勾勾地瞪着眼，脑子恍惚但仍运作着。这或许是一种求生本能。
为什么，她们要杀我，为什么她们这么开心。
我就要死了吗？
我已经没有明天了吗？
洛慕混乱的思绪让他麻木。
之后的半个多小时里，她们像是虐待小白鼠一样地玩弄他。他的一颗眼珠被换成了一颗水晶球，十指全断。油漆在背上的彩绘。乱七八糟的发型。如烂膏药一般被烧成炭的一块一块的皮肤。以及那脸上，雷米，雷亚几个字······
当然这是洛慕彻底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了。他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们特地给他留了录像，在箱庭重生后的第一天，洛一昕理所当然地将洛慕带回了属于他们的树屋里。屋子里的东西并没有几乎，像是不久前还住着人的样子。
一切对洛慕来说都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于刚重生脑袋空空的洛慕来说，这处居所却让他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就是在卧室的一张桌子上，洛慕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一代箱庭人会保留原先的记忆，而洛慕手机里的录像似乎是她们想让他更加铭记那可怕的一小时。
要知道，一代箱庭人的重生条件有两种，一是与生俱来的丰沛的灵力，二是强烈的存留欲望。第一个是硬性条件，而第二个就十分主观了。所以安心离世的人，灵力流会直接回流于箱庭灵脉，而两者都满足的，就会在箱庭重生，当然，事实上满足第一个条件的下界生物并不多。
但是洛慕呢，他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他莫名其妙地被绑架，然后杀害。这是区别于其他一代的。因为可以确定雷米和雷亚是箱庭这边的人，是他们强制干涉了身为下界人类的洛慕的命运，提前结束了洛慕的生命。强制让他的灵力在箱庭重构，肉体重生，这一切与他的求生欲没有丝毫关系。这便是强制抽取。
所以，他发誓，也要让她们死如在挣扎于蝇贴上的苍蝇一般。他要知道真相，他要加倍奉还！
那时，每当洛慕沉默的时候，一昕总在他身边默默无言，她知道洛慕在想那件事情。就以这种无声的陪伴来抚平他的伤口。
然而，才个月的时间，洛慕就背着她来到了下界，当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被她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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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慕看到一昕脸颊上流下眼泪。
泪珠里包裹着的，那是逃不过的命运。
他抬头看天，今天并没有星星。
【一昕。下雨了呢。】
一昕也抬头看天。说道：【下过雨之后天空才会更加洁白纯净。空气也才会更加沁人心脾。】
【确实像你说得那样。我们出发吧。】
走了没几步，我又抬头看了眼天空，微笑道：
【一昕，谢谢你。】
【谢什么呢，我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坦率的人。】一昕眯上眼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不是洛慕第一次问她。
一如既往的回答。
【原谅我的固执，但你要知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虽然我们相遇才短短数月，但不知怎的，我无条件地信任你。】
一昕点了点头。便岔开了话题。
【为了行动方便我们以后兄妹相称，毕竟姓也一样，不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听你的，一昕···妹妹。】
忘记那段回忆时，只要和一昕在一起便是幸福而恬适的时光。
步行在这人迹寥寥的街道，他俩与普通人无异。但此刻洛慕已经不再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在一昕数个月的训练下，洛慕已经能娴熟地使用域能战斗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适应得非常快。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京都的下界制裁者总部，简而言之就是下界的箱庭人管理总局。
他了解到箱庭有相应的正规培训教育学校提供人才与其对接。照理来说和考公务员一样需要经过选拨。
毕竟这份工作除了出入管理。还涉及到其他很多暴力性质的管辖。
这也就是【制裁】这个名字的由来。箱庭人来下界，混得好的能和宗教一样开宗立派传播信仰。管理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有些惹事端的箱庭人，挑起战争、屠杀，需要将其收押。古往今来的例子也不胜枚举。
总之这是危险的工作。需要强于常人的能力和判断力。
但洛慕等不及在学校回炉重造了。想通过直接拜访管理局总部。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门道。毕竟，他是隶属第二灵域的。这似乎可以成为重要的筹码。
至于他的目的，很简单。
在那里，洛慕会成为制裁者，得到情报来源，并获得猎杀那两个女人的正当权利。
这场复仇，将被允许！
上述，出自我口，记录于本。
本人魔灵通伊，箱庭第七纪三百八十二年十月五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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