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木枭的安危,眼前这些杂碎的命,不过是尘埃而已,木天龙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只见他回转身来,一手拎着柱子,一手提起和大头,轻身一跃,就到了屋顶,再一跃,便不见踪影。
衙役们还未反应过来,木天龙就已离开。
“呼——”李玄风松了口气,“将这些家伙关进大牢,之后的事,恐怕会很麻烦。”
这时,钱知行开口道:“既然木天龙已经退去,倒不如”
李玄风打断道:“不可,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和木天龙撕破脸皮,这就意味着得罪木枭,若不能将其彻底打倒,势必后患无穷。”
林奕寒也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对啊,县尊大人,此恶不除,凉县将永无宁日,我等也将终日惶恐!”
“唉~”钱知行见状,不再多言,只是任由米贤维搀着,朝内宅走去。
只留下一众茫然的衙役,和咬牙切齿的两人。
回到住处,张伯见到林奕寒一身伤势,吓得连忙上前,问道:“大人,今日不是升堂审案吗?难不成有山匪洗劫了县衙?”
林奕寒嘴角抽动,不知该从何说起。
李玄风上前,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张伯听得直咂舌,“乖乖,这地头蛇可真凶,不过是个管家,居然敢血洗公堂,好在没有真的出现伤亡,不然这可是谋逆之罪。”
“不会的,他们在此地盘踞已久,到时候处理得干净点儿,运作一番,说不好就能瞒天过海,毕竟是大川郡内,朝廷的手伸过来,也会受到一定阻碍。”李玄风解释道。
张伯上药时,下手重了些,弄得林奕寒‘嘶嘶’直倒吸冷气。
“凡事都有双面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朝廷对于无法掌控的势力,自然也是心存不满的,若是我们能够将凉县的地方势力根除,这凉县就将如同一颗钉子,
深深打入大川郡中,为朝廷接手这块铁板,撬开一道缝隙,届时,自有朝廷出面,所以目前要做的,就是寻到机会,除去木枭!”
林奕寒这番分析,丝丝入扣,让人不得不感慨,他还真是块做官的材料。
李玄风接过话题,“可如今想要走法理审判,恐怕会有些麻烦,单是那个木天龙,就没人制得住他。”
张伯闻言笑了,“二位说笑呢?那可是修行者,就算李公子如今接触到了这一层面,可比起早已涉足多年的人来说,和凡人没什么两样。除非林大人是什么豪门贵胄的私生子,有个厉害老爹,
又或许能遇见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再或者这深山之中,藏有求仙问道的宝箓,种有数不尽的天材地宝,能让李公子成为万人敌,不然的话,咱们还是趁早收拾行李,逃命去吧!”
“张伯你说笑了,这些都是话本里胡诌的故事,岂能当真?”林奕寒并认可这一观点,“我们想要扳倒木枭,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李玄风本想附和,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那倒也未必,说不定张伯说的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
“嗯?”张伯和林奕寒齐齐看向他,满脸疑惑。
“难不成,这深山中还真有奇宝?”
李玄风也不确定,只能含糊其辞:“只是一个猜想,我曾经见到和小菜在月下跳着祭祀舞蹈,按理来说,没人会去刻意教一个傻子这种东西,而且和大头只是普通的农户,
若无奇遇,怎么可能成为修行者呢?两者之间必有联系,我觉得有必要彻查一下,若是能有所收获,说不定能增进我的真气。”
“既如此,那你便去试试吧。”林奕寒点头,“自明日起,我决定让三班衙役轮流巡街,加强防备。”
两日后,刚从东郊回来的李玄风,才进县衙大门,就被薛云飞一把拦住。
“李老弟,这些天忙什么呢?巡街也不见你。”薛云飞开口便问道。
李玄风摇头,“没忙什么,就是去了趟东郊,想看看和大头家中是否留下些罪证。”
“嗨,都查过好几轮了,听说那儿比狗窝还乱,能查出什么来啊?”薛云飞不以为然,搭着肩膀,凑上前轻声道,“有空没,我请你去家中喝几杯。”
“喝几杯?莫不是你又弄到了什么好酒?”李玄风好奇道。
薛云飞迟疑了一瞬,道:“那天多亏你站出来,我姐夫给我送了坛好酒,说是私下宴请你,以表答谢之意。”
“县尊大人也在?”李玄风有些惊讶。
薛云飞道:“他貌似那天受了刺激,如今还躺床上呢,就咱两人,去不去?”
李玄风踌躇了片刻,点头应了下来,撇开县尊的意思不谈,单说他与薛云飞的交情,喝顿酒也是正常的。
“那好吧,我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就去。”
“好嘞,我先回去让人准备,记住了,民字胡同八号,别走错了。”薛云飞见他答应下来,自然高兴。
李玄风回到住处,洗漱一番后,换了身靛蓝棉袄,又交代了张伯一声,这才赶去赴宴。
民字胡同距离县衙有些距离,建筑风格更趋向于外界,与大川郡的传统风格迥然。
“八号,就是这家了。”李玄风站在门前,嘀咕了一句,抬手叩动门环。
很快,便有家丁开门,“您是李先生吧?”
“嗯,薛哥请我来喝酒的。”李玄风答道。
家丁侧身让开,做出‘请’的手势,“您请。”
进门后,李玄风看着院子内栽种的绿植,颇为赏心悦目,放眼望去,这宅子可真不小,从外面看,只是间普通民宅,内部却别有洞天。
时值寒冬,院墙旁却有红梅微垂,院中甬道相互衔接,山石用作点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薛哥他在吗?”
家丁摇头,歉然道:“不巧,本来薛爷正在家等您,县衙那边突然来了人,说是县太爷有事找他,临行前交待,让您稍后片刻,待他回来,再与您把酒言欢。”
“哦这样啊,我看这院子挺清静的,能四处走走吗?”李玄风问道。
家丁温和一笑,“当然,薛爷吩咐过,您可以随意走动,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