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七点半从‘今安画室’里出来,发现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还起了风,有些凉。
明明月初国庆节的时候她还在穿短袖,现在差不多要穿毛衣了,果然人说南方城市是没有春季和秋季的,真是一点过渡都没有。
余今安注意到顾挽离开,因为她年纪还小,不是很放心,于是放下手里的笔刷和调色盘,也跟着走到门口,小声问她:“顾挽,你哥哥今天没来接你吗,要不要老师送送你?”
女人眉目恬淡清秀,穿着件杏色的毛衣,下面配了件白色蕾丝长裙,及腰的长发披在肩头,即便前面系了件沾满颜料的围裙,依旧给人干净温柔的感觉。
她平时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温和又有耐心,顾挽很喜欢这位老师。
顾挽回头看了一眼画室,发现还有好几个学生在里面练素描,也不好意思耽误她,于是摇头道:“我哥哥来了,在楼下。”
听她这么说,余今安稍稍放心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对了顾挽,上次老师帮你送赛的作品已经通过初赛了,老师听主办方的朋友说,你的画儿很有可能闯进决赛。如果决赛通过有了名次,到时候可能要去颁奖现场,你学画画的事还没跟你爸妈说吗?”
顾挽点点头,避重就轻的问:“老师,暨安远吗?”
“远啊,北方城市,坐动车都要四五个小时呢。”
顾挽抿唇思索了一秒,看来一个人去确实不行:“好,余老师,我回去会想办法的。”
余今安感觉她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顾挽,老师觉得你应该跟你家长好好谈谈,你这么喜欢画画,又有天分,很诚恳的讲,他们兴许会同意的。”
这个话题不是他们第一次谈了,顾挽有些排斥,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毕恭毕敬的口头答应:“好,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谈。”
余今安作为校外画室的老师,也只能提点建议,不好过多干预,于是点点头,笑着跟她挥手:“那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下楼的时候记得把手机灯打开。”
“嗯,谢谢余老师,余老师再见。”顾挽微微弯腰,乖巧的道别。
等余今安进了教室,她瞥了眼远处城市里亮起越来越多的灯火,轻微蹙了下眉。
其实顾远下午就给她发过消息,说今天不会来接她,让她早点练习完自己回家,结果她画起画儿来就忘了时间。
换季时节气温变化无常,害她这几天感冒也是反反复复,一直没好。
她一边咳嗽一边戴上口罩,将连帽衫的帽子扣到头上,背好书包,准备往楼下走的时候,忽然又顿住脚,扶着楼梯小心翼翼朝楼道里探了一眼。
楼下一片漆黑,犹如一个藏着无数妖魔鬼怪的恐怖深渊。
顾挽心里发怵,有点后悔没让余老师送自己,现在又退回去好像有点丢脸,而且,也会让余老师知道她刚才撒了谎。
想了想,顾挽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她把手机照明灯打开,从书包里把随身携带的辣椒水小瓶子掏出来紧紧攥在手里,然后壮着胆子往楼下走。
‘今安画室’处在一个旧的城区阁楼上,从这里下去,不仅楼道里没有灯,连楼下很长一段的巷子里照明都不是很充足。
也因此,这一带向来不是很太平。
屏息忍住咳嗽,顾挽走到楼下,站在巷子最里头往外看。
那么长长的一段路,只有差不多中间的位置竖着一盏路灯,还是最老式的那种喇叭形灯罩,上面锈迹斑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就算手里拿着‘武器’,可她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盯着昏黄灯光下显得光怪陆离的小巷子,她又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后认怂的给顾远打了个电话。
一连拨了三个,都是无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
她这个哥哥,向来不靠谱,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在第四通依旧无人接听的时候,顾挽气得挂了电话。
赌气似的把口罩又往上拉了一些,她低下头,再次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瓶子,然后一鼓作气地往前冲了出去。
并且趁着这个勇气爆发的时刻,畅快地咳嗽了几声。
结果刚走出去不远,后面隐隐约约就传来了几个男生嬉笑打闹的声音。
顾挽头皮一紧,心想她不可能这么倒霉吧?
越是这么想,很快,后面那帮人似乎就发现了前面不远处,形单影只的小姑娘。
那群男生立刻来了精神,在后面接二连三吹着不正经的口哨。
伴随着嬉笑,顾挽仿佛听到了一些‘小只’‘嫩’‘正点’的词汇,吓得浑身一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
也不敢确定那些人议论的是不是她,她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恨不得能生出一双翅膀一秒飞到巷子口。
她加快脚步的同时,后面那些人的脚步也跟着变快,口哨声也越发放肆大胆,甚至后来直接轻浮浪荡地出言调戏道:“小妹妹,别走那么快嘛~”
顾挽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装作没听见,一边走得更快,一边喘着粗气,再次给顾远拨电话。
意料之中无人接听,但顾挽没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而是故意扬声说道:“哥哥,你到了吗?”
“到巷子口了?”
“好,那你进来接我,我也正朝外面走。”
“嗯嗯,我不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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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还没说完,手里陡然一空,手机被人从后面抢了过去。
顾挽没想到这帮人走得那么快,并且敢直接上手,她吓得双腿都在发抖,表面上却不得不佯装冷静地问了句:“你们干嘛?”
她的去路被堵住,只好停下来,结果迅速就被这些流里流气的少年围在中间。
为首抢她手机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剃着戾气很重的板寸,戴着非主流式的耳钉,笑着说:“小妹妹,在给哪个哥哥打电话呢?”
他仿佛看透了小姑娘的伎俩,看都不看一眼手机,顺势就揣进了兜里,继续对顾挽不正经的笑:“我们这么多哥哥,你怎么还找别的哥哥?”
闻言,其他几个人立马附和,跟着猥.琐地嬉闹起来。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顾挽还是尝试着警告他们:“我哥哥马上就过来了,我警告你们,他打人特别厉害,你们最好现在就放我走。”
她边说着,大拇指已经在手里瓶子的喷头按钮上摩挲,并且无声观察了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在想待会儿该怎样用最短的时间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喷上辣椒水。
她的警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让这些人觉得她像个垂死挣扎的小蚂蚁一样幼稚可笑。
板寸头不仅没害怕,还更过分地伸手勾了她一缕头发,绕在指间把玩,并企图去揭顾挽的口罩:“哦?你哥哥打人真那么厉害?那更不能放你走了,我们也想见识见识——”
“可以啊。”
就在顾挽忍无可忍,准备举起瓶子,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传来这么一道声音。
慵懒散漫的,带着股吊儿郎当的轻蔑。
众人闻声,纷纷茫然四顾,很快,都发现从他们身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走到灯光偏亮一点的地方,顾挽才看清楚,竟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五官生得极为精致帅气,脸上却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淡漠。
他个子很高,一身纯白色运动衣,脖子上挎了个黑色的耳机,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子口袋里,矜贵又从容地走到这些人面前。
然后,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径直忽略,对顾挽说:“不是说了我马上就来,让你别乱跑么?”
他皱眉,轻斥:“还不过来?”
顾挽盯着这个少年愣了两秒,虽然根本就不认识他,却莫名感到庆幸心安,像终于找到了靠山,下意识就很听话地往他身边走。
并且在越过挡路者的时候,还大着胆子将无关人员往旁边拨了拨。
“哥哥……”
她本能地叫了一声,站到了他的身后。
少年淡扫了眼足有六七个人的敌方,又往十来米远,光线更为明亮的路灯下看了看。
想到什么,他回头,拍了拍顾挽的肩,指着路灯的方向说:“去前面的路灯下等我,记得转过身,不要看这边。”
“为什么?”顾挽不明所以。
少年把脖子上的耳机取下来,给她戴上之前,冲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睛:“因为哥哥打人的样子太凶,怕吓到你。”
顾挽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屏住了几秒呼吸。
但很快就回神,按照他的命令,乖巧地走到路灯下面,背过身,像个蘑菇一样蹲在地上。
耳机里的音乐被开得很大声,身后一切不好的声音,她都听不到。
她默默提醒自己不要回头,不要担心,强迫着把思绪放在了去辨别耳朵里听到些什么歌词上。
顾挽也记不清自己听完了几首歌,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下,她迅速摘掉耳机,猛地转头仰起脸。
温暖昏黄的路灯下,他的五官被衬得比刚才要柔和许多,脸部轮廓也更加利落分明,眼里洌滟细碎的光,像月下涤荡的湖面。
“嘿,小可怜,你的手机哥哥帮你拿回来了。”
他悠闲散漫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才打完架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还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
顾挽很少见过一个人,勾唇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边会有那么明显的褶痕,就像两个小括号一样,爽朗亲和,又明艳耀眼。
——还有点可爱!
顾挽在这一刻,下意识又不敢呼吸了,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世界上最温柔的拳头,轻轻怼了那么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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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沈星星第一次在酒吧见到许燃,就对他存了不良的心思。
有人说他从前给人做过少爷,后来动了真情,包他的女人死了之后,他还一直帮人照顾着个智障儿子。
除了唱歌,白天还打好几份工,挺缺钱的样子。
沈星星当晚清点了下自己全部家当,第二天,一张卡甩到许燃面前:“从了我,以后姐姐养你!”
许燃抱着吉他,笑起来像个妖孽:“姐姐,你这卡里多少钱啊?我很贵的。”
沈星星壕气拍桌:“五十万!”
许燃:“这是半年价,但我只接待年卡的客人呢。”
此后,沈星星隔三差五去找他,希望他能打个折。
可这位弟弟难搞得很!
*
直到她曾经的白月光回来了,一连几天,沈星星没再去烦许燃……
某晚,当她和白月光相谈甚欢,最后送人出门的时候,许燃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男人清瘦修长的身影陷在夜色里,黑色夹克松松垮垮地套在肩上,双眼盛着月光,似笑非笑的样子勾人得要命!
“陪了姐姐这么久,年底了,姐姐把账结一结?”
沈星星:“?”
他瞥一眼旁边的白月光,笑得更暧昧:“一个晚上那么多次,照姐姐这个玩法,来年我可要涨价咯。”
等人走后,沈星星直接杀到他家,二话不说开始宽衣解带:“既然弟弟你都这么说了,那来吧,涨价也得让姐姐心服口服不是?”
许燃:“……”
男主没被包过,他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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