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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升在想,不是它杀不动了,而是它的灵在三天三夜内大部分被封入了灵牢笼,没有灵作为支撑,它就是想杀也无力可杀。
但他自己的状况比影人好不了多少,枢机源门都不曾突破的境界,从理论上讲,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控制的住灵牢笼,仅靠着一丝从守护者那里继承来的被影人成为灵蕴的力量,并借助第一限级被突破下的本源意识调动命源和黑气来“滥竽充数”作为补充,且大量挥霍,才能勉强与影人斗了三天三夜,到如今,命源与黑气已经几乎消耗一空,灵蕴也一点不剩,对灵牢笼的控制力到了极度虚弱的程度,再封也近乎无力。
通过和影人讨论灵牢笼转封的方法,楚云升大致从它口中套出了一点点灵方面的知识,虽然依旧少得可怜,而且现在的影人也绝对不会再对自己多说半个字,但至少让他知道了控制灵牢笼的基本力量就是灵蕴,而灵蕴这东西必须是诞出灵的意识本源才能蕴育,来源则是本源中修炼到巅峰的纯厚命源。
因为各人对事物描述上的词语不同,如果本源就是原体的话,那么就和前辈所说“四元天大成,方可修炼命源;九元天大成,方可修炼意识原体;元气修炼为巩固维度空间稳定;命源修炼为巩固生命载体之纯厚,第三步才能触及意识原体。意识存于命源,命源存于维度空间,三者依序循进,方可诞灵。”的次序大约相同,大致可信。
由于自己的境界实在太低,依照这样绝对严格的次序,不可能在没有灵的情况下,诞出任何属于自己的灵蕴来,仅靠继承来的那点点灵蕴,灵封之战之下,转眼就会消耗殆尽。
影人虽然自傲,但绝不比他笨,它敢无所顾忌地欺骗自己,依仗便是在此,而且实际上,它到了知道被他识破了的时候也不毫无在乎,就是因为它根本不在意自己知不知道它在耍手段骗他,它要的只是楚云升肯转封、肯分离,甚至它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去改转封之法,以确保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同意转封!
正如它说所:识破又怎样,得手又怎样!?
真正的死穴在于它比他更清楚,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的对灵封的控制,他的那点灵蕴是死的,用完就得完蛋,没人可以颠倒次序凭空诞出灵来,这是必胜之局,无论自己知不知道被骗,无论自己有没有改变转封之法,只要开始转封,灵蕴就在那里,结果也就在那里,不可改变。
所以它会说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
但它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情况十分混乱,一早就打乱了次序,更是直接冲击了意识原体,虽然早该死掉,但让他在节点中奇迹般地冲破第一限级,将永镇封压掀开一角,得以拥有未诞出灵前不可能拥有的纯厚命源,虽然仍不是灵蕴,但毕竟是灵蕴的来源,再加上无所不破的更精纯黑气配合,勉强让他用来滥竽充数支持住对灵牢笼的顽强控制。
所以在最后,它才会恼羞成怒地弄不明白楚云升“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纯厚命源”来挥霍,将它真正的意图已无法再隐瞒下去的显露出来。
也只好杀不动了,它不神仙,也得依照次序来。它被囚困无数年,当年又被楚云升榨干最后一点命源,别看获得自由时刹那间的威风之极,实际上也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不得不拖延时间以重新获得一点点灵蕴,但它比楚云升强,它可以持续获得灵蕴。
若非这样,以它被囚困前的真正实力,哪里有机会给楚云升喊什么“封”?瞬间一巴掌就能把楚云升打回地球老家,尸骨无存!
可形势比人强,楚云升也不是神仙,明知道楚云升也到了极限,它也无可奈何了。
它的心思,楚云升也是到了现在才算真正清楚七八分,虽然猜错了影人真正的意图,人家不是自大,而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从他的角度来说,并没有错,对这场持续三天三夜的杀封之战,他的推算是站在他能够以自己的命源力量作为补充的基础上,这点和影人完全不同,他也并不知道影人不知道这点。
而第一限级突破后的意义在哪里,他的确也不知道,但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只要在零维时试验通过没问题,他就敢干。
打到眼前这种两败俱惨伤的地步,楚云升看着十多步之外同样负伤惨重的小男孩,心知虽然已不太可能再有多激烈,但仍强行支撑着驱散身体带来的困意,密切注视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道:“我也累了,封不动了!”
小男孩抬头声音别扭道:“真的?”
楚云升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点头道:“真的。”
小男孩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自顾自地休息着,喘着气,突然又一次凌空暴起,厉啸一声,杀音冲天。
楚云升冷笑一声,再一次伸出手指,一声封下,将它狠狠地打趴在雪地之中,沉声道:“就知道你不死心,山下呆着吧!”
沉寂了很久的杀封之音,又一次从山峦间传遍大地与天空,席卷全球。
这时候,无论是几十公里外的187号大营的人类,还是几百公里的原始森林,或者几千公里外的土著生物,所有有智慧的生命,楞神之后,在同一时间,以无数种语言,向天空,发出各种各样忍无可忍,失望之极,某种感叹词的发泄:哦是,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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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山坡下,小男孩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吐出口中的雪块,往山上大喊:“果然你也是个骗子!”
楚云升懒得理它,抓起一把雪团塞入嘴里咀嚼,三天三夜了,他不知道影人怎么还能有那么好的精力,他自己这具身体已经饿到四肢发软、眼冒金光的程度,零维是零维,身体是身体,零维的强大不等于身体的强大,没有食物能量补给,没有水,他一样会被饿死身体然后再被逼回零维,最终只得寄托的刺神枪上,就是温度的问题,也不可小视,虽然他感觉不到太冷,但若不注意,肉体的神经与肌体仍会被冻僵,以致坏死无法活动。
或许影人有灵的缘故吧,楚云升这能这样想,但其实却不是,滚到山坡下的小男孩乘着楚云升不注意的当口,也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雪团,当楚云升的目光扫来,便立即吐出,营造出一种它似乎根本不需要进食的假象。
至于它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自恃高等生命的自尊,还是想要给楚云升巨大压力?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继续开始漫长的相持,小男孩始终是进攻者,总在沉寂很长一段时间后,突然地发起锐啸的攻击,然后继续死寂般的对峙。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天空亮了三十次,也暗了三十次,距离他们俩最近的187号大营,和距离他们最远的某个枢机源门生命,都渐渐习惯了生活中时不时冒出来的杀封之音。
他们从最开始的胆颤心惊,到惊慌的愤怒,再到不耐烦,再到忍无可忍,最后终于麻木无视,该干嘛干嘛,只在不爽或者有空的时候,指着苍天咒骂几句“两个王八蛋”——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杀封之音来自天穹之上。
有无聊的人,为了缓解探索新世界的巨大危险压力,一边走,一边哼着“我杀我封”的音调来给自己壮胆,更有一对小夫妻,在某个帐篷中进行某种事情的时候,你杀我封的,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山坡上的两人,此时还不知道,他们俩命悬一线,且有可能成为决定这颗星球最终命运的生死相搏,已经成了广大生命的娱乐与发泄的对象。
直到天空第三十一次亮起又暗下,小男孩终于完全停止了攻击,站在距离不远的雪峭上,双手负在身后,出神地望着满天的星辰,叹息道:“小东西,我们该走了。”
它的口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楚云升一时之间拿不住它又想干什么,皱眉道:“什么意思?”
八九岁的小男孩以一个沧桑老者的滑稽语气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楚云升被它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想走你就走,现在,我封不了你,灵蕴与命源基本也用完了,而你也杀不了我,除了一点意识,你的灵基本被我封入灵牢笼,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各奔东西,来日再战吧?”
小男孩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最后二十多天对你的攻击是给你看的吗?你真的感觉不到杀音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攻击力?”
楚云升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但我又怎么能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使出真正的攻击?谁知道是不是你的麻痹之法?”
小男孩望着深渊的璀璨星空道:“我的灵其实在第三天结束就完全被你逼入灵封,后面这些天,全是我在利用前三天的灵回音做出的假象而已,你不用怀疑,以你的境界根本分辨不出来。但你可以想想,如果我现在还有灵可用,以你现在状况,我已经可以毫不费力的杀掉你,何至于和你废话?”
影人说的没有错,楚云升这几天也在纳闷,他的灵蕴已经消耗到一点不剩,单以命源勉强对灵牢笼的控制已经衰弱到几乎不堪一击的程度,如果影人仍有前三天的战斗力,他此刻绝对是死尸一个,毫无悬念,但他很不解:“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男孩目光移向远方,冷冷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吗?这颗星球强者如林,以你我第三天后的情况,不要说来一个枢机源门,就是来一个垃圾,你和我就得立即完蛋!任由垃圾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楚云升自家情况自家清楚,他现在耗竭到不能再耗竭的地步,或许勉强还能发出一道物子剑,但有什么用?再来两个三个……当地生物,他也得完完,本来是想是在逼走影人后,就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火速恢复,谁想到影人赖着不走了,便故意抓住机会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二十多天你都是在吓唬别人?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你现在还能动、还能走,为什么不走?早点离开,早点恢复不是很好吗?”
小男孩不屑道:“你连枢机源门都没有破,知道什么?我一直在恢复,但你和我之战,在它们眼里就是灵之战,三天就悄无声息,而我再不出声,它们就会以为我们同归于尽了,马上就会争先恐后地来抢我们的尸体,只有打个三十天才勉强算正常,我又故意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延长攻击间隔,让它们以为我们始终在相持之中,不敢妄动。现在回音没有了,我也发不出灵动,你和我也只恢复到这种残弱的程度,不走,难道等死吗?
我可以告诉你,最近的一个生物,早已经蠢蠢欲动,如果不是我在这二十多天里利用余音恐吓住它,你和我已经成了人家的活俘虏,利用最后一刻的回音波扫,我感觉到它已经克制不住强烈的欲望,正试探性地缓缓接近,我们两个已经成了人家的猎物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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