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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以防万一,楚云升等体内聚集出一丝黑气后才起身出发,他去冒险为了找到离开南京的出路,而不是去外围捡什么“好东西”,深入是要冒着巨大危险的,一元天境界的本体元气未必能靠得住,还是黑气保险一点。
出发之际,冯英西左思右想后,改口要求也跟他们去,除了“好东西”的巨大诱惑外,他还喋喋不休地担心楚云升会将边缘深处里面的怪物“放”出来,这是他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火车站秘密的一个重大原因。
他总觉得那次火车开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想跟着火车一起出来,就像是一个恶魔在等待机会钻出人间。
冯英西要去,楚云升也没说什么,比起胖子和屁眼,他更适合做向导,他知道的也最多。
火车司机是个普通人,基本没有他说话和选择的权利,楚云升没来时,冯英西在火车站也是有相当“淫威”的,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主,他决定的事,火车司机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作为冯英西眼里的“上等人”,火车司机没被打击报复下赶出火车站自生自灭,也就因为有着能够开动火车的本领,缺了这人谁也折腾不了火车。
因为停电,火车站唯一剩下的一台和谐号列车只能在铁轨上趴窝,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内燃机绿皮车。
烧柴油的火车头,受限于旧式火车构造的本身机械条件,即便是单一的火车头,速度也不会太快,最高速度和加了车厢的没多大区别,一百多公里每小时就算不错了。
所以在楚云升的要求下,接上了一部分车厢以增加火车的总质量,在同样的速度下,加大冲入边缘深处后的惯性动量。
一声轰鸣后,绿皮车在咣当咣当声中缓缓驶出火车站,从这里到城市的边缘,距离上足够它加速到最高速度。
楚云升坐在第一节车厢里,冯英西坐在他对面,另外两位在火车头里给司机帮忙。
“楚兄弟,火车停下来之后,您可千万不要乱走,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迷路的。”冯英西把这句话反反复复交代了好几遍,仍然是一脸慎重的样子,好似那里就是龙潭虎穴,进得去出不来。
楚云升点点头,他不是天生的冒险家,为找到出路也是逼不得已,坚持带有经验的冯英西三人进来,也是为了降低这种风险,使之尽量最小化。
火车渐渐驶出群内密集的区域,向远处的边缘地带节节提速,换做平时,一定会有很多浮游被火车发出的噪音所吸引,但今天却出奇的安静,一只浮游也没有出现。
火车头的大灯只能沿着铁轨照着前方,侧面两方都是黑暗的城市和黑暗的天空,浮游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它们在哪,或许两公里外就聚集着一堆的浮游,眼睛并没有办法看得到。
当火车再次提速,速度开始接近一百公里每小时的时候,距离城市边缘已经不远了,大灯照射的前方,城市的边缘地带,密密麻麻的浮游在光线下折射出淡蓝色的光芒,将天空映射出一片蓝色星光的幕墙。
“它们还在厮杀!”冯英西凑着车窗玻璃往前看,心有余悸地说道。
蓝色星光点缀的幕墙就在“挂在”城市的边缘,巨大无比,横跨着城市目光所能及的东西两头,与往常不同,那些浮动的星光不停地坠落、消失,种内斗争进化将幕墙变成最为惨烈的战场。
楚云升沉重气,手里握紧火焰战刀,火车马上就要冲撞城市边缘了,据说一进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再往前走,火车就得熄火。
冯英西已经因此“损失”了两个火车头,搁浅在边缘深处再也找不到了,火车站剩余的内燃机火车已经不多,除了这辆只剩下最后一辆了。
蓝色星光幕墙越来越近,隔着玻璃都已经可以看到浮游们游动暴乱的庞大身躯,它们在灯光下美得如精灵一般,但却如老式厕所里的蛆虫一样聚集在一起拱来拱去,钻入钻出,不停地相互厮杀吞食。
看情势,大概整个城市上空的浮游就加入了这场浮游间的世界大战,以至于没有一只浮游有“闲心”低头看一眼闯入它们幕墙的火车。
嗡!
火车一头扎入边缘白芒地带,摩擦空气的震音十分奇特,像是进入两个密度不同的世界。
楚云升马上感觉到耳膜内外受到不同的压强而产生的耳鸣,然后整个人就像掉入水中一般感觉到一股发闷的漂浮感。
作为一个旱鸭子,这种感觉很是明显,并且记忆深刻。
等视线上恢复内外差感,幕墙已经抛在火车身后,可以看见许多浮游像是蝌蚪一样从幕墙上挣扎出来,也向着边缘深处游动,但很快它们就消失不见了。
这种消失并不是光线上消失,黑暗的世界带着淡蓝色发射光芒的浮游不可能突然一下寂灭了。
“这里很容易迷路,浮游也不例外,说不定在它们眼里,反而是我们消失了。”冯英西向第一次来这里的楚云升解释道。
这时候,胖子从车头通道走进来,又开始冒充专家道:“照我的分析,这里应该充满了空间碎片,要不就是电影上说的空间断层,全都挤在一起不停地碰撞,当两个空间碎片碰撞时,就像两张瞬间交叉的白纸,而我们就是白纸上的生物,一不小心,比如刚才的浮游,就从一张白纸跑到另外一张上去,等一回头,白纸又分开了,在原来那张白纸上的人,比如我们,和它处在不同空间就没办法再看到它,以为它消失了,但说不定它就在我们眼皮子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碰撞,它就唰地一下子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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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理论说得有模有样,但楚云升能采信得不多,从一进入到边缘里,他就感觉到这里的维度极为混乱,总在三维和四维间摇摆,像是有一根棍子不停地在里面搅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离心力抛出去。
当然这个漩涡是不存在,楚云升无法解释这种感觉,胖子觉得是空间碎片的碰撞导致浮游消失了,或者在浮游看来他们消失了,而楚云升觉得是浮游被抛出去了,又或者在浮游看来是他们被抛出去了,接着被抛出去的又被下一个漩涡或者说是混乱所捕获,然后再被抛出去,就像原子核扑捉电子,再放出电子一样,他们和浮游都是游荡在被搅浑已大乱的原子核群中的可怜电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无法判定到底是自己被抛出去了,还是浮游被抛出去了!站在楚云升自己的角度,是浮游被抛出去了,站在浮游的角度,则是楚云升被抛出去了。
他们就像处在一个宏大的微观世界,而微观世界目前人类最好的理论是量子力学,楚云升这种奇妙的感觉,似乎也可以用量子力学的不确定原理来解释,即无法判定倒是谁被抛了出去,不同的观察者得出的结论完全不同。
如果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被抛了出去,按照楚云升先前在宾馆中得出的理解,应存在两种办法,第一种,基于量子力学,加入某种“监测器”去测量和检测他和浮游的各自运动;第二种,基于天空之城的假设,找到并使用上帝之眼。
第一种方法下,一旦施行测量了,事件的结果却被破坏了,就像光具有波粒二象性,如果被看为粒子,当它通过双缝实验时,量子力学不允许知道光子到底是通过两个狭缝中的哪一个狭缝到达最后的干涉屏幕,这是被上帝遮住的部分,如果一定要知道,在两个狭缝上分别加装监测器来扑捉光子,当光子经过时,哪个监测器扑捉到它,说明它就从哪个狭缝中通过,可这样一来,被监测器捕捉的光子也因为监测而泯灭,再也不能通过狭缝到达干涉屏幕,也就是说后面的结果也就不存在了。
换到楚云升这里,如果用监测器去检测,最终结果是谁也没被抛出去了,现象不会出现,都好端端的在那里呆着,毫无意义。
所以说这是上帝或者神不想让别人看见的部分,除非拥有上帝之眼。
问题是,楚云升在和一镜老头打头时出现过的疑似上帝之眼,这一次并没有出现!
原因或许只有一个,楚云升不确定地怀疑:这里的空间已经不是伪碑的世界!
伪碑是根据他的记忆推导的,能够在伪碑中拥有上帝之眼虽然神奇但也能勉强说得通,所以,除非是这里是伪碑之外,否则楚云升认为自己应该不会有这种模糊而奇妙的感觉。
可这里如果不是伪碑中,到底是哪里呢?
火车已经进入边缘很深的地方,前方铁轨正在一段一段地消失,动力系统也渐渐偃旗息鼓,完全依靠着惯性在白茫茫的空无世界中“飞驰”。
越往深处走,火车的阻力越来越大,坐在车厢中的楚云升都能感觉到强大的凝滞力,像是要随时被反弹抛出去一样难以行进,直到整个火车完全被迫停下来。
“快下车!”冯英西见火车停了,马上拉起楚云升就往外跑。
楚云升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感觉脚下的火车在下沉,等他们连同司机一共五人“跳出”车门,火车大半截都沉到白茫茫的“地面”下。
“上次也一样,正常。”冯英西见楚云升不解的目光,解释道。
“下面怎么走?”楚云升用电筒光向四周照了照,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压根就没有任何参照物,别说迷失在里面,不走丢才不正常。
冯英西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普通人要靠碰运气,所以进来一次侥幸逃出去,就不敢再进来第二次,那还得是他们走的不深,真要深到我们这里,他们肯定出不去了!”
楚云升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我来带路,你们跟在我后面,把带来的绳子放开,大家抓好千万别松手。”冯英西的确很有经验,连绳子都准备好了。
五人他打头阵,楚云升第二,司机重点保护位于第三,胖子体积重量大,怕他掉队放在第四,机灵又身轻的屁眼在最后。
一动起来,楚云升就知道卖关子的冯英西是怎么认路了。
冯英西将全身的冰元气都集中在身前,感应周围暗流涌动的天地元气,顺流的绝对不走,只强行穿过那些有元气强度迁跃的方向。
楚云升是什么人?对元气的敏感是拿手好戏,没多大一点的功夫就将冯英西的“路法”了然于胸。
但他没说什么,继续让冯英西带路,这里他还不熟悉,没必要瞎冒险。
路上走的很艰难,每次穿过一个元气迁跃层,身体就像要被撕裂后再被摔出去一般难受,不到一会,每个人背上都沁出汗水,在阴寒的深地,很快又结成冰渣,刮刺在肉上十分难受。
不知道走了多久,行动越来越困难,没前进一步就像面对一阵阵迎面吹来的罡风,硬是用身体往塞进去挤进去一般艰难。
“快要到了!”冯英西给后面的人打气道,用手电向前面照了照:“楚兄弟,看到那个大气泡了没?就是哪里,我们最远只能走到那个边缘。”
楚云升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巨大无比,似蛋形的淡蓝色半透明气泡出现在白茫中间,气泡表面上时不时掠过变化多端的光亮,周围白茫茫的物质落在上面,被这些光亮“吹起”,扬出一阵阵飞絮的“尘埃”,像是有着十分悠远的历史,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又多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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