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时,沈箬正在喝茶,一口就当场喷了出来,全喷在了坐她对面的乔然脸上。
“喂喂!你也太不卫生了吧!”
且不管他如何跳脚,沈箬接过朱颜递给她的手帕,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情况大变了?”
“你这一觉可睡得忒长了。”乔然拿袖子囫囵擦了脸,嘴里嘀咕。
朱颜知她心急,便跟她解释道:“昨日下午淮南王醒来,得知一叶青被关进了牢里,非得要去见他,还让人做了滴血认亲,又在太子面前做了一次,两次血都融在了一起。”
“本来淮南王想把人从牢里放出来,偏偏一叶青自己不愿,所以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
乔然哼了声:“这淮南王真是拎不清,就算一叶青是他儿子又怎样?他可是害了那么多姑娘,还害死了那么多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这番话,沈箬不予评价,反倒是朱颜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让她有些在意,便直接问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朱颜抿了抿唇,又看看大家的脸色,才慢慢吞吞迟疑道:“我觉得或许他……并没有玷污那些姑娘……”
乔然无语地瞅她两眼:“你该不会是看他长的不错,才为他说话吧?”
这可把朱颜气得脸都红了,向来温声温气的她音量都拔高不少:“我才没有!”
“上次在城南抓到他,我见他对孩子都那般温柔,便私下去调查了一番。”
“我发现那些遇事的姑娘都是定了亲,或是私下定了情的,被一叶青掳去后,这些姑娘有的被退了婚事,有的夫家却是执意娶亲,并不嫌弃她们遭遇了这种事情,甚至越发的怜惜她们……”
“一叶青既然是为叶心媚复仇而来,我觉得他肯定不会用这种事情来糟蹋作践那些姑娘。”
乔然听完,依旧一脸嫌弃样:“就算如此,他也毁了那些姑娘的清白,一生都要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这锅他洗不掉。”
“我我才没有要给他洗!”
朱颜小姑娘气得话都快说不清了,“但一码归一码,不是他做的,也不该强加在他身上啊!至少他不是个穷凶极恶的坏蛋啊!”
乔然双手抱胸,不屑地哼两声:“你们女人就是容易妇人之仁,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还帮着那种人说话呢。”
“你,你……”朱颜那个气啊,只恨自己没生了个巧嘴。
到是沈箬一派看戏的淡定坐在一边喝茶,等两人吵完了,才慢悠悠对着乔然说道:“你何时是这般义愤填膺之人了?一般与钱无关的事,你不都是不关心的吗?”
乔然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一脸委屈地瞪向她:“我可是在为你出气啊,你说的这都什么话?”
“为我出气?”
“对啊!要不是那什么一叶青,你何至于被锁在江云涯身边这么多天,还被他抓到地陵里,差点埋在里面。要不是他,你也不用累到昏睡了一天一夜,这不都是他的错吗?”
沈箬听着他这般为她生气的话,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他臭屁地仰起头:“那是当然要了。”
提起被锁的事,朱颜看向她的左手:“乔姐姐,剩下的这些铁链该怎么办呀?难不成真这么绑一辈子?”
沈箬抬起手,宽大的袖口滑落几分,金色的细链被她绕在手臂上,倒像是款样式奇特的手饰,她笑了笑:“也没什么吧,这链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用来做武器倒也刚刚好。”
朱颜一听,愣了下,也跟着笑道:“乔姐姐的心性总是这般淡然从容,让我佩服。”
被这么直白的夸赞,反倒让沈箬有些不好意思:“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宝藏一事也算告一段落,想来过不久我们就该回京里,你们呢?打算去哪?”
“那冯当家藏得极深,就连这次宝藏他也未出现,少爷一直没能找到他的线索,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才好。”
朱颜挠了挠头,苦恼道,“或许之后我们会去冯当家的故乡瑶州吧。”
瑶州靠北,边塞之地,当地百姓多饥苦,一听是瑶州,沈箬也不禁皱了下眉:“那地方女孩子跟着去可就太艰苦了。”
朱颜却眉眼一弯,笑得很甜:“只要能跟着少爷,去哪儿我都不苦。”
沈箬见状,也不禁跟着一起笑了:“那希望下次再见,便是你们的喜酒宴上了。”
只听轰的一声,朱颜脸上红成了熟虾子:“乔乔乔姐姐,你说什么呢?”
她把脸埋进了双手掌心里,羞得不行,让人忍不住更想逗她,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什么喜酒宴?”
是熟悉的低沉嗓音,沈箬抬起头,有些惊疑:“你怎么回来了?”
“来办些事。”
他答得简易,又顿了下,补充句,“顺便来看看你。”
原来她只是顺便吗?沈箬心思一转,面上不改神色:“哦,看完了,还活着,你可以去办事了。”
就听旁边的朱颜“噗嗤”笑了一声,她脸上带着笑意,急急站起身,还把乔然一起拽起:“我忽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乔然不满地嚷嚷:“你有事,拉我做什么?”
“哎呀,别废话,这不是让你帮忙吗?快走快走!”
两人很快就推推攘攘着离开了屋子,只留下沈箬和萧琛二人。
两人相顾无言,有种莫名压力山大的沉默在两人间萦绕,先心生不耐的沈箬站起身:“我去看看朱颜有什么事忙,说不定能帮上。”
只是她刚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握得有些紧:“那日……在地陵……”
没想到堂堂战神景王,也有吞吞吐吐的一日,他脸上浮现一抹赭红,“还有上次,我们……”
沈箬突然大声一句,打断了他的话:“先说说你回来办的是什么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这一打岔,到是让萧琛喘了口气,他有些懊恼,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跟个纯情少年一般?
但他还是维持着脸上的镇定,淡淡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回来补办个证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