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了一下眼睛,宋岐从床上坐了起来。
花了几秒钟,宋岐才想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毕竟他总是在不同的天花板下醒来,所以他总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加载”出来过去的这点时间他所做的事情、他亟待解决的问题、他所在的地方,以及他目前有的临时队友。
昨晚他和陆箐吃完饭后,就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一晚。
毕竟旅馆总是要比正常的民宅住的舒服一点的。
虽然没有电,但是两人一个人拿了两个灯笼,倒别有一番感觉。
至少宋岐这一觉睡得极为舒爽。
当他开门到大厅的时候,陆箐已经坐在一旁吃早饭了。
她甚至还给宋岐也做了一份。
道过谢后,宋岐也坐下来先吃早饭。
仿佛他们此时并不是被困在坪甑城内,而是正常地在一同外出旅游一样。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吃饭,宋岐一边吃一边看着手机,虽然不能联系到公司,但是无论是电量还是网络,都不是正常的手机可以比拟。
所以虽然在异国他乡,也没有电力存在,但是在坪甑城中,手机照样可以正常使用。
陆箐很是好奇地看了两眼,但是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低头啃着手里的玉米。
宋岐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陆箐:
“有没有什么思路?我现在想到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把这座城市给拆了。”
陆箐摇了摇头:
“只是把这座城市拆了的话,也不一定能有用。这座城市本身并不是重点,它更像是一个存在的载体,随时可以换成另一座城市。”
宋岐听到陆箐这么说,不但没有沮丧,反而精神一振。
因为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至少她已经对这个城市有了一些了解,说不定就能有解决的办法。
毕竟战争还在进行,虽然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但是他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果不其然,陆箐紧接着继续开口:
“我现在有一点思路,但是具体操作就得交给你了。”
宋岐点了点头,等着陆箐继续说。
所以现在宋岐就站在城郊的草地上。
从这个位置向四面八方看去,是坪甑城的四个方向的样子。
换句话说,他现在站的位置,同时位于四个坪甑城的中心。
但是坪甑城是只有一个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此时也在坪甑城的中央。
因为只有在坪甑城的中央,才能到四个方向的边缘都是一样的距离。
所以现在宋岐站的位置,同时符合两个位置的定义,但是又只处在一个确定的位置。
这是陆箐讲的第一步。
无论坪甑城是不是赵烨眀干的,打破这种循环的方式都是相同的。
首先在神秘学意义上指明它的一个悖论点,即完全符合定义的事物在某些地方,会产生荒谬的现实状况,这就是悖论点。
悖论点在被发现之后,可以从神秘学意义上削弱这个仪式/术法/幻境的一部分,如果悖论点足够大、足够多,那么就此直接击碎这个仪式/术法/幻境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坪甑城这么庞大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就靠这一个悖论点就能打破。
所以宋岐紧接着开始第二步。
一切的术法,包括仪式,都是需要存在的载体的。
坪甑城就是载体。
并不是说术法高深了之后就不用载体了,最多是可以更好地把载体藏起来,或者更有甚者,干脆将载体变成极难以破坏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坪甑城。
但是“难”,是一个相对概念而非绝对概念。
想要倒拔垂杨柳,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难得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宋岐在第七阶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做到了。
眼下的坪甑城也是这样。
宋岐闭上眼睛,带上耳机,腰间长剑出鞘。
他稍作转身,正面对着一个方向的坪甑城,长剑击破音障,笔直地向着面前地方向疾驰,将一路上所有存在的阻碍全部击碎。
宋岐放弃了其他方向的所有念力,把感知范围缩小到剑柄的大小,笔直地指向前方。
本来宋岐的念力覆盖的范围虽大,但是在一座城市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
但是在“集中一点”之后,不说“登峰造极”,但是想要达到坪甑城的边界,还是可以的。
说真的,宋岐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自从拥有念力开始,宋岐就下意识地会把念力覆盖在身体周围,从第九阶到第四阶一直都是这样。
通过这种方法,他不仅无时无刻地锻炼念力,还能确保自己不被偷袭。
毕竟他的身体一直都是普通人的水平。
眼下的宋岐,已经可以说完全地放弃了其他方向上的感知,他现在的感知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好在剑飞得着实够快,没过一会就成功刺穿了整座城市。
随后宋岐转了九十度,面对着另一个方向,故技重施。
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当第四次穿刺完成的那一刻,巨大的轰鸣声传来。
宋岐当即被震得双耳出血,大脑嗡嗡作响。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座大厦的顶端,下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
陆箐缓缓地落到他的身边:
“做得好啊。这不是很简单就出来了么?”
宋岐皱着眉头,从包里掏出来了一瓶急支糖浆。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宋岐终于抽到了“糖”,将今天的第一次药量喝了下去,耳朵的听力才终于恢复了一部分。
用念力将“浆”产生的腐蚀性物质包裹起来,宋岐转头看向在一旁好奇地观察的陆箐:
“不好意思,但是你刚刚说什么?”
陆箐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
她指了指刚刚被宋岐收起来的“浆”:
“这东西,可以给我看看么?”
宋岐自无不可:
“但是小心一点,这东西有极强的腐蚀性,而且没有道理可言。”
陆箐点了点头:
“收容物么,我知道的。”
陆箐尝试了几种容器,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了可以存放这种液体的容器。
即使是宋岐,也看出来了这种可以存放“浆”的容器是什么材质的。
“纸?”
陆箐也很惊奇:
“这确实就是普通的纸,但是纸为什么可以不被腐蚀掉?”
宋岐倒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解释方法:
“或许,痰就该被吐到纸里再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