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梧桐想了想,“应该是特许的殊荣吧,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能感情好。”
林越瞧着对方庞大的私兵队伍,觉得白梧桐或许说的没错。
毕竟是兄弟,允许仪仗弄得大点,多养几个私兵也没什么。
更何况,炎国正是局势艰难的时候。
这个队伍运这么多的粮草和物资应该是带人去援助皇城的。
暴雨过后,道路泥泞,对方的马车太重,彻底陷在了路上。
他们一停下,整个队伍便把道路堵死了。
忽然,一道跋扈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一群废物!连马车都推不动!”
侍从胆战心惊地禀道:“清平郡主,罗统领说了,不是推不动,是怕惊扰了平王妃和您呐,他还说,方便的话,还请您们先下马车,他们把马车推起来,咱们就能继续上路了。”
宽大的马车里立马传来清平的训斥:“让他滚!这么脏的地儿,周围一群贱民,本郡主才不下。”
平王妃没有发话,也没有训斥清平,说明她也不想下车。
侍从没得法子,便把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罗统领。
罗统领皱起眉头,只好对手下们道:“先把马车抬起来,再往前推,稳着点儿,不要让平王妃和清平郡主受惊。”
士兵们放下武器,踩着泥坑用力抬马车。
但,这辆拥有四匹马驾驶的豪华马车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上面包括侍从和平王妃清平郡主在内,有五个人,而且车厢是用沉香乌木做的,更是分量不轻。
士兵们刚刚抬起来,脚下一滑,车厢里便剧烈摇晃起来。
茶桌上昂贵窑器连同茶垫全部摔在马车地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了。
清平郡主和平王妃都被吓到,下一秒,车厢摇晃,她们又从车厢一头猛地甩到了另一头。
清平郡主和平王妃都不约而同地撞到了结实的车壁上,惨叫一声,却被士兵们加油的口号声覆盖。
脑壳疼,头也晕,还特别想吐,要是继续来几下,她和平王妃的形象就全毁了。
清平郡主对外面的罗总领怒喊道:“狗东西,你们是怎么抬的马车!还不快停下!”
再颠几下,她就真要吐了。
一想到那些污秽之物,她就恨不得甩外面那些奴才几鞭子。
罗总领正忙着指挥推马车,眼看着就要抬起来了,没能及时回应清平郡主,一个上好的羊脂白玉镯子,便突然从马窗里扔了出来,重重地砸到了罗总领的脑袋上。
顿时,他的额头血流不止。
士兵们以为有刺客,纷纷拔剑,刚抬起来的马车就又猛地栽下去了。
这一下,清平郡主和平王妃就一骨碌滚到了马车地上,扭做一团。
没站稳的侍从还压在了她们俩身上。
等侍从反映过来,她正坐在清平郡主的脸上,顿时白了脸色,慌忙将平王妃和清平郡主扶起来。
清平郡主捂着脑袋,想到刚才的狼狈,狠狠地一巴掌就甩在了侍从脸上。
“啪”一声,侍从的脸颊迅速肿起。
火辣辣的疼,她一声不敢吭地跪下,诚惶诚恐地道:“郡主息怒,求郡主息怒。”
清平郡主感觉鼻子都被压扁了,狠狠地踩了她一脚,“来人,把她拉出去杖责五十。”
侍从苦苦哀求,清平郡主冷笑一声,“再加二十!”
侍从彻底绝望了。
七十大板,她肯定活不了。
在被人拉下车的那一瞬,想到与其被活活打死,还不如自我了断算了。
侍从瞧准一个士兵的配刀,“嗖”一下拔出,往脖子上这么一下,就直直地倒在了马车上。
血溅了一马车,清平郡主和平王妃听到动静,拉开帘子,就摸到了温热的血迹,目光落到那具被拖下去的尸体,顿时勃然大怒。
罗统领头上的大口子来不及处理,就被安了个护驾不利的罪名,被清平郡主和平王妃狠狠地骂了一顿。
若那侍从不是自杀,而是拿刀进来,那她们刚才岂不就没命了。
越想越后怕,尤其是这辆死了人的马车,更让她们觉得恶心。
清平郡主和平王妃主动下车,让侍从们尽快把另外一辆马车安排好。
下人们拿来上好的羊绒地毯,侍女为她们整理好了仪容,清平郡主和平王妃才在侍女的扶持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这一下车,白梧桐就瞧见了这位清平郡主和平王妃是有多么的光彩照人。
每走一步,还有专人垫地毯,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在走秀呢。
白梧桐问林越:“她们是平王的妃子?”
出门在外,面对这么饿得皮包骨头的流民,都敢穿得这么奢靡,平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越猜道:“应该是平王妃和清平郡主。”
“清平郡主?”白梧桐觉得这个封号有点搞笑。
她们哪里有半点清贫的样子。
林越看了对面一眼,压低嗓音道:“民间流传,皇帝觉得平王比他还要奢侈无度,便特意赐予清平郡主这个封号,让他收敛一点。”
白梧桐嘴角抽了抽,自己都不是一个好东西还要求别人收敛一点。
如果这要是收敛了之后的结果,那之前得多奢靡。
可见炎国皇室的腐败。
白梧桐凝着他们的马车,忽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皇帝连亲弟弟比他铺张浪费都忍不了,明显是小鸡肚肠的人,又怎么可能准许平王出行用皇帝才能用的大驾。
白梧桐目光落到年纪微大,风韵犹存的女人头上,又问林越:“炎国宗亲都可以戴凤冠?”
白梧桐问的算是常识问题,林越立马道:“不能,只有后宫有品级的女人才能戴。”
白梧桐随即惊讶了,盯着女人华丽的凤冠,陷入沉思。
难道是皇帝让平王养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那就是......平王也想趁机造反?
白梧桐觉得不会吧,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应该不能吧。
好歹是亲兄弟。
也有可能是专门给平王妃的殊荣,但这又和皇帝的做事风格完全不符。
白梧桐正想偷偷问林越,平王有没有可能造反,清平郡主就注意到了他们这群流民。
当看到白梧桐他们安然地坐在骡车上,没有立即跪下行礼时,清平郡主瞬间沉下脸。
区区一群贱民,也敢无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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