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丑不啦叽的老女人摘下眼镜就变得如此明艳动人?本以为以自己的青春貌美能让峰少看到他身边的女人有多丑陋苍老,殊不料……
即使年莫染再迟钝,也感觉到了瞿瑛看应劭峰的眼神不似普通朋友,再加上她对自己质疑嫉妒的眸光,不难猜测其间的关联。
明知他的风流过往,莫染心里还是有些闷堵,睨了眼笑得温暖无害的应劭峰,不禁想,往后的日子还会遇上多少个像何筱筠和瞿瑛这样的女人?
“怎么了?”应劭峰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低落。
莫染摇摇头,看向被几个朋友围着的骆嫣,“她看起来状态很好。”
应劭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骆嫣是哈佛企管硕士,抛开身为女人这项天生的弱势,她其实一点也不输于骆熠,既然骆熠不是骆家人,那骆嫣便是目前来说接班骆氏的第一人选!人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以往唾弃她是私生女的人,这会儿可都想着怎么拉拢讨好修补关系呢?没有人不喜欢受到追捧,特别是,往日轻蔑你的人现在腆着脸对你阿谀奉承,那感觉肯定是很棒的。”
虽然没受过谁腆着脸阿谀奉承,莫染也知道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一定很好,不由替憋屈了二十几年的骆嫣感到高兴。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洗手间整理下,马上就回来。”应劭峰收到瞿瑛频频放送的秋波,自嘲一笑,亲了亲莫染的唇角,转身向厅外走。
莫染淡淡应着,转目去看,便也见瞿瑛从厅的另一边往外走,不由苦笑了个,随手拿了侍者托盘里的一杯红酒,品味着这份香醇酸涩又带点甜的滋味。
应劭峰前脚刚离开派对大厅,就有一名帅气的年轻男子走近,挨着莫染坐下,开始自我介绍,搭讪的意图十分明显。
莫染礼貌性的淡然应对,言语间不时透露她已名花有主的讯息,奈何对方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装傻,依旧对她猛放电。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莫染直白地拒绝,“除了我先生,我也不会和其他人跳,谢谢你的好意,瞿先生。”
瞿梓怔了怔,“年小姐眼里只有峰少,真叫人羡慕。只是可惜啊,这种场合峰少走一圈就能勾走好几个女人,他把你晾在这儿,说不定正在这别墅哪个角落里风流快活呢?”
莫染眉头轻蹙,最后一丝礼貌性的笑容都不见了。
“瞿先生,如果你为的是瞿瑛,我想你是白费力气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这里都不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瞿梓微微诧眼,“你知道瞿瑛和峰少的事?”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在应劭峰风流史上的女人不计其数,她知道得过来么?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怀疑,嫉妒?”这些是女人的本性,瞿梓不信年莫染能明知老公正和另一个曾经有一腿的女人在一起,还能镇定自若?
“我相信他!”莫染看着瞿梓的眼睛,清澈无波,坚定无疑。
瞿梓一震,开始重新打量年莫染。
莫染眉头舒展,微笑着问:“瞿先生应该是瞿瑛的家人吧?”
瞿梓点点头,并不意外她能猜出自己与瞿瑛的关系,毕竟他们是姐弟,相貌自有相似。
“我先生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瞿小姐的,我代为致歉,请你们原谅。”
瞿梓盯着眼前这双明媚勾人的眸子,似有所悟:“听说,你曾经是峰少的补习老师?”
莫染微微一窒,点头。
瞿梓笑了笑,“我明白了,我会劝我姐死心的。”
“谢谢!”
“年姐姐不要客气,我们是朋友嘛!”很自然的,瞿梓换了称呼。
年莫染轻笑,瞿梓卸下了来时的目的和试探,接下来的谈话就轻松多了。
应劭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有说有笑的画面,明知瞿梓怀着目的接近,而莫染不善拒绝,还是抑不住对她的独占欲,心底泛起一阵酸,过去宣告主权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对着她喝了红酒显得娇嫩欲滴的唇瓣印下一吻后,才抬眸迎上瞿梓的目光。
“瞿少和我太太是旧识?”
“没,我们刚认识。”瞿梓连忙澄清,这峰少的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他现在已经中枪倒地了!看来峰少对年莫染的在乎绝非一般,还是赶紧撤的好,“我是看年小姐一个人,就帮我姐招呼一下,既然峰少来了,我就失陪了。”
等瞿梓走后,应劭峰才托起怀里不知是羞还是喝了红酒红彤彤的脸蛋,目光掠过她手里已经喝到底的酒杯,摸上她有些发热的脸,微蹙眉低问:“你喝了几杯酒?”
“就一杯。”莫染看到他眉头微蹙,神情有些无辜地举了举手里还没喝完的酒杯。
她这幅娇媚无辜的样子叫应劭峰忽地喉头一紧,心神荡漾,想到她这幅动人的模样被瞿梓看了个尽,便忍不住醋劲,发问:“和瞿梓聊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他毫不掩饰的嫉妒叫莫染心里偷偷一乐,撇了撇嘴,假装不悦地低下头嘟哝:“就聊些他姐和你的事……”
“染染!”
他的心悬了悬,圈紧怀里的小女人,紧张道:“别听他胡说,我和他姐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别胡思乱想!”
莫染在他怀里微笑,“嗯,我不乱想。”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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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劭峰松开她,看见她脸上那抹促狭的笑容,松了口气的同时,邪恶地变脸,“好啊,你在捉弄我?”
“没……”感觉腰上的那只手正在逐步收紧作怪,年莫染颤了颤,赶紧讨饶:“别,劭峰,我怕痒……”
应劭峰看了看四周正有不少人望着他们,多有不便,俯身在她耳朵上轻轻一咬,低哑着声音道:“这个派对很无聊,走,我们和骆嫣招呼一声,早点回去!”
既然和瞿瑛把话说清楚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无聊的派对上,不如回去……回去好好收拾这个敢捉弄他的可爱小女人!
城中名媛一改对骆嫣这个私生女的轻蔑,她已经如鱼得水,应对自如,很是感激应劭峰的激励之词,对他们提早离去毫无微词,只有愧疚。
“你们回吧,我没事的,不用陪。”骆嫣轻抱了抱莫染,“姐夫说得对,该是我主动的时候了,不管外界会怎么猜测,都不能畏缩退怯。”
身为女儿又怎样,从小到大,不论学习或工作,她并未输过骆熠,只要骆承霆需要,她绝对可以胜任他打算留给骆熠的位置。
“我决定不回美国了,就算骆氏不要我,我也要留下来发展,一定要给那个老古董好看!”
“骆嫣好样的!”应劭峰赞许的拍拍骆嫣的肩膀,“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你姐夫的眼光!”
“谢谢!”骆嫣笑,自信满满,和莫染相似的眸子里,却张扬着莫染没有的精利勇敢。
吩咐了阿庆,应劭峰和莫染携手离开瞿瑛的生日派对。
回到酒店,一进专用电梯,应劭峰的狼性就露了出来,一点一点的逼近莫染,将她抵在墙角,收获着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唇角轻扬。
“染染,我很高兴,你会逗我了……”
这个暧昧姿势,加上他灼热喷薄的气息教人不由把这个‘逗’字想入非非。
“我、没有……”莫染轻颤着躲闪他呼出的热气,“别这样,这里……是电梯。”
应劭峰笑得愈发邪魅,轻逮住她顾此失彼的右耳,含糊道:“别担心,没人会进来……”
“啊……”一阵电流从右耳刷的击来,莫染没能及时捂住嘴,溢出了一声叫人听着觉得激—情难耐的呻—吟。
本想逗逗她的应劭峰,被这声美妙的吟叫自耳膜刺入,便再也收不住已被撩拨起的火,刺啦一下子燃烧,压住浑身战栗的她,深深吻了下去……
“嗯……劭峰,你……”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莫染惊得瞪大了眼,这里是电梯啊,他怎么可以……
“染染,别担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话虽如此,他的动作却未见放缓,依旧在她身上游移,亲吻,摩挲,透尽了需索的急切。
该死的,这电梯怎么这么慢?
应劭峰只觉浑身都绷得痛了,电梯才终于姗姗到达,悠扬的一声提示音宛若天籁,他猛地抱起怀里几乎瘫软的女人,用冲的,出电梯、进房、关门,不出两秒时间,统统搞定。
“染染,现在没人会打扰了……”他嘀咕着,把她放在沙发上,再跪到沙发前,看着她酡红得妩媚勾魂的脸,对她伸出了魔爪……
先是拆了造型师花时间梳成的精致发型,再来就是阻挡他亲吻她耳垂的耳环,接着是她脖子上冰凉的项链,然后,轻轻拿开她横在胸前的手环住自己脖子,抵住她额头,亲吻着她娇羞敛着的双眼,再一点一点往下……
彼此的衣物被缓缓褪下,她瞟了眼他傲人的所在,还是难抑惊怯地往里缩了缩身体。
应劭峰狠狠咽了下口水,嗓音已变得暗哑:“染染,别怕……放松点,不要去想它……”
不去想,怎么可能?
但是当他热切的吻和撩拨的动作密密麻麻地覆盖下来,她也就慢慢忘记了疑虑,消除了惊怯,低喘轻吟,潮动起伏,身体敏感得不再像是她自己的,在他手里幻化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情迷,意乱,不由自主地扭动,放下所有矜持束缚,只要他,只要它……
在火花绚烂成漫天红霞的时候,他激动地吼了出来:“染染,我是你的!”
良久之后,他抱了她进卧室,轻吻着她潮红的脸,暗自深情告白:你的!染染,我是你的!
即使曾经身体给过别人,心却从来被你封印,只住着你一人!从此后,我的身体也被你封印,只给你一人!
莫染浑身无力,任由他事后温柔地吻遍自己的脸,嘴角却抑不住的轻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香港早报登出了昨晚在瞿家采访骆嫣的报道,短短几百字的篇幅,字里行间大多是赞美之词,并将骆嫣儿时至今的辉煌成绩列表出来,连在哈佛的成绩单与实习的公司都查了出来,可见媒体对骆家关注的速度与力度。
一大早,彭吟香一家子就被骆家老太爷派人请了去。
香港骆宅,那是他们娘三从未踏足的地方,是他们的禁地,这一生都不曾奢望被接纳的地方——今天,却被请了进来。
当彭吟香母子三人到的时候,接到佣人的通知冲下楼的骆承霆神情错愕,显然并不知情。
“你们……”
“是我请他们来的。”
苍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骆继英在这一夜之间一下子佝偻了下去,头发更似被霜染遍,连眉毛都白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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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这是……”
骆继英抬手制止骆承霆发问,对彭吟香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他便在管家的搀扶下坐上了代表骆家最高权力的座位。
“彭……吟香,我可以叫你吟香吗?”
刚坐下的彭吟香一听到老太爷叫自己的名字,立马受宠若惊的站起,“当然可以,老太爷您请吩咐。”
骆继英咳了几下,开口:“承霆要离婚娶你,想必你知道吧?”
彭吟香迅速瞥了眼一旁站着的骆承霆,有些怯生生地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爸!”骆承霆以为父亲想要辱骂彭吟香痴心妄想,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她身前,“不管您赞不赞成,我都一定要娶她!”
骆继英怒瞪了骆承霆一眼,挥挥手,“让开,我没说不让你娶!”
骆承霆一愣,“爸,您的意思是……”
“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她答应,徐家那边我出面。”
“什么条件?”骆承霆难抑一丝兴奋。
这么多年,父亲如山一样压制着他,逼他接手家族事业,逼他娶不爱的女人为妻,逼他和不爱的女人生孩子,逼他事事以正室嫡子为重,逼他不给身上同样留着他血液的儿女财产继承权……直到现在,父亲终于松了口,怎不叫他兴奋?
骆嫣和骆星互视一眼,齐刷刷望向这个以前总不承认他们的爷爷,现在,发现那个正室嫡孙是假的,终于要承认他们了吗?
骆继英也看着这两个孩子,面无表情的审视后,说:“骆嫣和骆星必须验明是骆家血统,方可入门。”
彭吟香一震,随即咬住了唇。
骆嫣和骆星面色陡变,皆对爷爷怒目而视。
这不但是质疑!更是侮辱!
骆承霆皱眉,伸手揽住她往怀里带,“爸,不用验,他们是我的孩子!”
骆继英看到了他们面上的怒色,却完全无动于衷,云淡风轻地道:“有了前车之鉴,我不得不妨!只要能确认他们是骆家血统,你要怎么安排都行,我绝不插手!”
“爸……”
骆承霆还要争取,身边的彭吟香却拉了拉他,站出来说:“我答应您,让他们验。”
“妈!”骆星不悦。
骆嫣心疼母亲此时的忍辱负重,举手扬声道:“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骆继英点点头,对这个孙女他还是挺满意的,“你说。”
“首先,您要保证验血过程不会出现李代桃僵的前车之鉴!再者,如果证明我们是爸的亲生儿女,我希望会有一个港人皆知的盛大婚礼,而您,必须在场主婚!”
骆继英赞赏地看着骆嫣,沉吟了两秒后,爽快地答应:“好!”
“嫣儿,我不要什么婚礼……”彭吟香抓住女儿的手,泪眼婆娑地摇头。
“妈,这是爸欠你的,你不能不要!”
这么多年,母亲忍受世人白眼嘲讽,生下的孩子不被爷爷待见,这诸多苦楚,总不能因为需要他们了,就招招手当恩惠施舍,母亲就得感激涕零了吧?
如果骆嫣不提,也许,骆承霆娶彭吟香只不过形式上走一趟,结婚证上安个名字,搬进骆宅就像多个佣人来工作似的,根本得不到骆继英一丝的尊重。
骆承霆也诧异了半晌,才回神附和:“嫣儿说的对,是我欠你的,当初带你走的时候,我就承诺要以一场婚礼迎娶你的……吟香,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彭吟香的泪花终于滑落,摇头不说话。
很快,就有骆家的家庭医生和两名律师来到,分别抽了血之后,由三人互相监督护送着去检验。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骆继英神色一松,眼角有了笑意。
“承霆,你们可以准备婚礼了!”
骆承霆和彭吟香一家四口并未对检验结果有何期待或意外,但还是很开心地抱在一起,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过正常家庭的日子了!
“爸!”
一声悲愤的尖叫从厅口传来,厅里的人同时转头,却见是明显哭红了双眼,再看到这幅一家和乐融融的画面大受刺激的骆晴。
“你怎么可以这样?哥……我哥找不到,妈晕倒了在医院,你却在这里和他们……他们……”骆晴脸上泪痕斑斑,手指着骆嫣他们,又气又急,话都说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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