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满吓得跳开老远,就见一身白衣的摩托车骑士两脚着地,摘下头盔,露出简傲南那张能夺人呼吸的笑脸,“嗨!东东!”
“呵!简傲南,你吓死我了!”许东满噌怒地上前,很自然地抬起拳头就砸向即使坐在摩托车上也和她差不多身高的男人。
简傲南并不闪避,鼓起肩臂承受了这一拳,微笑的俊脸上,温朗欢快,“哈哈!我以为你胆大如虎呢,原来是胆小如鼠!”他停好车下来,拿起后备箱里的头盔往她头上罩,帮她戴好,明亮的眸子里印着她此刻带着头盔的模样,份外娇俏可爱。
“走,上车,我们去吃饭。”简傲南先跨坐上去,许东满接着坐上去,他并不马上发动行驶,而是低头看了下自己空荡荡的腰。
许东满知道他的肢体动作代表了什么,嘴角一撇,把自己的包往两人之间一塞,再伸手抱住他的腰。感受到那只包的硌人,而不是她胸前的柔软,简傲南也撇撇嘴,一声‘出发’便陡然加速冲出去,成功赢得身后的女人尖叫一声,双臂圈抱得死紧,那两团柔软也压上了他的背。
“简傲南,你慢一点……”风声,因快速而呼呼刮过,许东满怕简傲南听不清楚,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要求他慢一点。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唇似有若无的碰触到了他的耳廓,她说话时的热气钻进了他的耳朵,在他脑里轰然作响,引起一系列反作用他的手一颤,迅速左右摇摆了下,不慢反快,在夏初的傍晚,在下班高峰期川流不息的车阵里,载着连声惊叫的她,飙行穿梭。
许东满再也不敢多话,事实上她也说不出话来,被疾风灌了满嘴,被极速吓得心跳破表,更被惊险万状的蛇形穿梭吓得失去了完整言语的功能,只剩下尖叫。
到得他订好的西餐厅,许东满早已在这惊险刺激的十几分钟旅程里吓去了半条命,呼吸滞缓如有功能性障碍,心跳却还在狂飙,一张脸失去血色如纸白,四肢紧紧抓扣在摩托车和他身上,已经停车熄火,也没敢松开。
简傲南也不急,稳坐在摩托车上,享受这一刻救命稻草般被她需要的感觉。
静悄悄的停车场里,两颗心的跳动频率逐渐一致,许东满才从那种九死一生的惊骇里走出来,迅速跳下车,嚷着:“丫的简傲南,你简直就是个玩命之徒!”
听说许多上流公子哥、名媛淑女因为不用为三餐发愁,生活太过无聊,就喜欢玩些惊险刺激的游戏,例如什么‘窒息的快感’、‘最后一颗子弹’……等等,听得人毛骨悚然,他们却玩得直呼刺激带劲。
这个简傲南莫非也是其中一员?传说中、电影里,不要命的飞车党?许东满按着心率失常的心房,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简傲南却在笑,帮她摘下安全帽后,才说:“我的命珍贵着,没有一定把握,绝不玩命。”
“我的命也很珍贵,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恕我不能奉陪!”
他想了想,就当她在关心自己的安全问题,顺从地点头:“好,以后我少骑摩托。”
许东满想说‘你少不少骑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拉上我就行’,但看在他难得温顺不霸道的样子,就算了。
西餐厅内,还未到用餐高峰期,只有三两桌的客人,简傲南订了靠窗景观最佳的位置,和东满边喝红酒边切牛排,边观赏r市在一片橘色里逐渐暗沉,取而代之的是亮起的繁灯,闪烁的霓虹。
见她盘中的牛排被吃光,简傲南扬手叫来了侍者,想再叫一份,许东满听着却怒目圆瞪,桌下伸脚过去踢了他一脚。
简傲南不明所以,充满疑惑地望向她,只见她笑得淡雅,对侍者说:“我刚才点的布丁蛋糕可以上了,谢谢。”
侍者一走,她就翻脸比什么都快,给对面的男人抛去一个‘你是猪头’的眼神,扭头生闷气。
“东东……”简傲南有点无措的唤。
看许东满这似娇嗔又是恼怒的模样,他心里既荡漾又忐忑。
荡漾的是,东满终于有点像恋爱中女生耍小性子的样子了,说明她在改变潜在的观感,转换自己的角色;忐忑的是,看得出来,她在生他的气,他却没弄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超少说过,‘女人愿意在你面前生气,就是想要你哄!不论谁错,你哄就对了!’只是,简傲南从出生到现在大慨勉强算哄过母亲,连何筱筠也不曾哄过,该怎么开口哄她?
“我警告你,别叫我东东!”呼!这女人火气还不小?
“东满,你为什么生气?”简傲南皱眉,“是不是因为我想叫多一份牛排?”
“哼!”她从鼻子里哼气,正眼也不瞧他。
“我是看你太瘦,多吃点牛肉补补,面色也红润点……”他可是为她好,关心着她的身体。
“我没你那么好胃口,可以吃下两份牛排!”她忍不住转回了视线,嗔怨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什么?猪啊!”
“我什么时候当你……”简傲南忽然发现了她语句里的指桑骂槐,倏地眯起双眼,“你在骂我是猪?”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东满的恼火消失,看着他眯起的危险双眼,并不怯懦,只想笑,更大胆地火上加油:“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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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满!”某南厉声低喝,却仍旧换不来对面女人的怯懦,甚至助长了她一向喜爱激怒他的恶劣兴趣,嘲谑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一声声,既悦耳,又撩人。
“女人,也就你敢惹我……”他咬牙低喃,怨自己对她没辙,狠不下心。看着她笑得那么欢快,被她当猪损一下,似乎也值了?
沉溺在她的笑容里微微闪神,有人影朝这边走近了,简傲南才发现,不由暗地里懊恼。对着这个女人,他不止自制力下降,连敏锐度也降低了。郝知伟走过来,无框镜片后的锐利眼睛迅速扫过许东满,笑的温雅热诚。
“傲南,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用餐啊?”不待简傲南接话,郝知伟便侧身,让他们看清他身后几步外的同伴,“我和鑫云刚到,还没坐下呢,就听到你们的笑声……”
简傲南的目光早在发现来人的时候,就已经瞥到了不远处的岳鑫云,眉间微微一抽,迅即看向对面的女人。
许东满顺着郝知伟侧身的方向望去,笑声嘎然而止。那一抹银蓝色的身影清隽秀雅如旧,只是,淡漠冷傲加身,已经失了当初那层温暖,那样笔挺僵冷的站姿,就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许东满对郝知伟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就低眼垂眸拨弄没吃完的沙拉。简傲南站起来,走到桌子另一边,对郝知伟示意,对不远处的岳鑫云招手,“好久不见,过来一起坐吧!”
说完,他就把东满挤进硬座的里边去,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左手伸出,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东满一僵,抬眸不解地看着他他这么做什么意思?不管当初她与岳鑫云的分手原因为何,岳鑫云被伤害是不争的事实,不论他心底是否已放下旧情,这样三人碰面都是尴尬、过意不去,何况还坐在一起,当着他的面,状似亲热?
简傲南却似乎没看见她质问的眼神,径自招呼侍者点菜。
岳鑫云在原地好似思索了两秒,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和郝知伟并肩坐在一块,与简傲南面对面。
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前任对后任的碰撞?
听着他们舅甥二人似乎只比陌路人好一点的寒暄方式,许东满只觉倍感折磨。但是,简傲南却似乎毫无影响,郝知伟也是,谈笑风生,大违东满对他第一次见面时沉稳低调且安静的印象。
反倒是一贯温和的岳鑫云,绷着脸不笑,少言寡语。而开口,却是突然对简傲南的指责:“你让大姐很伤心!”
简傲南怔了怔,答:“我知道。”
“你知道?”岳鑫云忽然冷笑,“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对t台有兴趣,不惜掩面伪装挤走严东尘?我也不知道,你原来与茗衣米蔓有交情,不惜冒大不韪替她站台压轴?”
许东满的心霎时漏跳了一拍,想抬头看简傲南的表情,却又不敢地僵在那里。尽管那天晚上,他已经被浓妆改得面目全非,原来熟悉亲近的人还是能一眼看穿,何况,还是从小一块长大、常腻歪在一起的岳鑫云呢?
简傲南状似不在乎的一笑,“我看那个严东尘不顺眼,想气气他不行吗?茗衣米大师的新装发布会,我一个外行的去站台,能给她加多少分?又能争取多少市场?我相信星梦的设计师绝不输米蔓,我更相信服装的闪光点在于设计,而不是模特。”
“我们在乎的不是加多少分,失去多少市场,而是你叫大姐感到了……背叛!”再次吐出这个词,岳鑫云冰封的心中一恸,眼角飞快扫过斜对面的女人。
晚了!等他从背叛的痛里走出来,一切已晚,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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