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薏柔气鼓鼓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走。
“已经晚了。。。。。。”
“所以呢?”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所以您老应该摆驾回宫了啊!
“好了,不逗你了,已经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陈以言还是温柔地笑着,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随即走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门里的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门外的他脚步凝滞,嘴角的笑意瞬间敛去,眼里含了点清冷的光。
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陈以言,你这是怎么了。带着自嘲的笑,陈以言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定了定神后迈步走下楼梯。
温薏柔躺在自家的床上,睁着眼,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自家的天花板无论怎么看,也都是一片白。
明明很困,思绪却一直乱着。在数了几千只绵羊,换了无数次睡姿之后,她的睡觉梦宣布破灭。突然想起,是不是数绵羊真的不管用,要数水饺才有用。
电话铃响的时候,她有些烦躁的接了电话,连一句你好都懒得说。
“怎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低沉而温和的嗓音传过来,奇异的抚平了她有些烦躁的心。
“有点儿。”她抱着话筒蜷缩在被子里。
“想我想的?”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声音一下子的拔高,“哪有?!”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才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又没什么的,你不用这样。”
“呵呵,那我想你了,怎么办?”陈以言低沉的嗓音莹然在耳畔,怎么也挥之不去。温薏柔的脸颊热热的,另一只空下来的手贴在脸上,才缓解了一点热度。
她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其实,陈以言,我也很想你。我能这么说吗?可是怎么办,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
电话里是久久的沉默,突然那边又出声,“喂,睡着了吗?”
她恍然被惊醒,“没。”
“刚才我忘记和你说了,明天有事,早上我不能来接你了。”陈以言夹着听筒,手里还在“哗哗”的翻着资料。
“那个。。。。。。其实你不用每天都特意来接送我上下班的,被别人看到也不好。”
翻着资料的手一顿,陈以言挑眉,然后说,“傻瓜。”
温薏柔有些发愣。
“不早了,还是去睡吧,实在睡不着就喝点热牛奶。”
“恩。”浓浓的鼻音带了点睡意
挂了电话,温薏柔很快就睡着了,竟是难得的一夜无梦。
有你的电话,我还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
一大早,陈以言就来了,甚至还带了早餐。温薏柔坐在他车里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饭时,嘴角带着点笑。整整一个上午,她内心都是宁静而欣然的。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直到手机突然想起,是未被储存进手机的陌生号码。于她,却没有多陌生。
早些年她曾无数次的等待着,期盼着这个号码打过来。你知道么?不管是打错的、未接的,她都通通回拨。
温思宇,你现在才打电话来不觉得晚了些吗?而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终究是接了电话,她刻意冷声而公式化的说,“喂,你好。”
“去军区医院。”电话那头不相上下的冰冷男声,果然是她的父亲。
“温先生,先不说我有工作,即便没有,我又为什么要。。。。。。”她的话未说完,就被他生硬地打断,“你外公中风进了医院。”
她仍然握着电话,表情却已经完全木然了下来。
温薏柔慌张的挂了电话,连假都没有请一个,就直接拿了包往外走。匆忙间不小心撞到了正好走进来的钱涧茵,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谁走路不长眼睛啊?”
钱涧茵抬头,看见温薏柔,眼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哟!温助理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请你让一下好吗?”温薏柔完全公式化的口吻让钱涧茵不爽了起来。
钱涧茵狞笑着看着她,怪声怪气的说道,“昨天的巴掌味怎么样啊?”
早该想到的,温思宇的突然出现和她脱不了干系。这一笔就先记着,以后再和你慢慢算。
而此时,温薏柔不打算理睬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到了医院,温薏柔问了护士,在七楼,还在做手术。想坐电梯,可是电梯前站了一排的人,而电梯正从18楼一层一层的慢慢下来。
温薏柔心中焦急,只能从一侧的楼梯上去,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终于到了七楼。
站在手术室前,温薏柔还微微喘着气,趴在门上踮着脚尖想努力看到里面的情况,里面却是昏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旁边的房间门被打开,她的舅舅站在门口。
“舅舅。”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恩,来啦?”秦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侄女了,他一向极喜欢他,于是还像小时候一样微眯了眼睛揉揉她的头发。
温薏柔看到他时,有些害怕,能让她这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的舅舅,变成如今衣服有了褶皱、眉眼之间尽显疲惫之态,那是不是意味着,外公的情况很不乐观?
“舅舅,外公他。。。。。。”她有些说不下去。
“还不知道,人还没出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秦穆坚定的说,要知道人因有信仰而活。
“那外公他。。。。。。”她原本想问秦正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中风进医院的,就听见聒噪的高跟鞋击地之声传来,以及“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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