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安看着旁边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老人,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看向文氏:“娘,要不然今天我就不扎耳洞了”
可不知作何缘故,文安安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老人的身子抖得更是抖了起来。
在文氏还没开口回答的时候,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给文清岸和文氏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家中还有儿子孙子,求大人放过我老婆子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求大人饶命”,到后来,老人反反复复就只有‘大人饶命’几个字。
老人这个阵势显然把他们全家人弄的一愣,仔细品了下她话中的意思才算明白过来,感情这老人怕他们杀人灭口吧。
意识到老人这个想法的文家人,都不由的窘迫了一下。这得是患上了多麽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啊,才能从他们平常的对话看出来有杀人之意啊。
再者,难道文清岸在百姓中就是这般暴虐的形象?
显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文安安一人。其表现在于,除了坐在地上哭号不停的老人以外,其他人都用一种非常纠结的目光望向文清岸。
文清岸接收到众人目光,先是怔愣了一下后,旋即狠狠地一一瞪了回来。直到众人都被瞪得将目光讪讪的收回去,他才起身走到老人的面前。
“老人家,你别误会,我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情就”,估计怕说出什么‘杀’,‘罚’这种字眼吓到老人,文清岸只好换了个折中的词:“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情责怪你的”
老人见文清岸没有要把她怎么样的意思,她又跪在地上给文清岸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老婆子,老婆子我这就给小姐扎,扎耳洞”
然后也不等文清岸再说别的,就从桌上又捏起两粒黄豆,哆哆嗦嗦的在文安安的耳朵上揉搓起来。
不过这下可是苦了文安安,感受着耳垂上时轻时重的痛感,她此刻无比的希望这个折磨人的过程能够快点结束。
直到磨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文安安才觉得耳垂上的压力减小,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终于要结束了。不过一想到后面还要扎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出于刚才老人那副哭天抢地的表现,以及磨耳垂时拿捏不准的力度,文安安下意识的挺直腰背,就连肩膀也僵硬起来。
“小,小姐,你,你别,别紧张”
老婆婆,在劝我别紧张之前,能不能把您的颤音给消除掉?!!
在心底腹诽了一下,文安安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赶紧早死早超生。
就在文安安自我安慰得差不多时,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婆婆,要不然你先在我耳朵上试试”,本该是请求的话音,竟硬生生让他说出了命令的口吻。
文安安惊奇的转过头,就看见楚凡那修长的手指按住老人满是褶皱的手背,在老人发黄皮肤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白皙莹润。
“这,这,这”老人‘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求助的看向文氏和文清岸,但瞧见那两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只好喃喃地道:“这,少爷,打耳洞是女孩子家干得事情,你,你一个哥儿瞎凑什么热闹”
说完后,老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于是赶忙改口:“不是,老婆子我的意思是,男娃娃都不扎耳洞的,虽说也有,但毕竟不多,且这样做不合规矩啊”
见老人还要张口,楚凡也不想与她争辩,只伸手拉过还傻愣看着自己的文安安,而后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用余光斜了老人一眼:“不必用黄豆了,直接扎就可以了”
虽说眼前男娃娃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但他话中那不可抗拒的语气,以及刚才那瞥过来的一眼,却是让她这个老婆子心都颤了颤。
老人尽管不知怎么形容,但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气度,却是让她这种平头百姓无法招架。
“少,少爷说的,说的是”,老人也不敢再继续多说些别的话,只得抖抖索索的将手上的针靠了过去:“这,这扎的时候,可,可能,有些疼,少,少爷,忍忍”
当看到老人手中的针头在楚凡耳垂上方来回晃悠的时候,文安安才明白楚凡为什么刚才突然拦下老人给自己扎耳洞。
他,是怕老人手哆嗦的太厉害,扎错地方吧?或是怕老人的犹豫,扎的太疼?
这样的想法一经出现,像是杂草般,疯狂地占据了她的脑袋,她的心脏,带着破土而出的温度,熨烫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文安安下意识的摸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当触到那层面纱时,她才想起别人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轻咳几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文安安想去阻止还在哆嗦着手找位置的老人。
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突然走过来的文安泽拉住了。
“哥,哥?”
“反正是他自己要求的,就让他做吧”
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家大哥,文安安有些弄不明白文安泽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扭头又看向文爹文娘,期望他们能够说几句话,可人家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看。
揉揉瞪得有些发酸的眼角,文安安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文安昊,可让她匪夷所思的是,自家二哥居然一脸哀怨的看向自己,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甘心、忿然。
文安昊这幅模样,真是弄得文安安一头雾水。
见全家人对于楚凡的行为都默认了下来,文安安万般无奈的也只好妥协下来。
其实文安安对于男人扎耳洞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抵触,尤其是像楚凡这种丰神俊朗的男子。她之所以阻止,也是怕他的这种做法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所不接受。
不过现在看到全家人都不怎么抵触,文安安估计可能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呃,只扎一个就行了”
“只扎一个?”,虽然还是很惧怕,但老人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这耳洞一般都是扎”
“按照安安说的做”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老人话一开头,就将其打断。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按照主家说的做。不过心里倒是觉得这一家人真是怪异的很。
经过楚凡以及文安安这么一打岔,老人的心也平静了许多,手虽说还抖着,但比刚才已经好上许多。
在楚凡的耳垂上找准了位置后,一针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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