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轻声和奶奶咬着耳朵:“这位店家说的是仇牧的爹,大楚只有这一位状元是直接被点了郎中的。齐哥哥当了舍人,还多亏这位状元当年破过例呢。”
他才不会承认他一直想拿个状元回家,所以才对大楚几位状元的来历如数家珍呢。
那摊主不知道面前这几位卖灯人的身份,依旧在卖力的继续说着这状元的故事。
“自古放河灯,有放一盏,回一盏的惯例。你放了一盏灯下去,就要捞起一盏来作为交换。于是乎,那位状元的河灯被一位妙龄女子捞起,更是把这许愿牌上的署名牢记于心。这位状元金榜题名后,那少女的家人持着河灯找过去,想要以此为证,成就秦晋之好,后来那位状元果真娶了这位小姐,成就了一段锦绣良缘的佳话。”
“奶奶,他骗人的。仇家是凉州高门,仇牧他娘是荥阳的大族郑氏,怎么可能因为一盏河灯就成了亲啊。这老板不实诚,想卖灯想疯了!”李铭摇着头,小大人一样在顾卿耳边吐着槽。
顾卿却觉得这故事大概三分是真,七分是假。若是没有这河灯的事情,怕是这老板也不会这么信誓旦旦,敢拿着一部大员的婚事当做逸事来说。但这婚事能成,恐怕也和李铭说的,仇牧他娘本身出自大族,娘家家室又好,再加上这段巧合在其中,越发显得佳偶天成。
顾卿笑嘻嘻地戳了李铭的额头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话,先谢过了老板的故事,然后向老板讨了纸笔,在许愿牌上写了起来。
她自觉自己的愿望这世上无人能够达成,她最想的是返回现代,可她连自己到底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更别说回去了。
“奶奶,你要写什么?”李铭踮起脚尖,好奇的看向奶奶。
顾卿捂住自己写的船笺,瞪了李铭一眼。
“心愿给别人看见,就不灵啦!”
“什么嘛,这都是骗小孩子的,奶奶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李铭好笑的看着如同顽童一般的祖母,也拿了一支笔,在花笺上写了起来。
写什么好呢?
他看了看花笺左上画着的桂花,不知怎么想起了“蟾宫折桂”来,顿时眉眼一展,觉得这意头好极了。
欢喜间,李铭提起笔也作了一首小诗,诗的意思和那仇靖一般,说的是来年他若得了状元,捡了这船灯的人便可来找他,他请他她吃一顿饭。
他可不敢随便写答应别人一件事,万一捡了河灯的是个母大虫怎么办?
李钊抓着笔,想了想,端端正正的在花笺上写了“我要娶仙主”几个字,然后署上“箱子”,对折了起来放进船灯的甲板上。
这么一看,祖孙三人里,就他写的最快了。
顾卿仗着没人会知道是谁写的,在那花笺上提了“水调歌头”。署名留的是“顾卿”。
祖孙三人在家人的陪同下将船灯放进了河里,眼看着越飘越远,完全看不见了以后,又叫下人借了一根长竹竿,从远处随便捞了三盏灯上来。
顾卿的是盏粉色的灯,一拿起签子顿时乐了。
上面写的是“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顾卿摇着头,连忙把那灯放回水里。
这要求她可办不到,她既不是年轻英俊的书生,又不是月下老人,这姑娘把船灯当许愿瓶用,还是把灯留给合适之人吧。
李钊许愿牌上写着“求我娘子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
李钊傻愣着看了几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又不能做人家的儿子。
只有李铭拿起许愿牌,对着它呸呸呸了好几下,瞧那架势,像是十分生气。
顾卿好奇的拿过厚纸做的牌子,李钊也把头凑了过去。
只见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捞到我灯之人,今日必倒大霉”。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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