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凶,当下歉意地对豆铃一笑。只是他满脸都是小疙瘩,就连路人见了他都皱眉,更别说此时笑起来有多“面目狰狞”了。
李钧见豆铃伤心之色更甚,把那扳指丢回摊子上,转身就走了。
“&……&……%¥#!”(这是什么人嘛!欺负了人就跑!)
她站在摊子前,委屈的哭了起来。
王译官手足无措的安慰她,不停的承诺等回去了就教训那小子一顿。
没过一会儿,李茂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件东西。
他不自在的扭过脸,把手中的布囊递给豆铃。
“那戒指不好看,这个送你,你不要再看那个了。”
豆铃擦了擦眼泪,神色迷糊的接过布囊,打开一看。
一枚扭成花型的银色戒指躺在里面,上面还镶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豆铃惊喜的掏出戒指,往手指上戴。
戴到无名指刚刚好。
原来李钧见豆铃快要哭出来了,连忙跑回刚才路过的某个摊子随便买了一枚戒指过来赔罪。他想着草原民族大概没见过珍珠,所以买了一枚珠子的。
这种银子做的戒身,又是小颗珍珠做戒面的戒指并不贵重,大部分是给小女孩玩的玩意儿,豆铃带的话只能戴到无名指。
“……&……¥#@?……¥%¥!”(这是给我的?谢谢你!)
她总算破涕为笑了。
一旁的王译官总算松了口气。
“你小子看不出啊,哄女人有一套!”
李钧苦笑。
他哪里是哄女人,这明明是哄小孩的法子。
豆铃既然已经忘了那个扳指,三人转身就要去其他的摊子上闲逛,那老板见这三个人在他摊前又哭又笑,他还莫名其妙被训斥了一顿,对方却连个毛都没买,不由得焦急地推销自己的产品。
“看不上那木雕的话,这把木梳怎么样?上好的桃木所制,雕的也漂亮!”
豆铃眨了眨眼睛,从腰间拿出一枚金珠子。
“(&……&……¥!”(这个我要了。)
多亏了老板卖那破戒指,她才得了李钧一枚戒指呢!
李钧见她一出手就是金子,顿时觉得自己穷的不堪入目。
谁说羯人穷苦的啊?谁说羯人没钱的啊!
他们那么辛苦口口声声说“没钱交税,你要羊腿还是围巾”是为哪般啊!
这一出手就是金子还叫没钱吗?
他却不知这金珠子乃是皇帝所赐,羯人部落各部族都分了一部分。
豆铃受宠,所以也得了几个。
“王译官,让豆铃把金珠子收回去。”李钧觉得心力交瘁。他长到这么大,还是去信国公府得到祖母给的金锞子,才第一次得到金子。
这豆铃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是个羯人,出手都是一个金珠。
“这梳子多少钱?”李钧认命的掏出钱袋子。
“八十文。”
“虽然是桃木,但材质不是很好,雕刻的也不是很仔细,也就小姑娘梳梳头,不值这么多,二十五文,卖不卖?”
王译官和豆铃睁大了眼睛看着李钧和这老板讨价还价。
王译官不动声色的往后面挪了挪,想和他划清界限,向旁人表明自己和这个像是女人一样讨价还价的人不是一伙儿的。
开口就还了一半还多!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做生意的赚个钱多不容易啊!
豆铃则是带着星星眼看着一脸严肃着在说着什么的李钧。
会还价的男人什么的,实在是太英明神武了!
“二十五文,小的连木头钱都赚不回来啊!五十文吧?”
“你也就卖个木头钱,你看着花雕的,忒俗!也就羯人姑娘不讲究会买。三十五文,卖就卖,不卖就走。梳子这东西满大街都是。”
李钧在家里月银有限,想买什么都要节省着花,而且他说话一向能噎着人,是以养成了颇会还价的本事。
“三十八?”
“……好吧,看老板做个生意也不容易,就多给你三文买杯茶喝吧。”李钧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串钱,然后数出三十八枚给了老板。
那老板接过钱拿了木梳的时候,简直是热泪盈眶。
就赚了六文钱,这绿衣小官还说给他买杯茶喝……
这是哪里来的官儿啊?抠门成这样!
“给你梳子。还有这串钱,你也拿着。若是再买小东西,就用这串钱付。”李钧将两百文串在一起的钱串子和梳子一起递给豆铃。
“若是有买贵重东西的时候,就在我这先拿银子花用,你那金珠子太大,拿出来太惹眼了,回头我们再算账。”
还好他出门家人给的以前多,金珠子化开找银子也容易。
王译官把李钧的话翻译给可豆铃听。也不知道羯语和汉话语法之间有差距,还是豆铃的理解有问题,亦或者是王译官恶作剧,豆铃听完了以后,以为李钧的意思是:
“你敞开来买,这集市上的东西钱我都包了!”
她顿时觉得李钧的形象无比高大,简直高大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会还价,还替你付钱,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如意郎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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