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他控制住。”
陈年说完,大步走到邢建春面前,双手钳住邢建春肩膀,膝盖猛地上顶,顶在其腹部。邢建春只觉胃里翻江倒海,身子瞬间无力瘫软而下,跪倒在地面。
“龚彪,你他妈的……”
“啪!”
陈年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把邢建春还未说完的话打断,众人见此情景,纷纷围了上来,对着邢建春拳打脚踢,宣泄着以前在厂里被他欺压的愤怒。
王响也跟着踩了几脚,接着便掏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麻绳,让工人们按住邢建春,把他牢牢捆住。
做完这些,王响望向陈年:“龚厂办,还是你有眼力见儿,知道邢三儿跟丽茹吃饭指定没安好心,及时跑过来通知我们,不然啊,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陈年摇头淡笑,望向众人:“大家都是正义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这邢建春平日里什么德行都清楚,我也是碰巧看到,就叫各位帮忙了。”
王响又走到黄丽茹面前,此时的黄丽茹由于受过惊吓,脸上带着惊恐,白皙的俏脸挂着两条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丽茹啊,没事啦,大家都在呢。”王响喊道。
“呜呜呜……”黄丽茹泪如雨下:“这混蛋,一开始说只是吃个饭聊聊天,后来一直灌我喝酒,没想到……呜呜呜……”
王响见状,恶狠狠地盯了眼被绑住、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邢建春,厉声道:“邢三儿,你这混蛋,净他娘的干些畜牲事,现在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别啊!”邢建春此时已经完全慌了神,虽然他隐约猜到事情没那么碰巧,但事已至此,而且他自己也确实没安好心,现在不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稳住这些工人,他扫视众人,暗暗记住了每个人的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邢建春赔笑道:“大家伙听我说,我是保卫科长,是咱们桦钢的栋梁,你们如果把我送派出所去了,那以后谁来守卫桦钢啊?”
“我替你守吧!”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中年男人,冷着脸缓缓朝邢建春走来。
“马,马队长……”邢建春心顿时凉了半截,颤颤巍巍道:“你,你听我解释。”
来人正是桦林派出所的队长马德胜,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妇人,王响的媳妇罗美素。
“解释?”罗美素指着邢建春的脸:“你说马队长是相信你信口胡诌,还是信自己亲眼所见?”
“我……”邢建春语塞。
“给我带回派出所。”马德胜说完,王响带头冲锋,抓起被五花大绑的邢建春,朝着门外走。
马德胜走到黄丽茹面前,轻声道:“黄护士,你放心,我一定让邢建春受到法律的制裁。”
“谢谢你,马队长。”黄丽茹带着哭腔道。
……
众人将邢建春带到了派出所,接着陈年给每个人都发了烟,黄丽茹也在警察局接受问询。
第二天一早,厂长宋玉坤便赶到了派出所。
“马队长,事情查清楚了?”宋玉坤问。
马德胜点头:“查清楚了,邢建春已经都交代完毕,他因为在全厂工人面前被批评,心情不好,便想着出去喝酒寻欢,正巧在路上碰到了黄丽茹,于是就借着聊天的名义,让黄丽茹一起跟他去餐馆吃饭。但是吃饭的时候,他又一直灌黄丽茹酒,后来他主动提出来要跟黄丽茹睡觉,但被拒绝,最后尾随到黄丽茹家里,欲行不轨之事。”
“那,黄丽茹没事吧?”宋玉坤又问。
马德胜摇头:“没事,幸亏你们桦钢的工人眼尖,路上碰到了他们,觉得不对劲就叫上一堆工人跑到黄丽茹家里,这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竟有这事?”宋玉坤疑惑道:“是哪位工人啊?”
“龚彪。”马德胜道:“真是一位富有正义感的小年轻啊,脑袋也机灵,你们桦钢有这样的人才,难怪会是咱桦林的顶梁柱。”
“是是是。”宋玉坤连忙笑道:“回头我一定好好奖励龚彪同志。”
……
跟马德胜聊完,宋玉坤没去看邢建春,转身便回到了桦钢厂。
上午厂里就开起了大会,宋玉坤亲自讲话,把马德胜跟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并且还表扬了“龚彪”。
“啪啪啪~”众人纷纷鼓掌。
邢建春被工厂开除,派出所收监,准备量刑事宜,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深夜。
风停雨歇后,黄丽茹靠在陈年宽厚的胸膛,柔声道:“今天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嗯,出乎了我的意料。”陈年道:“我起初还担心你真的喝醉,特地提前去叫人,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我可是千杯不醉。”黄丽茹道:“而且我也相信,就算我真的醉了,邢建春也碰不着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晨雾弥漫在古朴的大街小巷。
今天是周六,学校没课,沈墨打算去傅卫军的住处。说起来也有两天没见着“龚彪”了,虽然知道他工作忙,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想念,跟他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让沈墨真正感受到了被关怀是什么感觉。
我……该不该跟他说我自己的事呢。
沈墨心中犹豫不定,经历这么多,他已经对他无条件信任,也想对他坦白自己的过去,可自己要是敞开心扉,就是鲜血淋漓。
从小便被养父沈栋梁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下,对她打骂更是家常便饭。而沈栋梁的妻子赵静,一直知道沈栋梁的德行,也知道沈墨的处境,不但不阻止,还经常对着一脸泪痕的沈墨说:“孩子,你大爷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他呀,你现在还在福利院呢。”
窒息感一直伴随着她成长,也成为了他的梦魇,但亲弟弟傅卫军的存在给了她希望,她拼命用功读书,就是想考上桦林卫校,来摆脱沈栋梁的魔爪。
而陈年的出现,则是她灰暗世界里的一抹曙光,不但多次帮她解围,还解决了弟弟傅卫军和好朋友隋东的工作难题。这个男人很神秘,沈墨看他时,总感觉像是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真切。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已经很知足了,再奢求别的,未免太过分了些。
先去买菜,说不定等会他会过来吃饭。
沈墨心想着,嘴角露出淡淡地笑。
“墨墨。”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沈墨心里咯噔一声,机械般转过身。
深秋晴朗的时节,阳光温馨恬静,微风和煦轻柔,不远处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喊她的妇人正朝着她热情挥手,另一个男人也露出慈祥地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