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丛嘉震怒的扫视过每一个人,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脸上都是一副惊慌的神色。今日早朝大臣们纷纷进言高义县主入住勤政殿一事,把叶丛嘉弄得尴尬愤怒。言辞之间尽是难以启齿之词,“放肆!”叶丛嘉把奏折啪的一声掷在地上。
顾遐龄瞟了身旁的年贵一眼,又恭谨的低下头……
年贵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皇上,臣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如今西成永嘉王虎视眈眈,若是皇上您再生出什么让百姓寒心的流言,恐怕民心动摇啊!高义县主乃是先帝亲封的,如今宿在勤政殿……这、这……”年贵重重的叹了口气。
叶丛嘉双拳攥紧,眼神眯起露出一丝寒光,“那依年爱卿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年贵义正言辞的说道,“臣以为应该诛杀高义县主,保全皇上清誉,向世人证明是高义县主勾引了皇上,而并非皇上觊觎高义县主。避免流言四起,人心动荡,以震我成国雄威!”
“荒唐!”叶丛嘉拍案而起,“朕连驳十八道奏折就是因为你们让朕杀了高义县主!朕的江山岂是一个小小女子能重振国威的?你们简直是荒谬之极!”
众人一阵沉默,悄悄的瞟着宁熙年和顾遐龄的脸色。宁熙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未表明立场。
叶丛嘉瞟向一脸淡漠的宁熙年,“宁爱卿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
宁熙年双手作揖,俯首扣地,“老臣没有任何看法!”
“没有看法?”
“是!”宁熙年淡漠说道,“此事事关皇上家事,老臣是丞相,不是管家,家事由皇上自己做主,老臣无权干涉!”
顾遐龄冷哼一声,“事关丞相女儿,丞相自然要避嫌!皇上的家事亦有关国体,自然需要群臣出谋划策!”
宁熙年摇了摇头,“并非镇国公所想,而是老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若是按照皇上的家事来看,皇上是新纳嫔妃或留宿县主,只是于理不合而已,并无影响清誉之说。若是按照国事来看,老臣亦认为此时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顾遐龄心中一紧,“宁相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留宿高义县主乃是昨夜夜半,若是传出流言蜚语也要等到今日,群臣明日才会上奏。这奏折分明是在昨夜连夜赶写的!”宁熙年泛起一丝冷笑,“宫中落钥,门禁森严,若非有人蓄意闹大,怎会扯到朝堂上?还请皇上查出此人,压制这股歪风邪气!”
叶丛嘉嘴角含笑,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心中浮现出顾双城和司雪衣的面容。昨夜自己分明是严禁宫人传出去,但今早的形势貌似要比平日里不严禁更猛烈……
“司柏彦,你身为言官,此事你觉得如何?”叶丛嘉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
司柏彦眼神一转,心里翻腾好几个来回,“臣以为应当如镇国公与年大人所言,此事不宜张扬。更何况高义县主已经许配了西凉太子,如此一来即便皇上和县主是清白的,恐怕也会引来陵国的不满。不如假借高义县主暴毙之名,令派女子和亲陵国,既可保全两国颜面,亦可安抚西凉太子!”
“可是本太子已经知道了!”西凉无言笑意从容的走进殿内,一身竹青色的衣衫在众人之中格外显眼,好似一个松柏挺拔,又似一株翠竹修长俊逸。
西凉无言一双凤目扫向司柏彦与顾遐龄等人,“本太子选定的女人岂是各位说换就换的?丛嘉帝,你是不是该对这件事解释一下呢?”
叶丛嘉眯起眼睛,满眼血红,“高义县主昨夜欲意带领先帝皇后韩氏与信阳公主密道逃脱,被朕扣押在勤政殿。西凉太子可有什么异议?高义县主此举犹为可疑,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所以七日之约恐怕西凉太子要换人了!不过西凉太子倒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此乃成国早朝,西凉太子无招不得入内。”
西凉无言冷哼一声,“可是殿外却无人阻拦本太子啊!”
“什么?”叶丛嘉皱起眉,心中带着一股不安。
杜福海身边一个小太监对杜福海耳语了几句,杜福海睁大双眼,满是惊讶。连忙到叶丛嘉身边,把消息传递。只见叶丛嘉眼中泛出嗜血的光芒,额头上的青筋跳的很急,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垂下的眼帘遮住一切情绪,却藏不住那一身怒意。
叶丛嘉拍案而起,“都是一群废物!朕的皇宫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闯入,若是有朝一日刺客混进来你们是不是也不知道?朕的皇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众位大臣连忙跪在地上,满面惊恐,高喊,“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西凉无言心中顿时疑惑,自己进来的时候外面的确无人,否则也是要一番纠葛。西凉无言面色依旧,笑意中却多了几分冷漠,“丛嘉帝,不管你信与不信,此刻陵国大军就在边境,只要本太子一声令下,就会全力攻城。试想到时候西成永嘉王恐怕也会趁势而起,定国也未必不会进来分一杯羹。你觉得是威胁也好,是说理也罢,本太子只说一句话,今日若是不交出高义县主,本太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叶丛嘉额上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跳不止。没想到西凉无言竟为宁花重至此,自己交还是不交?心中无限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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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福海又上前对叶丛嘉低声说道,“皇上,刚刚传来消息,顾皇后带走了高义县主,此刻正在永宁宫审问!”
“什么?”叶丛嘉一怒之下,扫落了案几上的一应器具,“真是胆大包天!”叶丛嘉瞟了眼正看着自己的顾遐龄,眼中带着一丝狠戾。
西凉无言耳朵轻轻动了动,杜福海说的话尽落耳中,“丛嘉帝,若是帝后敢伤高义县主半分,陵国大军必定势如破竹,直奔万安!”西凉无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花重浑身冷汗,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却又被那两个内侍架起来。此时的花重别说是内力尽失,即便是有内力恐怕也无可奈何,十指钻心的疼痛,浑身已经麻木。那老嬷嬷再扎进花重的肩膀,花重只是微微一动,已经没有了力气挣扎。
西凉渥丹面色铁青的坐在顾双城下首,“皇后,协理六宫的是臣妾,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应该交给臣妾来审问呢?在永宁宫这样大动干戈,就不怕他日其他嫔妃耻笑吗?”
顾双城白了西凉渥丹一眼,“渥丹贵妃身子刚好,恐怕不太适合见这样的场面。更何况此事事关成国与陵国百年修好,渥丹贵妃身份尴尬,怎好为难你?”
西凉渥丹的身份成了最大的阻碍和尴尬,即便是来了也不能阻止顾双城!
西凉渥丹面色不甘,挑眉看着顾双城,“皇后一向仁善,怎么今日竟用如此手段?更何况臣妾乃是西凉太子亲妹,如何处理也要看看西凉太子的意思吧?”
花重冷哼一声,目光炯炯的看着顾双城,“顾双城仁善?哼!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若是早看透这一点,今日也不会受这等罪!渥丹贵妃以后长居成国,可要小心了!”
“还敢口出狂言?”年婉仪上前打了花重一巴掌,“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就凭你也配让皇后娘娘忧心?还不快说,到底与皇上做了什么?”
花重面颊红肿,倒是为那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色彩。花重冷哼一声,“母仪天下?你顾双城也配母仪天下吗?”
“谁说本宫不配?”顾双城挑衅的看着花重。
“那又是谁说你配?”一道清朗的声音传进永宁宫,带着声声回响,仿佛天边传来的佛音。
众人一阵恍惚,花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落寞,是自己听错了吧!
“谁在装神弄鬼?”年婉仪坐立不安的查看四周。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在众人之间移动,只见那身影落在年婉仪身前,啪啪啪打了年婉仪好几个耳光,每一个耳光都比打花重的那下重好几倍。那道身影又回到花重身前,一把折扇划过,两个架着花重的内室应声倒地,睁大眼睛捂着脖子上喷涌的血痕……
花重瞬间体力不支的倒下,却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花香……
白衣胜雪,身姿修长,举手投足间尽是高华。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并聚山水之美,带着水一样的明媚与清幽,又有着千山万壑的坚韧和大气。
花重看着那双像高原上落满了星辰的湖泊般的双眸,此刻却满是怒火和担忧。
花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终于还是来了!”
雪无痕咬了咬牙,“抱歉,有点来晚了!”雪无痕看着花重面色苍白的模样,心中翻江倒海的痛意席卷着每一寸土地,此般滋味即便是身陷冰火两重天也不能体会。雪无痕的双眼顿时猩红,带着嗜血的光芒,手中的青冥扇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前所未有的杀意,嗡嗡作响,带着兴奋……
花重被雪无痕揽在身侧,即便不用半分力气,也可以安然的被他抱在怀里,任由来去。花重的心一下子安稳起来……
雪无痕看着室内众人冷笑,“竟敢动我雪无痕的女人,试问天下,谁有这个胆量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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