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珉和花重双双跪在地上,“臣子(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何公子眉目清朗,举止从容,宁四小姐娇小可人,端庄有礼。这乍一看上去,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韩皇后笑问,“皇上以为如何?可般配吗?”
成帝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确实是一对璧人!朕不日便下旨赐婚,成就美事。”
何萧瑾连忙跪下行礼,“多谢父皇!”
何萧珉与花琼的婚事也就此落定。花重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如今宁三小姐封了高义县主,又与雪少主定下婚约,四小姐也觅得良人,宁府真是双喜临门呢!”孟妃笑看着冯沁云,“本宫现在这恭喜宁丞相、宁夫人了!”
冯沁云勉强一笑,“多谢孟妃娘娘!”
成帝眼神瞄着冯沁云身后的花颜,心中不由得想起叶丛嘉那桩事,酒过三巡,也有了些醉意。成帝指着花颜问道,“那可是宁家的女儿吗?”
“正是宁家的大小姐,名唤花颜!”韩皇后耳语道,“皇上可还记得灵山雅集那件事……”
成帝招了招手,“出来让朕看看!宁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出众的。”
花颜连忙起身走向中间,垂首叩头。“臣女宁花颜,参见皇上、皇后!”
“嗯,起身让朕看看。”成帝声音威严,不似刚刚的混沌。
一袭玫瑰色的宫装娇艳欲滴,衬得肌肤雪白莹润,身姿纤纤,眉目含情。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这样美艳娇弱的女子,即便没有诱惑也让人心驰神往,若是有意勾引……也难怪丛嘉会做出荒唐事。
成帝面色一冷,“宁大小姐容色倾城,却没有高义县主身上那份遗世独立的傲然之气,多了几分娇媚,少了几分傲骨。美则美矣,那样的气度却不会再有了!可惜!”
花重听着成帝的话,不知那句不会再有,是指自己,还是冯沁烟!
雪无痕略显得意之色,“本少主的未婚妻自然不是胭脂俗粉能比的!成帝切莫降低了重儿的身份。”
此话一出,花颜紧紧的咬着嘴唇,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怒气和羞愧涌上心头。
成帝把花颜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明了。“罢了!你先退下吧!”
“是!”花颜强忍着泪水重新落座。眼神委屈的看向叶丛嘉,叶丛嘉脸上尽是安慰之色。
花重斜倚软榻,烛光的映照之下肤色晶莹如玉,光滑细腻。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弱不胜衣,清丽如一泓泉水。
叶永嘉破窗而入,微弱的烛光跳跃的闪动几下,室内忽明忽暗,平添几分暧昧。
花重看清来人,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永嘉?你怎么进来的?”
叶永嘉还穿着宴会时那身华贵的衣衫,显然是匆忙之间直接赶过来的。温柔如水的目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更加晶莹闪烁。
永嘉展颜一笑,“我虽武功不高,但是翻墙越院还不在话下。”顺势坐在桌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看《药师琉璃光本愿经》?”
“你不也一样吗?”花重狡黠笑道,“没想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九千岁,竟然也会夜半翻墙越院于女子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你九殿下的颜面何存?”
叶永嘉荡漾着浅笑,“还不是来庆贺你的册封之喜,如今你已成为成国最尊贵的县主,这份风光无人能及。”
“高义县主?”花重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这高义县主一出,还不知道是喜是忧,有什么好庆贺的?倒是九殿下的生辰值得庆贺一番。”花重看着永嘉星辰般的双眼,粲然一笑,转身从床铺下拿出一个青蓝色的香缨,“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贺礼,还望永嘉不要嫌弃。”
叶永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青蓝色的香缨,上面绣着翠绿的修竹,左上角绣着一个娟秀的“永”字。叶永嘉不禁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翠竹香缨?”
花重微笑略显苦涩,一双美眸中积满晶莹,“我自然知道!”前世自己身在叶永嘉身边,却同床异梦。叶永嘉深爱自己,一直想要一个翠竹青蓝香缨,可是自己却从未为此动过针线。
花重看着叶永嘉惊喜的目光,心中愧疚,若是这么容易满足,早该绣给他才好!
叶永嘉放到鼻尖轻轻一嗅,“里面放的栀子香?还有……”叶永嘉犹疑道,“还有一种味道是什么?”
花重目光深邃,“里面除了香料,还有一颗广陵丹。”
“传说可解百毒的广陵丹?”叶永嘉目光幽深,怀疑道,“广陵丹异常珍贵,七殿下曾派人一颗千金之价都未求得,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花重面色凝重,“永嘉不必忧心,我自由办法。太子之位已岌岌可危,到时你势必会卷在其中。为以防万一,生死一线间,还希望这颗广陵丹能救你一命!”
永嘉看着花重如画的眉眼,不禁涩然一笑,“命定中有数,浮生空自忙。倒是你与雪少主……”
花重募地一僵,冷笑道,“难道你忘了他还有你们口中的郁小姐吗?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花重,还记得你在凌云寺和我说的话吗?”永嘉眼神晶亮,“指缝太宽,时光太瘦,记得成全自己。你让我成全自己,那你又何尝不需要成全?莫要错过之后,空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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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是来当说客的吗?”花重戏虐笑看着永嘉,“要是这样我可恕不奉陪了。”
永嘉无奈喟叹,“你读《药师琉璃光本愿经》,我也曾读过。《药师琉璃光本愿经》曰: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我不懂你的‘经百千劫,不忘初心’,但我只希望你的一生能如琉璃般澄澈无暇,平安快乐。切莫卷入世间争斗,能给你这一切的或许只有雪少主。”
花重刚要说话,却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响动。花重目光凌厉,“谁?”
“是我,三妹!二哥可是特意来庆贺你册封之喜的。”宁流辰张扬说道,“看来三妹还没睡,那二哥也就不避嫌了。”
“慢着!”花重看了眼叶永嘉,拉着永嘉把永嘉藏到帘曼之后,边对外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如今册封了高义县主,想必你那位亲姐姐都快要气死了吧!你还有心情来庆贺我?恐怕居心叵测。”
宁流辰嗤笑,“三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她是我姐姐,你是我妹妹,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三妹恐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花重冷哼一声,“亲疏有别,还请宁二公子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我看三妹屋里灯还亮着,怕是三妹没睡。外面月色正好,我们兄妹二人辜负了这番良辰美景,岂不是罪过?”宁流辰语气中带着几丝咄咄逼人,“还是三妹屋里有人,不便让二哥进来?”
花重眉头一皱,只听门被打开,一阵清风吹进屋内,惹得帐幔翩飞……
“放肆!”花重怒斥,刚刚宁流辰笃定的语气,分明就是知道永嘉在此,难道他派人盯着自己?那又意欲为何?
花重目光似水,淡然道,“好歹我也是皇上亲封的高义县主,你怎敢如此无礼?私闯本县主闺房。”
宁流辰讥笑,眼神闪烁,脚下飘忽,尚有几分醉意。跌跌撞撞的走到花重身边,撑着桌子,“三妹如今好大的架子,已经贵为县主之尊了。呵呵!可惜啊,我还是一介平民。如何能赢?如何能赢啊……”
宁流辰不免有些怅然,叹息道,“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好歹也血脉相连。今日便与我同饮一杯吧!”宁流辰拿起桌上两只杯子,自己带来的酒壶清流而下。“三妹自小便不与我们一处,总是爱自己玩。我们本是同年所生,却好像远的再也够不到你。”
花重疏离,“不是我不与你们玩,而是你们不屑与我在一处。”
“大姐自小养尊处优,自恃清高。而四妹更加年幼,只会趋炎附势的在大姐左右。我虽有幸与几位殿下一起,却终不能随心所欲,就连信王惹了祸我也要担着。”宁流辰一双笑意盎然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孤单,“只有她知道我的落寞,知道我不自在,不快乐!”
花重心底一紧,原来今日宁流辰借酒消愁,却是因为她!难怪今天他替她解围,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难怪他坐在众人之中但笑不语。人生最难之事,怕是如此,有所求而不求不得,有所求而不得求!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如今你和她各自天涯,你又何必执着呢?只要她好,你便安心吧!”花重并未直说,帐幔之后还有叶永嘉,此事还是少有人知较好。
宁流辰自嘲一笑,“待你长发及腰,归来娶你可好?我本心怀凌云壮志,年纪轻轻便去边关镇守,想要建功立业之事,将她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一生呵护。只可惜岁月不待人,永远都再也回不去了!”
花重微微叹息,人的一生之中到底要有多少错过?一错再错,直到擦肩而过。
“正如你所说,世间之阴差阳错从未停止。世事如棋局局新,你一念之间远走天涯,再回首便是一生错过了!人生苦短,抓住的时候一定不要放手才好。”花重想起那日在公主府何萧瑾对自己说的话,心中苦涩,“流辰,以后切莫喝醉了!对你、对她都是危险。”
宁流辰端起一杯酒,“还好人生短暂,否则要我如何承受?呵!来,三妹,为了庆祝你的婚约和册封,我们两个共饮此杯!”
宁流辰递给花重一杯酒,混沌的双眼满带笑意的看着她。半晌,花重接过酒杯,只见流辰一饮而尽。花重刚要喝下,便听到雪无痕在外大喊自己的名字。
花重心间一颤,挑眉问道,“你们都是商量好的吗?”
“什么?”宁流辰有了几分清明,“雪少主来了?快让我躲起来,我可受不了他那脾气!”
宁流辰不顾花重,起身便走向帐幔之后,随后满脸惊讶的退出几步,又尴尬的躲了进去。
想必叶永嘉和宁流辰在里面也同样尴尬不已,花重不由微微一笑,竟没想到此刻气氛如此诡异。
“重儿,出来——”雪无痕朝着雪饮阁大喊。
初画听到异动,连忙在门外问道,“小姐,是少主来了!”
“我知道了,他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告诉他天色已晚回去吧!”花重不耐烦的说道,“他与我的婚约本就是戏言,不必当真!”
初画欲言又止,有些尴尬的说道,“小姐,您还是自己出来看看吧!”说罢,初画便退下了。
花重不禁心中烦扰,走上前打开门怒斥道,“雪无痕,你又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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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看着眼前的场面顿时愣在原地,满腔怒气了无踪影。雪无痕俊逸的身影站在五月雪花树下,飘落的花瓣在雪白的广袖间飞舞萦绕。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雪无痕周围摆满红烛,像是满天星河般璀璨夺目。
雪无痕那挺拔的身影站在其中,美目流盼,“还不快来?”
花重凝眉飞身而下,站在一地烛光之前,“你这是干什么?”
“今天是乞巧节,自然是乞巧了!”雪无痕满面春风,“听闻成国民间每逢乞巧,定会在桐阴下拜星祈愿,穿七孔针而视为‘得巧’。我们雪族通常称乞巧节为七夕,是情人相会的日子,必定要吃水饺。”
雪无痕从地上端起一盘水饺,目光盈盈的说道,“这水饺里包了铜钱、蜜枣还有绣针,若是吃到哪样便中了俗语。”
花重不解的看着雪无痕,“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雪无痕慢条斯理的说道,“自然不只是吃水饺。”
“直接说吧!”花重心不由落地,有些怅惘。
“自然是想和你一起拜星祈愿了!”雪无痕嬉笑道,“不过要等到吃完水饺之后!”雪无痕笨拙的夹起一个水饺递向花重嘴边。
花重不由向后一躲,却看到雪无痕眼中瞬间失落的星辰。
花重凝眉嫌弃的说道,“这水饺怎么这么丑?”
只见那一盘水饺各个七扭八歪,形状各异,偶尔还有搂在外面的碎馅。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第一次包水饺,又是现学的,这是最好的一盘了!”雪无痕脸色酡红,迥然一笑,懊恼道,“早知道今年七夕要和重儿一起,我就应该早点学才对!”
花重心中不禁愕然,“这是最好的一盘?这么说你做了很多盘?”
“是啊!从宴会之后就开始了,估计用了三盆面粉,只有这几个做的最好。”雪无痕诚挚的说道,“其他的都被陈曦他们拿走了,说是做片汤勉强可吃。”
花重不禁莞尔,慢慢走到烛火中间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的对星祈愿。雪无痕见状,连忙兴奋的跪在花重身边,口中喃喃自语。
花重睁开眼侧首看着雪无痕一脸笑意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温暖。今晚匆匆来了三个人,却只有这一个用自己的努力,真心的只想和自己过一个最平凡的乞巧节。只是天意弄人,眼前的男子,不仅给自己下了毒,更是自己相互利用的伙伴。
世间之事本是如此,可笑、可悲、可叹……
两人起身,雪无痕连忙问道,“重儿许了许了什么愿?说出来听听,本少主必定为你办到。”
“说出来就不灵了!”花重嗔怪。夹起一个水饺小心翼翼的放进嘴中。
雪无痕笑道,“重儿不必担心,这水饺中没有绣针,我怕绣针扎到你,就只放了蜜枣和铜钱!”说完也家夹起一个水饺狼吞虎咽的放进嘴里。
花重不又皱眉,“那你还乞什么巧?”乞巧不放绣针,也就只有雪无痕能想得出来!
雪无痕笑看着花重,突然哎呦一声,从最终突出一枚枣核。满脸惊喜的说道,“我竟然吃到的是蜜枣!重儿,我吃到的是蜜枣!”
“蜜枣是什么含义?”花重不解。
雪无痕脸上升起一团红云,“蜜枣的意思是早日成婚……”
花重凝眉又问道,“那铜钱呢?”
“铜钱自然是有福之人了!不过重儿,我吃到蜜枣,怕是你我婚期不远了!你什么时候和我回一趟雪族,到时候……”雪无痕眼神晶莹光亮,像是冉冉升起的星辰。
花重冰冷的打断雪无痕,“雪少主恐怕误会了!你我怎么可能大婚?”花重讥笑道,“你我第一次相见,我毫不知情,你便说我们之间有婚约。而后身为未婚夫的你又强行喂我吃下毒药,利用我的身份寻找雪族圣物。婚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幌子,你我之间哪里有什么大婚?”
“重儿……”雪无痕脸上笼罩一丝阴霾,“不要觉得我宠你,你便拿我的真心不作数!”
“真心?”花重冷笑,“雪少主怕是忘了雪族里还有一位郁小姐吧?世人皆知郁小姐与你有婚约,你其他的红颜知己也不在少数,你的真心让我宁花重如何自处?”
雪无痕霸道的掐着花重的双肩,让她面向自己,满面怒意,“我已经在成国众人面前与郁羡吟划清界限,只许你婚姻承诺,为何我的决心你却视而不见?别的女人,你不喜欢,我赶走便是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花重甩开雪无痕的手,“雪少主,为什么你说利用我就利用我,说爱我便要我爱你?我宁花重一生没有强求任何人,我没有想让你怎么样,爱与不爱,付出与否都是雪少主自己的事!我宁花重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花重冷哼一声,徒留雪无痕落寞的身影在原地……
沁烟园暗处的两个身影看着远处一切,不由一声叹息。
一身青衫微有醉意的宁流辰仰天望月,“没想到雪少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不知道我这三妹,能不能躲得过郁小姐的痴情。”
叶永嘉眉头一皱,“在雪无痕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得出郁小姐的手心。只是依我看雪少主对宁三小姐是真心相待,应该不会让郁小姐伤害她的。”
宁流辰冷哼一声,“雪少主万花丛中过,红颜知己满天下,对谁曾交付过真心?”
叶永嘉看向远处雪无痕落寞的身影,心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
花重快步走进雪饮阁,连忙把门关上,后背紧紧的贴在门上。从口中吐出一枚铜钱,花重目光流转,在烛光下盈盈如水。雪无痕说铜钱是福,只可惜福至早晚,终无定数。
花重不禁冷笑道,“是福是祸?是劫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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