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公主把手中的参商剑横在眼前,心中有一种难以纾解的抑郁。月色照在宝剑上,泛着寒冷的光芒,信阳左手扶上剑身,一双冰冷的眼睛如今却充满浓浓的忧伤。
花重悄然走进园中,四下别无他人,只有半夏陪在一侧。信阳眉头一紧,飞身而起,剑在手中甩着剑花如银龙一般飞驰而出。跃起、挑剑、旋转,不似女子舞剑的柔美婉约,倒是有一种男子并吞山河的气势。空中飞舞的落花被信阳的剑气扫乱索绕,飞舞漫天。
信阳见到花重却好似没看见,手腕一转便向花重刺去。月色映着冰冷的寒光反射在花重一双镇静如水的眼眸上。
信阳冷哼一声,收了参商宝剑,纤纤素手抚摸剑身,好像看着最珍贵的宝贝。“宁三小姐不知道私闯公主府的后果吗?”
“公主早料到我会来,否则臣女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见到公主?”花重微微一笑,“公主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信阳转过身一双凤眼满含笑意的看着花重,“听闻雪少主曾送宁三小姐绝世好剑,名唤细雨。一剑既出,江湖中人便闻风丧胆,不战而降。宁三小姐可愿与本宫较量较量?”
“参商剑属军中战魂,细雨剑乃江湖红尘之利器。二者怎可同日而语?”花重谨慎谦虚,让信阳公主挑不出半分差池。须知公主可以把你当知己,你却不能将自己逾越。
信阳笑而不善,“你为何不问问本宫为什么知道你有细雨剑?”
花重眼神一沉,面无异色的说道,“想必灵山林中公主已经探知是何人谋刺臣女了吧!公主心思深沉,不是臣女所能猜透的,臣女也不敢揣测公主之心!”
“宁花重,只要你敢保证你守口如瓶,本宫也定会如你所愿。”信阳拂袖坐到石凳上,“你我既然有同样的目的,为何不并肩作战、各取所需呢?”
花重勾起双唇一笑,又为难苦涩的说道,“公主所言,也并非不可。只是臣女最近遇到一件难事,让臣女困扰心头,夜夜不得安睡!”
信阳公主粲然一笑,魅惑尽显,“三小姐的事就是本宫的事,让三小姐不得安睡,岂不是让本宫心怀愧疚?三小姐但说无妨,本宫定会鼎力协助。”
花重瞟了眼一旁站着的半夏,半夏垂首倒茶,却不时抬起眼帘看向两人,目光闪烁。花重想起初画与自己说的话,与六殿下私通的是半夏。
“臣女府上有一人空有倾城之色,但德行不检。让臣女很是头痛,不过近日臣女想到一句话。老人常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貌。臣女立刻就宽心了!”花重抬眼看着凝神静听的信阳,“公主可听懂了吗?”
信阳嗤笑,“嫡庶有别,正室自然是要贤者居之。三小姐多虑了。”
“那就好!”花重笑着,“臣女进来听说一件事,讲给公主听听?”
“本宫正觉得无聊的很!三小姐不妨讲来让本宫听听。”信阳公主喝了一口茶,“若是讲得好,本宫自然有赏。”
花重微微躬身,“臣女听闻上次灵山雅集,九殿下遇刺一事乃是太子殿下所为,而又有人说这个消息来源于信阳公主您的府上。臣女想若是真有此事,恐怕皇上早已知会。想来是没有这回事的!”
信阳公主脸色一滞,娇艳的红唇勾起,“那三小姐以为是谁?”
花重走进信阳公主,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信阳身侧的半夏,半夏的呼吸微微有些局促,手脚僵硬的站在那里。半晌,花重一笑了然,“半夏姑娘久居公主府,跟在公主身边见识自然不短,臣女倒要请教一下,半夏姑娘以为是谁胆敢刺杀九殿下?”
半夏勉强一笑,“奴婢怎么会知道呢!奴婢只知道伺候好公主,其余的事奴婢不敢想。”
“是真不敢想,还是别有他想?”花重声色俱厉,抽出放在石桌上的参商剑指着半夏的脖子。“只要微微一动,就可以刺穿你的喉咙,半夏姑娘可要想好了,为了一个不可能娶你的人,你的选择会不会有些失误?”
半夏紧紧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泪水,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半夏糊涂!”
“是谁指使你放出假消息?诬陷于本宫,而又陷九殿下于不仁不义?”信阳眼神里透着危险。
半夏泣泪涟涟,“是六殿下!奴婢与六殿下交好,六殿下让奴婢待公主灵山归来后放出消息。其他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好!好啊!”信阳公主满脸怒意,“本宫近身的人竟然敢和六殿下私通,哼,是叶欣嘉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你这个贱婢不识抬举?本宫看你是活腻了!”信阳夺过花重手上的参商剑。
花重拦住信阳笑道,“事已至此,公主何必动怒?若要杀她,至少也不要用参商!”
信阳听了花重的话,眼神中出现一丝动摇,看着手中的参商剑满是柔情。“没错,你还不配死在参商剑下!来人,拉出去,给本宫看好了,不准死!”
周围出现几个黑衣隐卫快速把半夏堵了嘴,带走。
信阳说道,“父皇已经怀疑六殿下了,只是圣意未明,朝中众人无人敢猜忌。孟妃又从中多加阻拦,父皇一时竟心软了起来。”
花重凝眉思索,“公主,若要让皇上下狠心除去孟妃和六殿下,恐怕不是易事。我们倒不如放他一马,只打压孟妃和六殿下的气焰。让皇后娘娘得以轻松,也让皇上对九殿下心存亏欠。终有一日等六殿下再次出错,一举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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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对!省得一脚踩不死,反而引得一身血腥。不日本宫便进宫请父皇做主,把宁大小姐的事定下来,这样对三小姐也算个交代。全当是本宫给三小姐的见面礼吧!”信阳笑意更胜,如此一来,七殿下便与宁熙年再无结合可能。
“公主殿下……”一个小厮行色匆匆的前来禀报,又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瞟了眼信阳,“公主殿下,太子妃前来拜会。如今车马正等在门外。”
“放肆!”信阳公主厉声斥责,“怎可让太子妃在门外等?还不快请进来!”
“不必了!”
花重回首便看见一身盛装却素雅至极的女子,女子一身秋香色的宫装光华夺目,样式却极其简单。衣冠首饰皆平常至极,无任何出挑,也没有落了身份。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多了几分苍白与淡雅,这就是太子妃何萧瑾?
何萧瑾漫步走上台阶,头上的银色珠链摇摆不定,多了几分活跃。“公主不必动气,是本宫要等候公主的意思。”
信阳不急不慢,微微躬身,行礼极其潦草,“那太子妃殿下为什么又自己进来了呢?”
何萧瑾微微一笑,“本宫听闻宁三小姐也在,便等不及了!”何萧瑾转头看向花重,“这就是宁家三小姐吧,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果然是个清丽佳人!”
花重心中一时感慨,淡漠道,“太子妃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花重知道何萧瑾倾心宁流辰多年,曾许诺非宁流辰不嫁,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所嫁非人!只可惜天不作美,宁流辰清高孤傲,放浪形骸,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何萧瑾伤怀不已,又闻成帝将赐婚于太子,更是几度欲死。无奈身上背负着何氏全族人的性命,逼不得已嫁入皇室。如今对花重这般友好,想必也是看在宁流辰的面子上罢。
“听闻三小姐在九殿下千钧一发之时,不顾自身安危身处险境,救了九殿下。”何萧瑾微微一笑,“三小姐此重情重义之举已传到了父皇耳中,父皇对你赞赏有加。想必不日就会下旨加以封赏!”
信阳面色一冷,“不知太子妃前来何事?本宫与宁三小姐已经说了许久的话,如今这会儿已经乏了,想必宁三小姐也要早些回府。还请太子妃理解!”
何萧瑾淡淡一笑,“公主多虑了,本宫来并不是为了质问公主。本宫只是觉得公主的心思不应该放到太子身上,太子为人耿直敦厚,性情也并不聪慧。论骑射不如六殿下,论计谋不如七殿下,论才华更不如九殿下。本宫与太子所求的不过是一生平安,公主切莫再苦苦相逼了!”
信阳冷笑,“太子妃多心了!本宫刚刚已经将乱嚼舌根的丫鬟处置了,不日便会送回罪魁祸首的府中。还请太子妃转告太子哥哥,本宫无意与太子作对。太子妃回东宫听消息便可,真真是不必来这一趟。”
何萧瑾笑容淡淡,也不愿多说,只道一句,“那便好!本宫就先回宫了。”
何萧瑾转身又看了看花重,目光柔情似水,“三小姐,府中新进之人可都还好吗?”
花重抬头看着何萧瑾,两人目光对视,何萧瑾的眼中只有坦诚和期待。
半晌,花重点了点头,“都好!太子妃不必挂怀。”
“如此便好!”何萧瑾眼神淡漠离去,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花重看着何萧瑾的背影,心中一片零落。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若是知道宁流辰流连于燕子楼名妓柳色,又会作何感想?还会不会心心念念,痴心以对?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花重回首看着信阳,那缥缈的语气,好似说了,又好像是花重的幻觉,随风散入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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