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半日,后方休息的队伍,逐渐赶来汇合。
龙骧当时坐在路边晒太阳,意外发现骑马在前那人很熟,拿起千里镜一看发现是鲁肃。
好家伙,这是溧阳不守了?
这一天一夜,收下不少降卒,万一生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龙骧单手撑地站起来,大步向前去迎鲁肃。
“云起,可喜可贺啊,一举败了孙权。”
“跑得太快,还是逃走不少,但战船一艘没留下。”
龙骧话刚落音,发现陈兰也到了,于是蹙眉追问:“你们怎么都来了?溧阳不需要留守么?昨夜收下降卒无数,没人约束可不行。”
鲁肃捋须笑道:“云起大可放心,溧阳有雷将军在,我担心你这边兵力补给,便与陈将军赶来支援,中途遇见雷将军,就让他收捡降卒回城,不会出任何问题。”
“将军,还要追吗?”
陈兰没参与追击战,此时有些跃跃欲试。
“要追。”
龙骧眼神坚毅,正色说道:“我说过要把孙权打怕,昨日天那样程度还不够,既然你们赶来支援,虎卫军也休息了很久,那就马上向西挺进,江东将士狂奔了一夜,应该会找地方休整,所以他必然在芜湖停留。”
许褚、陈兰都在附和,鲁肃却指着南方冷水,言曰:“此地两江交汇,既然孙权撤往西边芜湖,说明南边的宛陵相对空虚,此时若不趁机拿下宛陵,咱们后续粮草可能会出问题。”
“宛陵.”
龙骧捏着下巴想了想,意味深长道:“孙翊被杀、都督郡丞出逃、韩当代政,丹阳最近出了不少事,对我们来说是个烂摊子,直接介入可能比较麻烦,朱休穆现在何处?”
“仍在溧阳。”
陈兰抱拳说完,龙骧接话吩咐曰:“派快马去溧阳把朱休穆请来,另外你留一个营在此等候,到时候配合朱休穆去接收宛陵,他毕竟是江东本地人,可能更容易被接受。”
“唯。”
陈兰抱拳领命。
经过一番部署,龙骧与鲁肃又集结上万人,他不打算给孙权喘息的机会。
如果孙权胆敢坚守芜湖,龙骧有信心把他们一锅端掉。
龙骧去年渡江转战各地,大军就曾在韩综的带领下,巧取芜湖进城补给粮草,当时几乎把城中的官仓搬空,孙权若固守芜湖等同寻死。
与进攻合肥时一样,孙权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但相比合肥,今次败得更惨。
江东众将一边撤一边收拢败军,到芜湖休整清点发现只剩不到万人。
孙权合肥战败折损两万余人,已经属于家家戴孝、元气大差,此次被龙骧一天打掉三万,说出去都不可思议。
各营主将也发现问题不对,他们撤退之时通过自己估算,猜测这一战的真实阵亡者,顶多只有五六千人,除了部分羸兵被冲撞踩踏而亡,更多的则是当了逃兵、降卒。
如此大规模逃亡,不得不让孙权起疑。
他也得为失败找借口,便密令吕蒙暗中查察。
不到一个时辰,吕蒙调查到家书的秘密。
孙权听后雷霆震怒,他拔剑斩去桌案一角,恶狠狠骂道:
“老贼,欺我太甚!”
“主公。”吕蒙抱拳谏曰:“末将查到那些家书,全是韩综从溧阳带去,与老将军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孙权一脸冷笑:“莫不是他们父子使的苦肉计?龙骧究竟许了什么好处?竟然让韩综这厮甘愿去死?子明既然认为韩当无辜,那就把他叫来当面对质,我要看看他如何辩解。”
“唯”
吕蒙见孙权语气不善,心说主公此时已经定调,韩老将军凶多吉少啊。
半个时辰过后,吕蒙带着韩当来见孙权,路上已把情况对韩当言明,希望韩当想好应对之语。
韩当自以为问心无愧,他当时也详细看了家书,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且下发至各营也都正常,便认为有人刻意栽赃。
自己连亲儿子都能杀,区区栽赃能把我打倒?
韩当本来信心满满,可当他到了芜湖县衙,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随军十几个将领悉数到场,包括为撤退时为自己挡箭的黄盖,也被人抬到县衙大堂,似乎要公审自己一样。
“主公,那些家书是我逆子送来,末将也曾仔细检查核实无误,所以.”
韩当刚到就开始解释,给外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孙权听完不置可否,也没就家书话题发表意见,而是蹙眉追问:“老将军,龙骧为了招揽你,应该出了诱人的条件吧?可否与大家分享分享。”
“呃好.”韩当有些错愕,随后诚实说道:“因末将逆子擅杀朱太守,龙骧便许诺把他四县食邑分我父子,但末将乃是孙家之将,岂能为了富贵而背主?所以宁愿杀子以表忠心。”
韩当以为这样说,能突显自己忠心,岂料最后弄巧成拙。
孙权捋着紫髯,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平淡:“老将军杀子明志,让我当时十分感动,对老将军信任亦如初,龙骧要求什么条件,才肯给你们四县食邑,是不是我的项上人头?不妨现在就拿去?”
“主公,您这是何意?末将忠心可表日月,岂敢有他心?”
韩当吓得单膝跪地,抱起拳不停为自己辩解。
孙权冷哼一声走上前,把怀里一封家书扔在地上。
“哼,你自己看。”
韩当慌忙拾起帛书,刚扫了一眼便汗如雨下,而后抖着手一脸惶恐状。
“怎么会是这样?末将营中的家书,都是报平安”
“呵呵,到现在还装?你儿子韩综,平时恭敬有礼,最后投降如此快,原来根在你这儿。”
孙权数落揶揄一通,来到黄盖身边蹲下,痛心疾首道:“黄老将军,乃是你多年袍泽,他为了你挡箭重伤,你何忍连他也卖了?你还有心吗?”
“我我.”
韩当一时间百口莫辩,大堂内站立诸将也不发言补充,他恍惚觉得所有人都在鄙视。
就在这时,孙权又走回原位,解下佩剑扔在韩当脚下。
“老将军既求富贵,便拿我剑来取我头,也好过死在龙骧之手。”
“不是,末将没有”
韩当感到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于是看向黄盖大喊:“公覆,公覆,你是了解我的,韩当岂是卖主求荣之人?”
黄盖胸腔中箭伤势很重,他本想替韩当说句公道话,但是疼痛让他没办法开口,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连你都不信我?
韩当突然拔剑亮刃,惊得孙权连退了数步。
旁边众人都拿出武器,心说你真敢当众行凶?吕蒙还大声喝阻,但韩当已经听不见了。
“呵呵,也对,吾儿之罪,亦我之罪也。”
韩当言罢举剑反刺胸膛,随之把一腔热血吐了出来,同时指着孙权大喊:“我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