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叶钧到了唐老处。
进到屋子里,桌子上是两杯泡好的茶水,但是却不见唐老的人影。
在旁边坐下,没过几分钟穿着一身白色太极服的唐老这才从旁边走了出来。
“唐老,嘉悦昨天跟我说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叶钧直接开门见山。
唐老在旁边坐了下来,眉眼之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那丫头有没有跟你说,我让她过段时间回家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唐老为什么将话题转到这个上面,但叶钧还是跟着点头。
“的确有,难道这件事情跟唐老你今天让我来有什么联系吗?”
“的确是有的,其实说起来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那丫头五六岁的年纪就拜到了我门下,孙家这些年明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私底下也都是勾心斗角,我之前是不愿意让她被这些事情所绊住脚,所以一直都没有让她回去。”
说到这里,唐老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的忧愁更深。
其实说起来也是因为孙嘉悦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孙家现任家主和亡妻的女儿,但现在孙家家主早就娶了新的妻子,膝下有一子一女,甚至儿子的年龄比孙嘉悦还要大上半岁。
虽然在豪门圈子里这种事情并不算是少见,但是孙嘉悦的母亲之所以会重病去世,就是因为小三将事情捅到了他
她的面前。
因为这一点,孙家老爷子心里头对孙嘉悦是愧疚的,所以才在她展露出这方面的兴趣和天赋之后,便找到了唐老让他将其收为了关门弟子,同时,孙家老爷子还将自己所持有的大部分股份以及名下百分之七十的财产都留给了孙嘉悦。
这次回去说是给老爷子祝寿,但真正为了什么,只怕众人心里头都明白。
老爷子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后进门的那几人是不可能看着孙嘉悦得到这么多东西的。
“那丫头的性格你也知道,孙老头其实对她还是不错,我实在是不放心其他的,所以不仅想让你陪着她回去,还有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也要一并从孙家人的手里拿回来。”
这些豪门秘辛叶钧从前自然是无从知晓,哪怕昨天从孙嘉悦的态度里隐约猜出了几分,但也没有猜测的这么详细。
“这件事情嘉悦也和我说了,我已经同意了陪她回去一趟。”
好一会儿叶钧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开口回答。
“这就好,对了,我最近也得到一点消息,谭家那边似乎……”
唐老神情有些凝重,浑浊的眼中透出几分的严肃。
“我正好也想和您说这件事情。”
见唐老主动提及,叶钧便将之前和谭宴文的对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唐老并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反而是将视线定格在叶钧的身上。
“那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将我妈当做棋子,我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件事情,但眼下还不到时候,且先看看谭家那边后续的反应。”
叶钧揉了揉额角,说实话他其实也有些摸不准下一步要怎么处理。
知道他在顾忌些什么,唐老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电话突然响起,叶钧看了一眼跳动的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叶哥,你现在在哪里,还是赶快回来一趟吧!”
不等叶钧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刚子有些急斥咧火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
眉头瞬间皱起。
“谭家家主来了,现在就在医馆里坐着,说是一定要等叶哥你回来给他看病,但是我看他这症状不像是来看病的,反倒像是来找茬的!”
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喝茶的谭宴文身上,光是他身边就守着四个保镖一样的人,更不用说门口还站着好几个。
现在外面已经聚了好些个看热闹的人,刚子也实在是没法儿了这才给叶钧打的电话。
在听完这些话之后,叶钧的神色已然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很快就赶回来。”
电话挂断,他站了起来有些歉意的看向唐老。
“抱歉唐老,医馆那边突然有点急事,我要赶回去一趟,等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再来找你。”
叶钧刚才声音开的比较大,唐老隐隐约约的也听到了一点,此刻自然是不会多计较这些。
“行,你先回去吧。”
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医馆,看到门口聚集着的看热闹的人以及那几个如同门神一样在门口守着的保镖,叶钧眼神冰冷的骇人。
径直走了进去,刚子在见到他回来之后,瞬间就有了主心骨。
“叶哥。”
走到了他的身后,刚子松了口气。
见到人回来,谭宴文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谭家主,你今天来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果还想说上次那些话,那恐怕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叶钧的语气颇为不客气。
“我想你误会了,你这是医馆,我来自然就是为了求医看病,这几天我总觉得周身不自在,如今你的医术也算是在渝都赫赫有名,我自然是要来找你看的。”
面对叶钧的态度,谭宴文反而显得冷静的多。
分辨了一会儿他这话里的真假,叶钧在他面前坐了下来,随即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脉相有些虚浮,但间隔片刻却又过于活跃,维持几息后便会归于无力。
心里也有了定论,仔细检查了一下谭宴文的神态以及气色,这才收回了手。
“谭家主不过是心火郁结,加上多年劳心所留下的旧疾,并未有什么大碍,不止我这里能治,去任何一家医院都能够得到妥善的治疗。”
“但我只相信叶先生你的医术,诊金不是问题,只要叶先生你开个方子出来就是。”
像是没有听出叶钧话中真正的意思,谭宴文面不改色的开口道。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峙,叶钧看了旁边的刚子一眼,后者立刻会意从旁拿了纸笔过来。
淡竹叶、黄连、灯芯草、朱砂……
在写到黄连的时候叶钧停顿了一秒钟,将剂量加至平常两倍,这才接着写下了下一味药材。
这方子是再常见不过的降心火通清气的,但既然谭宴文愿意出高价,他也想看看谭宴文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
很快方子写好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一日三服,一周后再来,情况没有改善,我再另外开方子。”
刚子麻溜的收走了桌上的纸笔,叶钧眼神沉沉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