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去城防办公楼，来到程彬办公室。

    「我跟你签个借款协议吧？借款日期为半年，利息每月支付也行，或者到期本金利息一次支付也可。」

    程彬说：「干脆到时一次支付吧。」

    他跟殷元签了一个贷款协议，带殷元去银行转了二百万贷款。

    当天下午殷元就接到了黄仲春的电话。

    「殷总好，年前说好的贷款，有希望么？你现在返回江明的公司没有？」

    知道他念念不忘的还是这件事。

    殷元说：「我已经到江明了，账上有几百万资金，有空的话就过江明来找我吧。」

    黄仲春兴奋地说：「明天我就跟财务科长过江明去找你。」

    矿里几个领导都在大展身手找门路贷款，殷元这条路他是凭着跟潘念祖是老乡搭上的，他能贷上款，也说明了他的能量。

    自然不会把功劳让给其他矿领导的。

    初八，几个单位都开工，每个员工都得到了开工红包，普通员工50元，管工100元。

    古城村几个青年过来，有三人愿意跟装修师傅去学徒，有二人不愿意去，就去了建材厂上班。

    殷元问杨金兰：「你们两个在县城食品公司是做什么事的？」

    杨金兰说她在县食品公司上班时，开始是在门市做销售员，后来调到办公室负责会计工作。

    她堂妹一直在门店销售负责材料统计工作。

    殷元知道建材厂年前没有招到合适的财会工作人员。

    吴美娟年前已经请假去生小孩了。

    杨金兰若是做过这项工作就可以让她去负责。

    杨小莹可以去建材厂负责材料统计工作。

    跟她们说了工资待遇，两人都表示愿意去。

    殷元带她们去建材厂安排了工作。

    潘念祖告诉他手上还有几个定单要赶货，长期客户已经有十几个。

    给排水工程的水管管制件，接了四五个单，工厂初八开工，当天晚上就要求加班到十点。

    李卫民股长打殷元电话：「殷总好，等下我带一个老板去跟你谈水泥管的供货合同，就是明华中学前面那个排水工程和水泥硬化工程，排水管至少要4000米。要那种直径一米，长二米五那种，殷总你看可以给多少价？」

    殷元知道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他说：「我这里500米以下是210元／米，500米到1000米之内是200元／米，1000米以上是190元／米。你这个工程需要4000米，就给你最低价吧。」

    李卫民说：「出货价格你可以按210元／米计算，你懂我意思了没有？」

    殷元自然是懂他意思的。

    一米他要吃20元，4000米就是80000元。

    先从材料供货上动点手脚，每道工作环节都可以榨一点油水。

    「李科长，我知道怎么操作的，你放心吧，但是要给对方说清哦，我建材厂不拖欠货款哦。」

    李卫民肯定说：「放心，这个是重点工程，建设资金是到位的，你可以先收他定金再生产都可以。」

    殷元又跟李卫民拉着近乎：「李科长，大工程我不敢接，有没有小的工程介绍一两个来干？」

    李卫民说他明华中学前面工程明摆着是赚大钱的，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敢接？

    以后有合适的工程再找你吧。

    不久，李卫民就带了一个工程老板来到建材厂。

    工程老板竟然是建欣会办公楼的陈光明。

    「陈总，

    原来是你？」

    殷元都感到意外。

    「殷老板，这建材厂是你开的？」

    陈光明也感到意外。

    这年轻人有能耐，又开装修公司、建筑公司，又开建材厂。

    殷元虽然跟陈光明是熟人，但是价格上也是无法少的。

    有李卫民压着，他也没办法去其他地方拿货。

    江明市区范围内除了杜阮镇有一个建材厂生产水管制管外，就他这里生产。

    杜阮镇水泥制管售价跟他的一样，但是去杜阮镇拉货费要比他这里贵。

    质量还比不上他这里。

    殷元带他两人到不远的水泥管制造工厂，只见各种规格的水泥管成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光明检验了成品后，认为质量可靠，就交了一部分定金，定购了4000米直径80公分的水泥制管。

    潘念祖跟陈光明说：「一个星期后可以交付500米水泥管的货，分作几次交付，争取三个月把货交清。」

    陈光明认为不会受影响。

    他挖掘机挖沟都要几个月时间。

    这工程没有一二年都不一定可以完成。

    几千万的工程他认为完成时间肯定要相匹配，不然专业人士或者相关单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李卫民和陈光明离开后，殷元还想过打个电话跟陈光明说说，让他意识到接这个工程的风险。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会认为你是在想撬他墙脚。

    因为你也有一个建筑公司。

    还是做好自己就行了，他现在虽然是供货，只要所供的货质量有保证，以后追究起来就不会影响到自己。

    他交待潘念祖质量方面一定要有保证，这种大工程一定不能出现质量问题。

    第二天早上十点，黄仲春和矿财务科长刘有朋找到了他。

    原来他们坐昨天晚上的卧铺车从余阳出发，今天早上九点多就到了江明，打殷元电话，去汽车站接的他们。

    殷元把他们接到别墅。

    「两位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吃过午餐后睡一觉，明天再去银行办理转账手续？」

    黄仲春两人看着眼前装璜精致的别墅，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心情复杂。

    一个工区采矿技术员，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了有钱的大老板，在繁华的江明市住上大别墅，开上了豪车。

    黄仲春说：「明天车站有九点半回余阳的车，反正坐的也是卧铺车，路上也可以睡。我们就下午去银行转好账，今晚我们在外面找个旅店开个房就行。怎么好再在你家麻烦你们。」

    老爸老妈去外面买了菜回来。

    殷元介绍黄仲春两人给他们认识。

    「祁山矿的两名矿领导，不是特意过来找你回去上班的吧？」

    老爸疑惑地问。

    殷元解释说：「我在祁山矿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没有那么重要的，随时都可以找人代替的。况且我已经辞职了，连户口都迁过来了，他们肯定不会来找我回去上班的。我跟他们是有一笔生意要谈的。」

    他也没有必要把贷款给祁山矿二百万的事，跟爸妈说，毕竟他们想法还停留在以前的思想里，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老妈热情端来果盒招待黄仲春两人。

    还交待殷元到时候要记得去接婷婷回来吃午饭，她已经炖好了甲鱼汤。

    婉婷昨几天去医院报到，院长照顾她只用上早班，不用上晚班。

    负责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

    现在家里人也不放心她自己骑摩托车上下

    班，每天都是殷元去接送。

    殷元跟黄仲春两人说：「你们两位在家里坐坐，我去接我老婆下班，离这里不远，她在欣会医院当医生。」

    等他走后，黄仲春感慨地对刘有朋说：「你看人家殷元，一年时间就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富人。他若是在祁山矿当采矿技术员，就算是干到退休，都不可能在江明这个城市买得起别墅，开得起豪车，娶得了当医生的老婆。」

    刘有朋表示赞同。

    「你说祁山矿出现这种状况，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种机遇。像殷元一样，他假如不是因为祁山矿让青年职工停薪留职，他就没有机会来江明，那样他就只能在祁山矿做一名采矿技术员，会跟领导搞好关系的话，可以当干部。不过就算是混到老李那个位置又怎样？老李现在也没有殷元这个条件……」

    两人此时可以肆无忌惮地议论祁山矿几个主要干部的闲事来。

    「老黄，听说以前职工医院那个杜医生，就是老李那个老情人，现在也跑到欣会医院来了，是那个华伟说的。」

    刘有朋压低声音说：「还是殷元老婆出面帮她调过来的，因为他老婆姑丈是卫生局的。」

    黄仲春说他：「这种事我从来不掺和议论，也不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我建议你也这样。」

    刘有朋深有体会地说：「所以说黄哥你，才是祁山矿的常青树，矿长走马观花似的，换了多少个，而你还一直在那个位置上。」

    「我又没有更大的野心，再干几年就退休了。我也不得罪人，所以别人也懒得理我。」

    这时殷元开车把林婉婷接回了家。

    婉婷以前在职工医院实习时也见过他们两人，几个矿干部，就算是没有病，也会经常去医院，让医生开点药，多检查几次，领点补药拿回去保养身体。

    她礼貌跟他们打招呼。

    当然她也知道他们两人来江明找殷元的来意。

    午饭后，二点半殷元送老婆去医院上班。

    回到家才跟黄仲春两人签了借款协议。

    以储备库的30吨钨精矿为抵押。

    现在高纯度钨精矿是七万多一吨，30吨钨精矿值价260多万。

    他们把30吨钨精矿存单押在殷元手上。

    殷元带他们去银行，把二百万巨款转账到祁山矿公司账号。

    晚上邀他们去别墅住，两人说什么都不肯。

    「我们还是住宾馆吧，费用可以报销的，再说我们两个第一次来广东城市，晚上也想到处去逛逛。」

    黄仲春跟殷元说：「至多二个月，储备中心就会把货款转过来，总公司已经发文件过来了，鼓励下属八大矿咬牙关挺过这二个月，以后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他还真诚地对殷元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矿里几个领导为贷款这事，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有一点眉目。你算是关键时刻帮助了祁山矿一把。」

    殷元说：「祁山矿是国营矿，毕竟家底在，不怕不还钱。况且你黄叔在，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你黄叔还是信得过的。」

    晚上通知潘念祖过来陪他们去饭店吃饭，毕竟他跟黄仲春是一个村的。

    一个开塑料厂的老板联系他。

    「殷总好，工业园听说你还有三亩地皮可以转让，我想问一下现在转让价是多少？」

    殷元实话跟他说：「不止三亩，差不多四亩地皮，不信你可以现场去量方，你全部要的话，付我75万就转让给你，不要就算了。」

    他也不想讲价，因为增设水泥管制造，建材厂二亩地摆布不开，所以又利用二亩地搭了铁皮棚。

    剩下的三亩多地皮，说不定不用多

    久又有新的项目可以投资了。

    不过若是有人要的，他也不妨出售，上次鞋厂老板花了六十万买了三亩，加上这次75万，他都已经赚了15万了，何况他自己还使用了2亩，建筑公司还用了三亩。

    等于是翻倍赚了。

    这利润比开工厂还更高。

    塑料厂老板迟疑片刻说：「那你过现场来，我量量实践面积。」

    所以他对黄仲春两人说：「有个塑料厂老板要购买我的地皮，我现在过去跟他谈谈。」

    「这样吧，我让潘念祖过来陪你们去饭店吃饭，算我买单，念祖跟黄矿长还是老乡。」

    黄仲春客气说：「应该我们请你吃饭才是，没道理让你请我们客的。」

    殷元说：「你们来到江明找我，我肯定要尽地主之谊了。下次我去祁山矿你们再请我吧。」

    他打电话给潘念祖，让他去江明酒店，招待黄矿长两人吃饭，他要去外海工业园跟一个塑料厂老板谈地皮买卖。

    不久潘念祖赶来江明酒店。

    黄仲春好奇问潘念祖：「殷元说卖地皮，他那来的地皮？」

    潘念祖告诉他们：「他从管委会手里一次性购买了十二亩地皮，取得了合法的手续，当然有权转让。」

    刘有朋问：「这些工业园的地皮他买来是多少次一亩，现在卖掉又是多少钱一亩？」

    搞财会的对于数字比较敏感。

    「当时十二亩他花了一百二十万，记得更是跟一个城防副队长贷的款。上次卖给鞋厂老板，他是要了六十万……」

    刘有朋惊讶地说：「殷元在理财方面确实是个人才，自己一分钱没有出，借人家的钱下蛋，转手就赚了一百多万。难怪他发财的速度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