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忠佩服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让叔叔大开眼界。”
刘文斌十分淡定,前世的经历告诉他,丝袜的市场是无限的,早期的香江和魔都的丝袜全都是进口,并且价格高昂,最致命的是缺少美感,这样的丝袜是无法对消费者造成吸引力。
而如今龙国的丝袜市场如果全都由他一人垄断,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是垄断啦,早在古代的时候,明清时期知名的富豪,几乎全是贩盐起家,那个时候盐还是唯一的调料,可见其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
盐由官府垄断,想要吃到平价或是低价盐,只有在别的渠道购买,这也造就了一大批盐贩子,紧紧只除了官府之外的一小方市场,也让这些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可见垄断是多么赚钱。
刘文斌拎着沉甸甸的几个装着钱的箱子,让其余两人先去休息,然后决定下午就出发回到香江。
深市汇丰银行,刘文斌坐在银行贵宾区,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这个时代的银行,真是太不方便了,什么都要人工,存钱、取钱也很麻烦,从银行外排着的长长的队伍便能知道了。
取钱首先需要存折,再拿着存折去柜台向工作人员出示,工作人员根据规定步骤验明身份和存折真伪,再办理取钱,如果要取打量现金,还需提前几个月就预约。
因为一个银行金库里储存的现金有限,银行不一定能在短期内拿出大量现金,需要提前通知各大分行,然后再将现金给押送过来。
刘文斌所在的银行——汇丰,则是国际知名银行,香江的汇丰大厦则是香江第二代汇丰银行大厦。
香江第一代的总部在皇后大道交界处成立,这种大厦楼高7米,共13层,在这个时期,是整个远东规模最大的建筑物,汇丰集团总部设于伦敦,汇丰集团是全球规模最大的银行及金融机构之一。
在欧洲、亚太地区、美洲、中东及非洲76个国家和地区拥有约95家附属机构,全球股东约有2人,分布于1多个国家和地区,汇丰在香江证券交易所早已上市,全球顾客高达一亿多人。
这样的银行在全世界都有分行,在这里存钱刘文斌是十分放心的,而且以后出门办事,存取钱也很方便,毕竟很容易就能找到分行。
刘文斌坐在贵宾室里,喝完了咖啡,又百无聊赖地看了几分金融日报,这时经理恭恭敬敬地敲门进来,向刘文斌地上存折。
“刘先生手续已经办好了,这是您的存折和vip卡。”
刘文斌看也不看,随手接过,收起。
“行,我走了。”
经理满脸堆笑地将他送至门口,银行员工在门口排成两列,夹道欢送刘文斌离开,并且齐声道:“刘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刘文斌头也不回地走出银行大厦,坐车离开。
银行经理看着刘文斌的背影,不无羡慕地喃喃道:“八十万啊……真是太厉害了。”
存完了钱,刘文斌便和两个员工会和,王国忠和郑荣在门口等了他许久,早已望眼欲穿了。
刘文斌道:“久等了,银行存钱真是太麻烦了,给我加急办理都让我等了好久……”
王国忠乐呵呵道:“不管怎么说,钱存到银行里还是安心些。”
刘文斌点点头表示赞同,三人一起坐车到了火车站,出发回香江,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下了火车,刘文斌深呼吸一口气。
啊,香江熟悉的空气,总算是又回来了,出一趟差前后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再回到熟悉的地方,竟是觉得恍如隔世,一切仍跟他走时没有区别,却又好像完全不同了。
去时刘文斌两手空空,只带了两个人,还有两百双丝袜样品,回来时却带回了整整价值八百万龙币的订单。
1979年的今天,估计世界上再没有人出趟差,能做到他这个样子了吧,刘文斌看着远处的维港,云雾缭绕的山顶,心想自己又回来了。
王国忠有些焦虑道:“刘文斌,还是不要过多耽误,快点回厂里吧。”
赵荣道:“是啊老板,咱们拿着这么多合同,在车站耽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刘文斌笑了笑,三人打车回瑞丝纺织厂,此时厂里车间里正繁忙一片,虽然老板刘文斌出差了,但是厂里的生产却依然井然有序。
刘文斌不在,还有两个老员工替他盯着,这几天杨勇和李秀琴是一天都没有休息,每天都来车间里巡视。
自从刘文斌下了命令,要加急生产丝袜,厂里便一刻都没停过工,机器夜以继日地运转着,工人们也都守在车间里,抓紧生产着一批又一批的丝袜。
王顺芳虽然话多,但是该干活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那手脚麻利得纺织机器的踏板踩得虎虎生风,就差干冒烟了,真是比工厂许多男人还能干。
王顺芳一边干活,一边随口道:“诶,你们说咱们小东家都去了五天了,到底去干嘛了?”
一旁的李淑慧也是手脚不停,嘴却闲着搭话道:“可别一口一个小东家了,现在刘文斌是咱们厂的当家的了,该叫他大老板啦。”
王顺芳道:“嗨,我就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旁边的小李插嘴道:“两位姐姐,你们说咱们老板不会是跑路了吧?”
王顺芳吓了一跳,机器差点踩错了,连忙啐了口小李,骂道:“去你的,别胡乱咧咧。”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是怀疑刘文斌?
这工厂虽然重启了,但是没有订单就相当没有收入,就算大家都在干活又如何,看不到收益谁知道这里还能坚持多久?
虽然刘文斌通过一系列办法,暂时稳住了人心,但总体来说工厂在工人心中却仍旧摆脱不了摇摇欲坠的形象,万一哪天刘文斌说不干就不干了,他们可都得失业了,王顺芳叹了口气,心里乱七八糟的,看着手里的丝袜,也不禁产生了怀疑,这个玩意儿,真能起作用吗?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着刘文斌的动向,一边说着自己对丝袜的看法,原来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看好刘文斌的决策,觉得他不一定能靠这个挣钱,就在这时门卫老李头笑呵呵地进来了。
“大家静一静,老板回来啦。”
所有人顿时放下手里的活计,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厂房车间外的空地,刘文斌被自己的员工们团团包围了。
大家把路围了个水泄不通,站在外围的人着急得不行,甚至急得搬着箱子垫着,站在箱子上往里瞅,众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刘文斌说个不停。
“老板,这么久了,你去哪了?”
“丝袜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啊,你跟大家好好说说,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啊。”
“就是,光做不卖,大家伙心里都很没安全感。”
几百张嘴各说各的,场面十分混乱。
刘文斌道:“大家先安静,听我说……”
然而刘文斌的声音很快被众人所淹没,群情激动,每个人心中都有成千上百个问题想要问刘文斌,无奈,他只得打了个手势。
大嗓门的老李头替他喊道:“大家先安静,听听老板怎么说。”
几百个人终于安静下来,大家纷纷注视着刘文斌。
“我理解各位的担心,这回我出去,就是专门解决厂里没有订单的问题的。”
刘文斌神色平静道。
“那结果怎么样?拿到单子了吗?”
几百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刘文斌,万众瞩目下,刘文斌微笑,转身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夹。
刘文斌沉着开口道:“我要告诉大家,我们非常幸运,咱们厂这次拿到了很多很多订单。”
此话一出,群情激动,工厂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欢呼,呼声震天,刘文斌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员工,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了。
刘文斌感慨道:“工厂能有今天,跟每个人的努力脱不了关系,从今天开始大家努力生产,保证数量跟上,我在这里承诺大家,每个人多发一个月的工资给大家当做奖励。”
所有人再次开始欢呼起来,并且热烈鼓掌,齐声高呼刘文斌的名字,刘文斌在一片鲜花和掌声中挥手致意,微笑。
此时工厂外,隔壁厂房的人一脸蒙圈,听着瑞丝纺织厂里的人传来高声欢呼,茫然道:“隔壁怎么了?这么高兴。”
其余人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大家心中都很疑惑,瑞丝纺织厂不都快倒闭了吗?
倒闭了还这么高兴,真是奇怪,办公室里刘文斌和几个老员工正在开会。
刘文斌道:“现在已经可以着手安排发货的事情了,咱们目前手头有多少货?先都发出去。”
李秀琴拿来仓库的记录,说道:“目前仓库里总共还有三万条丝袜。”
刘文斌点头,“都发出去吧,现在就去。”
李秀琴道:“好的,那我去安排。”
说罢她便转身出去了。
这时门卫老李头敲敲门,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刘文斌道:“进来吧,怎么了?”
老李头道:“老板外面有个人来找你,说是跟你认识。”
刘文斌见他神色不太对劲,挤眉弄眼的。
便说道:“你问了名字么?”
老李头只笑着说:“是个女娃娃,长得模样很周正。”
刘文斌手上动作一停,心里却想着,不知道是谁来了?
工厂门口,李美凤正坐立难安地等待着,她双手十指交握,不安地搅来搅去,脚上无意识地踢着路面的石子,心事重重地走来走去,她已经来了工厂好几次了,每次门卫都告诉她,现在老板不在。
李美凤一开始还以为是刘文斌不愿意见她,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出差了,连续等了几天,今天刘文斌总算是回来了。
李美凤来了,能见到他了,突然却又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文斌,知道自己父亲一直在针对堂哥陈达的工厂,原来自己的爸爸一直在想谋夺自己大伯家的产业,现在又想针对刘文斌的事实后,李美凤心头涌上一股对刘文斌的愧疚之感。
这让李美凤心里五味杂陈,正在她心里纠结,该如何跟刘文斌开口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李美凤,你怎么来了?”
半岛咖啡厅。
李美凤坐立难安,手里拿着一张纸巾,那张纸巾已经被她蹂躏成了小小一团,服务员上了两杯蓝山咖啡,淡淡的咖啡豆香气,还有甜炼乳的香味弥漫开来。
刘文斌便道:“尝尝,这个挺好喝的。”
李美凤沉默不语,刘文斌没有开玩笑,这里的咖啡味道确实不错,现在的咖啡都是咖啡豆手工现磨的,手冲咖啡跟机器做的比起来,味道简直不是一个档次,而且比后世的要更香更浓郁,口感更丰富。
李美凤端起咖啡杯,闻了一下又局促地放下,手指紧张地在桌上敲了敲,刘文斌见她这幅坐立难安的模样,不禁心中暗自发笑。
说到底李美凤还只是个没有成熟的小女孩,被他父亲保护得太好,不怎么通人情世故,有些娇蛮,有些任性,但是人却不坏。
刘文斌本也无意与她计较,只是李美凤却主动找上门来,这让刘文斌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刘文斌淡淡道:“你今天来找我这个巧取豪夺你堂哥家业的强盗有什么事吗?”
“强盗”一词是李美凤之前嘲讽刘文斌时说的,当时李美凤只想着让刘文斌下不来台,脑子一热就什么都说了。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脸上发烫,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李美凤咬牙道:“刘文斌,我知道我父亲做的事情了,我在他办公室里,看到了他抢我堂哥的客户的那些合同……”
李美凤顿了顿,似乎是觉得十分懊恼十分后悔,脸色也微微泛红,羞愧到了极点,最后她站起来,郑重地看着刘文斌。
认真道:“我现在向你说一声对不起,错怪你了。”
说完她鞠了个躬,郑重其事的样子,刘文斌倒是浑然不在意,李廷修做了些什么。
首先李廷修不管做了什么,那都是针对他侄子的事情,也就是陈氏纺织厂的少东家陈达的事情。
而现在瑞丝纺织厂是他在接手,在商言商,他现在打压自己同行,也很正常,自然不会在意这件事,另外李廷修这种做法既蠢又坏,在风云诡谲的香江商界,怕是被人生吞了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