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疑问,袁氶刚那边就笑了笑说:“荣吉能出什么事儿,我坐镇荣吉难不成还不如你了?”
“我让你去普洱,只是觉得有些事儿啊,可以放心交给你去调查了,徐坤的动作越来越多,总不能让你一直躲躲藏藏的。”
我道:“既然如此,那省城这边也出现了徐坤的人,我调查这边的不是更好吗?”
袁氶刚那边“哼”了一声说:“宗禹,你才做了荣吉的大朝奉几天,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普洱那边就算我去了,也查不到什么,最多就是去那边旅游一圈,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但是我又不愿意跟袁叔叔顶嘴,就在电话里不吭声了。
沉默了十多秒,袁氶刚才说了一句:“也罢,也罢,普洱那边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在省城待着可以,但是关于徐坤的事儿,你一律不可以管。”
我这边就“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蒋苏亚就在旁边问我:“怎么,你和袁叔叔吵架了?”
我摇头说:“没,只是发生了分歧而已,现在已经说通了。”
蒋苏亚对着我点了点头。
到了差不多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和蒋苏亚就离开了夜当。
在回家的路上蒋苏亚就告诉我说,明天白天一天,她不在家,要去忙庭集团在省城开发项目的事情,要到晚上才能到荣吉来陪我。
我就对她说,让她晚上不要来荣吉了,直接在西陇郡那边休息就好了。
她也是“嗯”了一声。
在夜当这边休息不好,我可不想把她给累坏了。
回到住处,兰晓月还是跟以往一样,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吃完东西我们才去休息。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蒋苏亚早早地就出门了,家里就只剩下我、李成二、兰晓月和弓泽狐四个人。
吃了午饭,我就准备去荣吉上班,弓泽狐也想跟着,我就说:“又不是去夜当,你不用一直跟着。”
弓泽狐看着我说:“宗大朝奉,我还是跟着你吧,如果不方便,我就在你们典当行的外面待着,我不进去。”
弓泽狐坚持的很,我便摇了摇头说:“这样,我们典当行一直缺少一个保安,你去我们那边当个保安吧。”
弓泽狐立刻开心的点头。
这小伙子可比李成二要懂事儿多了。
想到这里,我就瞥了李成二一眼,他就对我说:“怎么了宗老板,你也给我安排个经理啥的,再给我找俩身材苗条,模样俊俏的美女秘书,我也去典当那边陪着你,不然太无趣了。”
我摆摆手说:“滚一边去,我自己还没有秘书呢。”
李成二在身边兰晓月的臀部拍了一下说:“看着没晓月,宗老板其实也想要秘书的,被我套出来话了吧。”
我只能说一句:“滚滚滚!”
开着载着弓泽狐出门,我发现他一直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就对他说:“你跟了我,着装上也要注意点,你这个打扮在市里面太扎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剧组里跑出来的呢。”
弓泽狐点了点头说:“我有几身好看的衣服,不过我一直没舍得穿。”
我笑道:“你和你师父给我们荣吉做盒子,应该能挣不少钱吧,你师父他不会一分也没有给你吧。”
弓泽狐说:“我师父说他罪孽深重,把挣来的钱都捐出去了,我们只留了足以维持生计的钱。”
我收住笑容问弓泽狐:“什么罪孽深重?”
弓泽狐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来到典当行这边,吴秀秀已经来了,我进来之后就说了一句:“你开的门啊?”
吴秀秀说:“是啊,咱们店里之前的业务,还有其他的评估师,全部被袁老板掉到新店去了,现在店里就只剩下张经理,你,还有我三个人了。”
说着吴秀秀对着弓泽狐挥了挥手,微笑着问好。
弓泽狐也是礼貌笑着回礼。
袁木孚开新店的事儿,我早就听说了,我现在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他是想要把荣吉的一般业务和传统业务彻底分开。
我告诉吴秀秀说,弓泽狐以后就在这里当保安了,她就开心地笑着说:“太好了,以后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无聊了,有弓小弟陪着我。”
弓泽狐很直白地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不在的时候,我可能也会跟着他,你在这里可能还是一个人。”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弓泽狐,你可真是木啊。”
接着,我就去衣物间拿了一身保安的衣服让弓泽狐换上,说来也巧,那一身衣服大小正好,弓泽狐穿上也是精神的很,比起他穿粗布衣服的时候,也是帅气了不少。
吴秀秀也是忍不住夸了一句:“弓小弟捯饬一下也挺帅的啊。”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典当行口缓缓走来三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还有中间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太太。
两个年轻人扶着老太太往里面走,老太太手里抱着一个长一尺有余的黑桶包。
两个年轻人夫妻宫的气息彼此相融,显然是一对儿小夫妻。
而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子女宫和男子相契合,所以他们是母子。
男子的田宅宫有些暗红之气,说明他们最近在添置房产,但是钱财不够。
很显然,他们是因为买房子的事儿,所以才想着来我们这里当东西的。
他们转悠了一会儿,就在吴秀秀的窗口坐下。
吴秀秀对着我笑了笑,好像是在说,单子归她了。
三个人来到窗口前,旁边的男子就催促说:“妈,你快把东西拿出来给人家看看,咱们这个能当多少钱。”
老太天有些舍不得,然后才把桶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幅古朴的画轴来。
看到是画,吴秀秀立刻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我起身走了过去,吴秀秀接过画轴,然后恭敬地送到我手里说:“我师父是鉴别古物的行家,你们给他看下绝对没错。”
外面的那三个人也是点了点头。
我接过画,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拿到鼻子旁边嗅了嗅说了一句:“明清时候的画?”
老太太点头,露出一脸的不舍,然后抬头问我:“小先生,你还没打开,怎么就知道是明清的画啊。”
老太太双眼有神,耳朵正宽,耳为五星六曜相门中的金、木两星,正宽的金、木星面相,相主学识渊博,不为殿堂,便为名师,再不济也是隐世的高人。
再结合老太太的十二宫相门中的田宅宫来断,她家境并不凸显,所以登不了殿堂,而她的奴仆宫泛起了层层红晕,奴仆宫预示上下级,不过并不都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还预示着一种关系,那便是师生。
奴仆泛红晕,更是师德绝佳之人才会有的面相。
所以我就对老太太说了一句:“阿姨,不瞒您说,我能辨别出这纸张的大致年份,这幅画所用的纸应该是康熙十年之前,由江南苏浙一代的造纸厂制造的,宣纸多以木、竹为原料,不过还有其他多一些辅料,北方会有一些麦秆,而南方会加入一些稻杆。”
“我手里这幅画,里面的主原料就是短木和稻杆。”
“而康熙十年之前,苏州、松江、常州、杭州、嘉兴、湖州等地,因为水利不兴河道混乱,连年成灾,水稻产量不行,所以稻杆这种佐料在造宣纸的时候,加的不多了,就算加了,因为水灾的关系,水道稻杆的材质也不好,造出来的宣纸有些软,手感摸起来,和康熙十年之后的不一样,因为康熙十年开始,朝廷拨款赈灾,疏通河道,稻田产量、质量也随之增加不少。”
“而宣纸要是有点软的话,墨落纸后散的有点快,所以色彩不会太过鲜明。”
“当然,这也和画师的技艺有一定的关系。”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那幅画慢慢地给打开了。
画面上是青山、稻田、农舍、小溪,而在小溪的旁边,还有两人相坐对弈。
画的右上部有题字,写的是“云阁遥来此山涧,不见神来亦无仙”,落款是“不昧道人,金俊明”,再后面便是金俊明的篆字印章。
看完这幅画,我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个梗概。
我在看这幅画的时候,老太太也是说了一句:“小先生这是博学多识啊。”
说着,她有点失望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我一边看画一边说:“阿姨,您才是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一位老师吧,而且还可能是教大学的。”
老太太惊讶的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了笑说:“我粗通面相。”
见我和老太太闲聊了起来,她的儿子有点着急说:“让你看个画,你给相起面来了,能不能专业点,净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老太太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说:“做事能不能沉稳点,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而是缓缓说了一句:“这幅画是明末清初的金俊明所画,他的画留世较多,画的价格也是起伏不定,一脚天上,一脚地下。”
“他的画曾经拍卖过百万的高价,也曾卖过四五千的水准,画究竟值多少,要从这幅画所作的背景,化意义,当然最主要的是画工层面的东西。”
“金俊明认真的时候画工凸显,可随意作画的时候,又线条混乱,就好比是我们平常打的草稿,真正的画值钱,而草稿就不行了。”
“再者来说,他的画存留较多,也算不上极大的名家,所以想要卖出高价,很难。”
老太太听到我的话,会心的笑了笑,而他的儿子和儿媳则是开始着急了。
我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就来品一下这幅画的意境和画工,然后我给你们一个底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