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万没想到听到“沈姑娘”三个字,更没想到鼻子上架着的大黑框眼镜就是“感灵之眼”。
他晓得一定是某类术法,防止自己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感灵之眼。”
他推了推眼镜。
陈纸问:
“你不肯告诉我们她在哪里也好,我不强求,请你为我们带个话。”
“我,陈纸,代表森罗万象殿诸位,欢迎沈姑娘重新归来。”
“再见了,李慎。”
李慎重新拔出剑来,剑刃漆黑,邪恶非凡。
“你要带刁珠佩去哪里?”
陈纸空手直立,问道:
“我有没有问你,沈姑娘现在取的名字叫什么?”
“我有没有问你沈姑娘在哪里?”
“我有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你不愿做的事情?”
李慎摇头道:
“你没有,但刁珠佩是我的朋友。”
陈纸说:
“那么你看看你的朋友,她痛苦吗?”
李慎望去,刁珠佩依旧沉睡,抱着她眼中的父亲,呼吸平稳,好比万里晴空的白云,毫无忧愁地飘浮着。
她美丽到无以言说。
李慎想要问什么,可陈纸之前的话,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陈纸捻诀,衣服上的补丁再次飞出成剪刀。
空间脆弱到禁不住一剪。
木头人胸前的木桩猛地一撞,连带着刁珠佩一起,被扯到了空间另一侧。
弟子们排成两列,一齐迈过缺口。
陈纸捻诀的左手一转,剑指李慎,逼得李慎呕出大口鲜血,差些倒在地上。
说:
“李慎,你受伤不清,好好治疗。”
“告辞了,记得我们的约定。”
“如果沈姑娘有疑问,就告诉她。”
“她永远没办法摆脱她的命运,这点谁都一样。”
说罢,他便离开了。
李慎捂着胸口,很久才缓过来。
回忆着刚才修仙者们的术法,用以拉开和合上空间的符文黑线,竟和沈梦月学姐的术法有几分相似。
刁珠佩进入的地方,一定不算危险,否则这些弟子也不会一同前往。
再结合她的表现,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受袭击。
到底怎么回事。
李慎想不通,拿出电话。
一会儿便接通了。
沈梦月的声音刚响起来,李慎就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亲切感。
“学姐!”
他将昨天到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陈纸和森罗万象殿的种种。
沈梦月耐心听完后,问道:
“你相信命运吗?”
李慎说:
“谁信那玩意儿。”
“学姐你不会有危险吧?”
沈梦月说:
“我很安全,他们只是有求于我,不会把我怎么样。”
“同样,他们也不会把刁珠佩怎么样。”
“她应该被送回学校。”
“因为大学城‘孤岛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被制造出来。”
“你要的资料,我只找到了部分,关于为什么朝歌晚露花会遭到围抢。”
“对于低阶修仙者来说,不满筑基期的都算,他们想要朝歌晚露花,是看准了它极强的地煞之气控制能力。”
“来嬴始皇植物园的修仙者,他们看中了朝歌晚露花的药效。”
“它极为珍贵,是许多丹药必须的炼制材料。”
“你回学校后来见我,我可以给你一份。”
“至于更高境界的修仙者,他们想要的,就是另一样东西了,名为神触。”
“只有结丹期以上的修仙者才能使用。”
“只有元婴期修仙者才能掌握。”
“明白了吗?”
沈梦月说的和拘世白夜棉差不多,但从她口中说出口,还是要更有说服力些。
它在学校小树丛里长,怎么就成了如此宝贵的植物。
如果李慎可选,他希望小黄花普通些,最好就是雨后路边随意长的那种小花,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李慎真是厌恶打打杀杀的日子。
“学姐,如果你遇到了麻烦,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赶过来的。”
沈梦月轻轻笑了一声。
李慎脑海中浮现出她特有的笑容。
只听她说: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也会来帮你。”
李慎挂断电话后,已经决议在这件事上不让她掺和。
陈纸所说,沈梦月学姐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一点线索都没,猜也猜不出,但绝不是好事,否则语气不会那样。
倘若是“你的未来,就会注定中两张奖金为三千万的彩票”,陈纸语气估计活泼坏了。
李慎捏着植物园办公室钥匙,那里很可能藏着小黄花的线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能去麻烦学姐。
她的事很可能比自己糟糕。
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总在别墅内。
刁珠佩的电话打不通。
还是先去学校一趟,看看朋友都怎么样了。
李慎捡起背包,侧着身子,保持不痛的状态,往车走去。
结界因为陈纸他们离开而散去。
银白色豪车前灯还亮着。
李慎拖着步子,勉强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
突然想到,被修仙者袭击的普通人,到底会怎么样呢?
念头一闪而过,李慎便和一个蜷缩躺着的年轻男人对视了一眼。
年轻男人眼神一片迷茫,因为太阳光直射,用手挡住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你是谁?”
听上去并不害怕。
李慎撒谎道:
“我刚从那边走过来,看到有车子无缘无故停在这里,是你的车吧?”
“出了什么事吗?”
年轻男人紧紧皱眉,试图回忆起什么,说道:
“我好像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在一起,她想要开车,我就让她开,因为车子里很狭窄,所以我主动走进后备箱。”
李慎一愣,这句话是人类能说出口的吗。
但他这么以为,再好不过。
稍微检查了他的伤势,乌青块都没一个,看来刁珠佩下手还知道轻重。
李慎实在没办法扶着他,只能看着他翻下后备箱。
拍灰时,才发觉他的衣着高档得惊人。
李慎从小简朴,几乎什么牌子都不认得,仅从布料上就看出,价格绝对匪夷所思。
开豪车的人,难道还能穿跟自己差不多的衣服吗?
李慎失笑,慢慢走了。
那人喊道:
“喂,我叫赵先贤,你叫什么?”
“谢谢你啊!”
李慎拦下一辆出租车。
好色笔问:
“怎么样,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