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总给你介绍买别墅的客户啦？”齐剑斌惊讶的两眼睁得老大，似是不信，又似是在为杨超高兴。

    杨超一点头：“嗯，不信你看，整整三万块呢。”

    说着话，杨超真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三沓钱。

    一万一沓，用橡皮筋扎着。

    齐剑斌望望钱，又望望杨超，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无法形容的诧异：“就三万块钱？卖一幢别墅提成就三万块钱啊？”

    “不是不是，这不是提成。”杨超的表现突然有些惊慌失措，竟然准备用拿钱的右手去抓头。

    齐剑斌见状双眉不禁一皱，深色眸子发出的幽亮清光在杨超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两分钟。似乎是在用眼神问他：那这是什么？

    杨超被盯得脸红：“其实，其实今天就陪那人喝了喝茶，聊了聊天，这钱就算是小费。等……等别墅谈成了，那……那个提成是另算的。”

    杨超说话不单声音变小了，还明显没了底气。吞吞吐吐的像是在撒谎。

    “小费？陪客户喝茶聊天他还给你小费？还一给就是三万，杨超，你这是在讲故事逗我玩吧。”齐剑斌语气虽然依是温和，但言辞已经有点犀利。一点不给杨超留情面了。

    杨超被问得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两秒，急了，一跺脚：“哎呀，反正这就是小费，跟你没法说清不如不说。我去洗澡了。”

    话一说完转身就离开。

    齐剑斌没再继续追问，但感觉这事有蹊跷的想法丝毫没有打消。

    杨超换上短裤，拿着毛巾开门出去洗澡。

    齐剑斌立在原地未动，始终注视着他。

    直到杨超的身影被门挡住看不见，他还没有要将目光移开的意思。

    没法说清楚？还有什么事会说不清的？除非这事有鬼。

    齐剑斌在心里嘀咕，然后重重的往床上一躺。两眼望着天花板，思摸着这事到底要不要再管。

    ————

    梁欣悦在浦西租住的房子离公司不远，是和两个女同事小顾、小孙一起合租的。

    面积不大，只有三十几个平方，其实就是一个私家车库。三张床之间用布帘子隔着，就算是把各自的空间给划分了。

    卫生间也是用一块很大的花塑料薄膜做的帘子给隔成的。梁欣悦穿着黑白相间条纹背心睡裙，头上包着干发帽，拉开帘门走了出来。

    “小顾，你洗吧。”她对着右边围着淡粉色布帘的床位喊道。

    “好嘞。”小顾答应了一声，便发出脚在水泥地找凉拖鞋的声音。

    梁欣悦站到墙式梳妆镜前，摘下干发帽，开始吹头发。

    “梁姐，你手机刚刚响了几次信息声，你看一下吧，是不是谁有急事找你。”

    这是小孙的声音。

    她的床位跟梁欣悦床头对床头靠左边墙，围着的是黄色花布帘。

    “噢，我来看看。”

    梁欣悦放下刚拿上手的吹风机，钻进围着橙色布帘的床位里。

    床布帘颜色不统一，是她们搬来住的时候就商量好，一切都要aa制。所以就按各自的喜好购买了。

    放在床上的手机被梁欣悦拿起，按开。是个叫琴姐的发了三条微信进来。

    第一条是八点二十二分发的：小方已经出门打麻将去了，老方在房间里追剧，估计时间不长就会睡觉。小葵也已被我哄睡着，你们可以准备行动了。

    第二条发的时间是八点三十分：确定好什么时间过来吗？

    第三条是两分钟前：收到请回复。

    没有得到及时回复，这个琴姐明显有点着急了。

    琴姐跟梁欣悦是老乡，在唐墨家做保姆。

    一年前梁欣悦特意把她安排去的，用意是让她暗中帮着收集唐墨犯错的证据。

    梁欣悦连忙给琴姐回复：收到，现在就联系人，出发前会通知你的。

    回复完琴姐信息，她又立即点开齐剑斌的微信。

    手指迅速按出：我想就在今晚请你帮忙，你现在能出来吗？

    信息发送出去后，她按了返回键看时间。九点还没到，唐墨老婆打麻将不到十二点过后是不会回家的。

    唐墨要是回家，也总是在深夜两点多。方阿姨每天晚上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剧，天塌了都不想管。瞅这机会去是最好的。

    今天中午她非要请齐剑斌吃饭其实是有目的的，就是想乘齐剑斌在酒过三巡头脑不怎么清醒的时候，让他答应她的请求。才好利用他去帮着实现她的计划。

    “齐剑斌，求你再帮我一个忙行不行？是这样的，我干姐夫他工作不是很忙嘛，还经常出国，所以就很少在家。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几天他女儿小葵突然非常的想他。平时说想爸爸她妈妈哄哄也就过去了，今天刚巧遇到小葵感冒发烧，她就更是吵着闹着要爸爸。

    被吵的没办法，我就想了一个歪点子，想让你装扮我干姐夫去哄哄她。你不是跟我干姐夫长得很像嘛，晚上灯光暗的时候去，她也就分不太清楚真假了。”几大杯啤酒下肚后，梁欣悦跟齐剑斌说。

    “行，不就安慰一下小孩嘛。这点小忙我肯定会帮的。”齐剑斌酒虽然没喝多，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何况是师傅的要求，他当然要答应蹦脆。

    “那太好了，等我安排好就联系你。”梁欣悦趁热打铁。

    齐剑斌还给了更放心的话：“保证随叫随到。”

    人在经历千辛万苦过后还没有让自己的目的达到，这个时候最容易走极端。梁欣悦就是想来个剑走偏锋，让齐剑斌装成唐墨诱小葵说出她和唐墨的秘密，然后录音做成证据。

    下午从饭店回来她就把这计划跟琴姐说了，让她把那边先安排好，然后再通知她。

    齐剑斌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天花板，正为杨超的事伤脑筋的时候，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泼水的信息提示音。

    他心想可能是老爸给他发信息了，便抬手看屏幕。

    不是老爸，是师傅梁欣悦。要他兑现下午饭桌上对她的承诺。他毫不迟疑立即就给了回复：能，在哪汇合？

    两分钟的时间就收到了齐剑斌发回来的信息，梁欣悦心头不禁一喜，双手捧着手机，用左右手的拇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按出：我打车去接你，还在你小区对面的公交站牌那见。

    点了一下发送箭头，便把手机丢在床上，迅速取下挂在床头衣架上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换上。

    头发也来不及吹，就用手给抓蓬松了。再拿起床头柜上的红色手包，把手机塞了进去。

    走出围帘才大声打招呼：“我出去一下，见个客户。”

    “那我先陪你去，回来再洗。”小顾手捧睡衣和毛巾已经走近“塑料卫生间”了，听梁欣悦说要出去见客户，便连忙转回身。

    因为每次只要晚上有客户约见，她都是叫小顾陪着一起去。

    “不用，是女客户，而且还是熟人我对她很了解。没关系的，你安心洗澡吧。”梁欣悦边说话边穿上白色运动鞋，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