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繁华的闹事,停在一个荒凉的院子前,门上一个木头牌子,上面写着两个硕大的字:马场。
专门养马的地方。
大前朝有明文规定,私人养马,不得超过五头,若是镖局、钱庄等大型商会,养马不得超过二十头,而当官的则依照官阶,养马的数量也是依次递增,皇亲的马都归属国家,而马场,也是属于国家的,私人是不允许开马场的。
因为在这种年代,马,也是军用工具之一。
这肯定是个军用马场。
一行人进去之后,才发现烈日下的马场一片空旷,连一匹马都看不到,烈日下晒起许多的尘埃,十分的呛人。
然而进入马场的官邸,立刻就觉得不一样了,里面十分的凉快,跟外面的燥热完全形成了两种不一样的世界。
这让詹锦凤感到十分的惊讶。
米大人却丝毫不感到惊讶一般,十分惬意的在屋子里穿梭,直到经过马棚,众人才猛地瞪起眼睛。
外面明明是大旱天,这个米大人刚才还因为缺水要死要活,但是这里的马都是膘肥体壮,一个个十分的精神,连马槽里的水都是干净清透的!
这让詹锦凤不由得蹙起眉头,她下意识的问:“为何这里的马能有水喝?”
这么一问自然又换来米大人奇异的目光,他看了眼晨绍延,于是便很含蓄的说:“这里是马场,是公家的。”
“那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
米大人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丢给她一句淡淡的话:“肯定不是晋中的。”
闻言詹锦凤垂下眼皮,她只觉得心猛地一揪。
她回头看着晨绍延,慢慢地将嘴巴凑过去,晨绍延也垂下脑袋,静静的听着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轻,轻道晨绍延要仔细的听才能听得到。
“回来告诉这马场的人,你的官阶。”
晨绍延微微蹙起眉头,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们二人虽然都是官,但晨绍延是三品,他手中还掌管着部分武官的权利,马场自古便是武官的管辖,这样一来更容易亲近,也就更方便办事。
他颇为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娘子,嘴角不自举的勾起一点笑意,若不是因为现在前前后后都有人,他还真想亲她一下。
他的这个反应让米大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身肥肉颤了又颤,目光从詹锦凤脸上收回来,他还是觉得有些芥蒂,话说长得再像女人,他也是个男人啊!
一行人穿过马场,很快来到一个不小的房子外,外面站了许多的士兵,见到他们便挡住门口,一脸的强横。
米大人嘻嘻一笑,满脸堆肉:“下官米锐,有事求见大人。”
拦在门口的两个士兵似乎是认识米锐,点了点头,便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才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四人穿过守卫的兵卒,这才进入大殿。大殿里面主位上做了一个中年男子,八字山羊胡,面目威仪,身体健壮,一看那就是习武之人。
米锐见了这人,便恭恭敬敬的行礼:“马大人,这几位有事,要求见大人。”
马云天冷冷的扫过来,看了三人一眼。
“什么事?”
晨绍延闻言便踏前一步,亮出身份。
正三品通政司,虽是文职,但是武官受其调度。
马云天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冲人微微施礼:“下关马云天,马场校尉,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晨绍延。”
闻言马云天一惊,视线里透出一丝冰冷的杀意:“你就是晨绍延?!”
主意道马云天眼中的冰冷,晨绍延微微沉下视线,他看了眼詹锦凤,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他便直起身子,态度也不再和睦,而是像往常一样,透出一丝拒人千里的吧冰冷。
这让詹锦凤有些惊讶,但是既然晨绍延选择这么做,就必定会有他的用意,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紧张的看着马云天,这个人的态度,在听到晨绍延的名字的一瞬间,似乎完全的变了。
马云天见到面前男子态度的转变,随即冷哼一声,问道:“不知道尊夫人是否是狄府的三女,詹锦凤?”
听到马云天这么说,晨绍延便已经完全肯定,他神色淡然,漆黑的眸子里带了几份淡淡的不屑。
“没错,内人詹锦凤,不知道马大人远居晋中,竟然也能察觉京城的风吹草动!”
闻言马云天早已皱起眉头,目光瞬间变的阴冷起来。
“嘿嘿,那是自然,马钰珺可是我表姐!”
闻言詹锦凤一愣,瞬间想明白了这人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
马钰珺是马云天的表姐,马钰珺死在狄府,他肯定将新仇旧账都一起算在了自己的头上,而自己却是嫁入了晨府。
她面色担忧的看了眼晨绍延,却见爱你他神态从容,面目多了几分不屑,而不是担忧。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女扮男装,反而正好掩盖了她的身份,马云天认不出自己,就只好去找晨绍延的麻烦。
“原来狄府的二夫人是大人的表姐,这还真是缘分!”
闻言马云天猛地站起来,踏前一步怒道:“我表姐是夫人,唯一的夫人!”
闻言晨绍延却是不屑的笑笑,透出一丝嘲讽的意味:“是么?我怎么不管是看时间,还是看地位以及子嗣,马钰珺都是二夫人呢?”
的确,马钰珺是在詹绣芸明媒正娶之后迎进门的,虽然也是八抬大轿,但是对比与詹绣芸进门,却没有了那么隆重,也少了几分规矩,自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地位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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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绍延,你休得胡言乱语!”
见这人兀自踏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小山一样压过来,晨绍延反而迎着这人愤怒的气势踏前一步,微抿的薄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不过是马场的马司,马大人才是要好好的管好自己的嘴,现在你们马家也跟我们晨家一样,都没了爵位,不过是安官阶排高低而已!马大人还是不要忘了规矩!”
冰冷的语言,呆着吧不屑的神情,已经很好的惹怒了马云天的愤怒,马钰珺惨死在狄府,若不是马家被削去爵位,他们也不至于就这么忍气吞声!
米锐夹在两帮人中间,胆战心惊的看来看去,一个是马场的马司,一个看起来是京城来的大官,来来回回,两家人都不好得罪,他也不敢出声调解,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剑拔弩张的气愤,于是他只能使劲的缩着脑袋,把自己往后缩了又缩。
“即便是我们没有了爵位,马甲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怎么也是皇亲国戚,留着皇家的血脉!”
闻言晨绍延不屑的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却是直接忽视掉马云天的视线,转过身子道:“我们走吧,这马场的马司不配合,加急的信件无法送达皇宫,到时候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下官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说着便已经踏出一步,慢慢悠悠的往外走去,詹锦凤跟大勇也在后面亦步亦趋,他们相信,马云天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叫皇上的板,即便他现在还是皇亲国戚。
果不其然,众人走出去还没几步,便听到背后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大人请留步!”
晨绍延依旧不耐烦的转过头来,冷声问:“还有什么事?”
见他如此表情,马云天更是十分的生气,但是他也不敢叫板,而且这个人还是皇上。
若是先帝爷在,他绝对不会担心,毕竟马钰珺的婚事,就是先帝爷亲自允诺的,现在换了新帝,还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他连四皇子都能关进大牢,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又算得了什么,再说,马家的爵位为,还不就是他收回去的!
在没摸清楚新帝的脾气的时候,谁都不敢忤逆这个帝王,也没人敢叫板。
马云天也就是在想了这些东西之后,才出生叫出了要走的人,虽然陈少言的态度恶劣,但他还是决定忍气吞声。
这人伶牙俐齿,官阶也比自己大,而且自己家族的权势也的确消弱,明面上,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对这个人无从下手,不过明的来不了,还不行来暗的么?
马云天嘿然一笑,早已将刚才的暴怒的神情丢到一边,现在的他就好像是条乖的不能在乖的小宠物,笑眯眯的接待三人。
而他突然变化的态度,却让三个人同时蹙起眉头。
晨绍延垂下眼皮,遮盖住严重的病冰冷。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那柄软剑还好好的趴在那里,他随即眯起眼睛,悄悄的将詹锦凤拉到自己身后。
“晨大人,虽说我们之间从未打过交道,但是我马某跟晨大人并没有什么过节,说到底不过是跟狄府有些矛盾,狄墨太不会做人,让我表姐受尽委屈,刚才不过是一时没有想明白,所以才会对大人动怒,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跟我这个山野莽夫计较了!”
马云天说着哈哈大笑,看起来竟然颇为爽朗,完全的没了刚才的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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