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故意的么?
詹锦凤不解的皱起眉头,可他为何如此啊?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狄锦彦便匆忙领着她回到寺庙,但还是不知道被谁告诉了老夫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叱责。
第二天一早,便起来吃斋念佛,狄母已经将事情安排下来,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然而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却从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才有人跑进来报。
“老夫人,前面咱们府里的小厮,被晨府的小厮打了!”
狄母正闭目养神,听见声音忍不住睁开眼睛,连身边此后的马钰珺跟詹绣芸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娘,这晨家一直便与我们不和,来了庙里,也不让咱们安心的进香,媳妇儿看,她们准是故意而为之!”马钰珺忍不住道。
狄母却蹙起眉头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是为了跟咱们吵架才来礼佛的么?”
马钰珺只好闭了嘴,站在一边。
“娘,莫生气,儿媳出去看看吧。”詹绣芸在一边安抚,马钰珺不免翻了个白眼,伸手扶了扶头顶的发簪笑道:“也好,娘,就让姐姐去看看吧,说不定是误会呢?”
狄母闻言便点了点头,詹绣芸的脾气她知道,自然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詹锦凤自然也瞧见了马钰珺的表情,她便站出来,拉着母亲的胳膊,冲着狄母笑道:“祖母,凤儿也跟娘一同去!”
狄母呵呵一笑,边点头同意了,母女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见人走了,马钰珺这才冲身后的赵姨娘使了个眼色,赵姨娘便隐在人群中,也跟着挤了出去。
出了后院便能听到前面的人吵嚷的声音,詹绣芸想往外走,却被女儿拉住。
“娘,你在一边瞧着,女儿去解决就可以。”
詹绣芸蹙起眉头:“这怎么行,女儿家的怎可如此?”
“没事的娘,我会陪着妹妹的!”背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狄锦彦笑嘻嘻的跟了出来:“妹妹也是担心母亲的身体,我们兄妹二人去便可以了。”说着回头将双仪招过来道:“你好生陪着母亲,只远远地观望便可。”
见他来了,詹绣芸才微微放下心来,也就同意了二人的话。
进了前院,便能看到天井里围闹着吵吵在一起的小厮们。
身穿黑衣黑袍的便是晨府的小厮,灰青色的衣袍的,便是自家小厮,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已经有人取了家伙过来,俨然有开揍得架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拱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的男音:“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虽低沉,但却好像很据影响力一般,吵嚷的两拨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晨绍延沉着脸,慢慢的走了出来。
一身月牙白长衫,峰眉微蹙,漆黑的眸子带着薄怒,面目威仪,华服衬托下颇具骇人的威势,一时间却成了众人堆里最突兀的存在。
他面无表情的瞧着两帮小厮,虽然不发一语,但却让人倍感压力,心悸不已。
狄锦彦见状也带着她挤了过去,笑嘻嘻的拱手行礼:“晨公子,幸会幸会,没想到竟然能在此地遇见公子。”
詹锦凤眉梢一颤,疑惑的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一个冷漠清高,一个满脸生疏,哪有曾经的半点熟络,看来明面上,二人还是极有默契的装作互不相识的。
詹锦凤便扯了扯狄锦彦的衣袖问道:“大哥,此人是谁?”
狄锦彦不禁有些赞叹这妹子的聪慧,连晨绍延都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点点的弧度。
“这边是荣国公家的公子,晨绍延了。”
詹锦凤微微点了点头,便行礼谢道:“多谢公子制止,剩下的,我们自会解决。”
说话间不仅客气生疏,连他也一并排除在外了,狄锦彦只觉得好笑,晨绍延却是隐隐有些青筋暴起,这未免也装的太到位了吧?
狄锦彦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便也没有多解释,晨绍延只得冷眼瞧着。
詹锦凤自动忽略掉二人的神情,转身问:“怎么回事?”
狄府的小厮见大少爷跟三小姐都来了,怎么说人数上都比晨家多一个,便理直气壮道:“大公子,三小姐,我们遵了老夫人的命来烧每日头一炷香,火才点上便被她们推到一边,大少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自古烧香便有烧头香的说法,说是能或多更多的庇护,她却不相信这些,连菩萨都说求人不如求自己,烧香拜佛又有何用?
晨绍延闻言便回头问道:“他们说的可有错?”
那一群黑衣小厮忙道:“他们胡说,我们天还未亮就来了,是他们抢了我们的头香,少爷做主!”
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晨绍延不禁蹙起眉头,只有狄锦彦依旧笑嘻嘻的坐在一边。
“晨府的人真是不要脸,就会胡说,打他们!”人群里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接着便喧闹起来,前排的小厮们早就互相看不顺眼,又吵的满脸通红,自然是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互相扭打在一起。
詹锦凤蹙起眉头,却是循声去寻找,此时安静的人群已经乱了,哪里还能看到是什么人喊得?只能瞧见赵姨娘深深的往这边瞧了一眼,而后迅速转身离去。
那声音却是一道男音,想又是马钰珺吩咐的!
回头刚要出声制止,却见狄锦彦跟晨绍延二人同时出手,一个猛龙过江,一个横扫千军,小厮们应声而落,一个个重重的摔在地上,哀嚎不已,而两边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摔趴下的全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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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天未亮便出去烧头香,怎么烧到现在才跟人起了争执,不会是你们偷懒摸鱼被人抢了,怕回去不好跟母亲交代,才如此说的吧?”一直冷漠的男人忽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明笑的柔和璀璨,不知怎地却只会让人隐隐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黑衣小厮们深切的了解自家男主人的脾气,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来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还不回去跟老夫人实话实说!”
小厮们便一骨碌爬起来,一溜烟的跑掉了。
晨绍延便当众冲二人行礼:“我家小厮唐突了。”
狄锦彦笑嘻嘻的不说话,却将詹锦凤冷不丁的推了出去。
她只好上前道:“今日都有不对,要不然也不会最后导致动手,不如今日的头香,就由我们两家一同进吧!”
晨绍延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下人递过来两个高香,二人一同引了火,一左一右分别进了,又恭恭敬敬的拜了佛。
拜佛时,似是听到了一声低语。
“家里的荔枝熟了,别忘了送些来。”
詹锦凤一愣,好奇的转头看去,那俊雅的贵公子已经淡然起身,只留给她一个朦胧的侧脸,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优美的轮廓,高耸的鼻梁,眉眼漆黑如墨,美如画卷,香火缭绕之间,朦胧静谧,透着迷离般的似进非远。
这人便留给她一抹淡然的笑容,月牙白的长衫好似烟云,簇拥着他消失在佛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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