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天双手交叉撑在书桌上,有些失笑的听王绮芳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起初想着咱们要远游,我就、就没有带太多的人出来,”王绮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磕磕巴巴的说完,又忙遮掩的描补了几句,表明不是她没用,实在是没有料到会留居京城。
王绮芳的话越说越溜,说到最后心虚变成了理直气壮,仿佛事实就是如此,李靖天见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声笑起来。
王绮芳刚找回些底气,却不想被李靖天如此嘲笑,顿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没好气的埋怨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你、你笑什么呀?”
真是的,就算她有失误,不也在努力做补救嘛,何苦这样嘲笑人家!?
李靖天看到老婆恼羞成怒,冷着一张俏脸,眼中更是闪着灼灼的光,连忙闭上嘴,解释道:“不是,娘子说得极是,是为夫做事不周到,只买了宅子,却忘了填充下人进去,平白让娘子受了劳累。”
王绮芳作势要起来走人,听到李靖天这么说,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似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但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顺势坐了回去。
李靖天方才急着解释,最初也是带着安抚的意味,心里并不以为然。不过,当他说着说着,也忽然发现,新家里没有明确的规矩制度,并不完全是女主人的失职,他这个男主人也做得有些不妥。
当初离开平州的时候,国公爷曾经提出要分给李靖天几房得力的下人,但都被他拒绝了。他倒不是想跟国公府划清界限,只是觉得自己常年在四处走动,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若是接手了这些下人,如何安置他们也是个麻烦。
一个两个的还好说,大不了随身跟着他伺候。可国公爷要给的都是拖家带口的李家世仆,用脚趾头想也不能带着这么一群人出门呀。
为了避免麻烦,李靖天最后只要了李贵一家人。偏李贵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刚刚成了亲不多久,说是一家人,也不过是小两口儿。到了京城后,李贵暂时当了李宅的大管家,他娘子则查出了有身孕,留在家里养胎,根本当不了差。
至于雷霆他们几个,都是侠客盟的侠客,并不是李家的下人。
这样一算,李靖天身边也没有几个懂得庶务的得力属下,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两口子基本上半斤对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想到这些,李靖天脸上也带了些愧色,唉,娘子毕竟还意识到这一点,自己什么都想不到,还好意思笑话人家,“是我孟浪了,娘子这些天又是忙着整理新家,又要忙着照看生意……”
王七娘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这他早就知道的,而且当初他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看重的不也是她是个理财高手,极善经营嘛。
现在七娘忙着生意的同时,还能用心管理内宅,他即使不感激,也不能笑话人家呀。唉,他娶得是娘子,又不是女管家,尺长寸短,世上哪有什么都精通的完人?
再说了,七娘能积极的着手整顿内宅,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她的孩子们,但更多的则是表明她在努力融入这个家庭,全心全意的经营他们的家。
李靖天眼底闪过一抹他自己都不觉察的柔情,轻声说道,“辛苦娘子了。”
王绮芳确实因为李靖天毫不遮掩的嘲笑气得够呛,但如今见到李靖天真心实意的道歉又致谢,她反倒没有刚才的那般理直气壮——那啥,其实李靖天已经做得够好了,她是家里的女主人,连家都不会管,说到天边儿去也会有人笑话。
“不过,也不必给母亲写信。”李靖天看出王绮芳脸上的怒气似乎少了许多,也悄悄的松了口气,继续道:“咱们国公府在京城有祖宅,那里留了三四房下人,他们的祖上都是跟着老祖宗闯天下的忠仆,忠心自是不必说,规矩也是最好的。”
王绮芳听了前半句,还以为李靖天嘴里说着赔罪的话,心里还是嫌自己没用,不想把人丢到老家去,多少有些不自在。当她听完后,才发现她误会人家了。
“这样,明天一早我就让李贵去老宅,把那边的大管家李二奎夫妇叫来,顺便也让他们带一份老祖宗留下来的家训和家规,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他们。”李靖天专注的说着话,并不曾看到王绮芳的脸色变来变去,他十指交叉握成拳抵在下巴上,沉声道:“另外,我记得陈嬷嬷也在老宅,她是父亲乳母的长女,也是静娘的教养嬷嬷,你又与静娘交好,索性让陈嬷嬷过来帮你料理几个月,等忙过这一阵子,家里的下人也都学好规矩后,再送她回青州也不晚。”
王绮芳最后一丝火气也被李靖天的这番话消去了,甚至,她还有些感激,这个男人帮她出谋划策的同时,也没有忘了顾全她的脸面。
此时此刻,王绮芳总算体味到被人放在心上、被人呵护是怎样的感觉。
同样是当家的主母,王绮芳这边有丈夫力挺,芙蓉坊的赵太太那边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什么?老爷您刚才说什么?要把吴学良一家送到平康坊?”
赵太太听了赵永年的吩咐后,险些将手上的佛珠扯断,若不是还残存了一丝理智,她真要拍桌子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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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吴学良是自己的陪房,是她的私产,就是老爷也无权处置。
“怎么,太太不乐意?”赵永年最近的日子一点儿都不好过,坐了十多年的会长宝座飞了,原本看好的继承人也越来越书呆,他要是再不想想办法,赵家的百年基业可就全都毁在他手上了。
唯一庆幸的是,小新哥儿是赵家上了族谱的嫡孙,不管他是不是儿子的血脉,身上已经打上了赵氏的烙印,这辈子也只能姓赵。由他来当会长,这儒商会依然姓赵。
只可惜今上下旨让王氏抚养小新哥儿,这让摸不到孙子边儿的赵永年很是气结。所幸孙子现在还小,只要他好好筹划筹划,多往孙子身边派些忠心的下人,即使不能让孙子跟自己多贴心,至少也不能让王氏把孩子教坏了。
今上只是让王氏抚养孩子,但并没有说,不准孩子的祖父祖母记挂孩子呀。
赵永年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天,把府里的下人滤了个遍,这才挑出吴学良这个平时不怎么张狂,对赵家又忠心的奴才来。他面露不虞的挑了挑眉梢,冷冷的说:“前些日子太太不是还念叨小新哥儿几个嘛,既然担心孩子,那就做出点儿实际的事来,不要整天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人妇嚼舌头。”
赵永年现在对赵太太是满心的怨念,之前他为了挑人,特意派心腹好好调查了下府里的内务。不查不要紧呀,这一查,还真查到了不少私密,也让他终于明白,明明自己是个精明能干的,赵家的祖祖辈辈也是极为出色的,怎么偏偏就生出这么三个无能无德无才的儿子?
根儿竟在赵太太这里!
身为嫡母,对庶子不慈,最终逼得庶子伙同外人算计家里;身为婆婆,偏袒小妾,无视出身高贵的儿媳妇儿,简直就是失礼至极;身为当家主母,不想着如何管理家务,却用些旁门左道的伎俩用票据擅挪公款以饱私囊,则为不廉……
妻贤夫祸少,可他却有这样无德的妇人做妻子,难怪赵家祸事连连。
“另外,西市的绸缎庄和茶楼我也准备交给小新哥儿打理,你把地契和两个掌柜的卖身契都给我吧。”
没了会长做依仗,赵永年对家里的诸多生意也很担心。京城贵人多,赵家的仇人更多,他必须做好多手准备。
“什么?”赵太太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模样,哪怕心里念上一万句佛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也无法静下心来,只见她瞪大眼睛,尖着嗓子高声叫道:“不行,那是我留给三郎的私房,决不能送给那个小杂种!”
赵永年一听这话,哐当一声将手上的茶盏丢到赵太太脚边,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新哥儿是我赵永年的孙儿,你骂他,那我又成了什么?若是不想当赵家的太太,你只管说!哼,真是个蠢妇!亏我以前那么信任你,把家都交给你管。结果呢?好容易娶进门的好儿媳被你逼得和离,儿子也被你惯得不像样,如今更是连会长都丢了……你还不肯肃静?难不成你还想去庙里侍奉佛祖?”
赵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呆住了,她张了张嘴,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暗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又是索要她的陪房,又是夺她的私产,还骂她蠢妇?
赵太太可不是蠢妇,她只是顺心的日子过得太久,有些得意忘形罢了。这会儿见老爷发了飙,顿时老实下来,用力掐了掐大腿,准备唱苦情戏……
想打感情牌的不止赵太太,平康坊的卢家娘子,安静了十多天之后,终于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满脸戚色的进了李靖天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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