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人心最难测,无情胜似真情流,天下无敌的艾莉珂自认为精于一切,却落得陷在迷局尚不自知,活在梦中,却坚信那是真实的,她就是童话里的公主,真真切切当上了公主。毕竟这才是公主该过的幸福生活,国破家亡的历史,早不该继续铭刻于记忆了,哪怕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命运终不会放过任何人。
位于哥伦比亚麦德林市,一场幽暗的密谋,沙发上,一位浓眉大眼国字脸的雄伟男子,却异常愁眉难展。作为上层人士,纵西装笔挺,却难掩苦楚,而他身前的两名男子,也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乔帮主……如今的形势,恐怕……”瘦削模样的男子说起话吞吞吐吐。
“焦英俊,在米兰那边的产业,也没守护吧……”
“我们尽力了,不光是米兰,就连非洲那点产业都打水漂了……”
“这可不怪我们啊……”另一位长得像黑猩猩的男人两手一摊,“连帮主这般神通广大都算不到那一出,更何况是我们呢?”
这名被称作乔帮主的男人,姓乔名丹,其父乔守信原是中-国军人,后至加拿大,加入钢铁兄弟会,数年后退出,自主创业,从金融到矿业,后染指军火,多面开花,拿下在南美的大量矿产开采权,甚至击败了联合果品,把水果贸易也拿下了大半,黑白两道的生意均有涉猎,至乔丹这代,乔家产业遍布全球,且蒸蒸日上,甚至成立了新的钢铁兄弟会,乔丹自己出任帮助,可以说若无夏家苦苦相逼,他乔丹沐浴在阳光下,早就是众星捧月、天下无敌了,乔丹的内心也颇是嫉妒,那可真是“既生瑜何生亮”了。
而这两个追随乔丹的忠实下属,分别是焦英俊和詹也忠,他们都是乔丹的父亲乔守信留下的老臣,鉴于他们乔氏集团内部长年被夏家派出的间谍渗透,机密被窃取、高层被暗杀都是家常便饭,内鬼抓都抓不完,无孔不入,导致乔丹如今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如今再对夏家忍让,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以如今夏家的手段,亲信之人,一个也活不了,连我们的家人也都会被连根拔起,不反击,是坐以待毙。”乔丹的表情甚是凝重,即便他苦无良策,可这绝非危言耸听。
“我们在芝加哥的产业也沦陷了,线人和药贩子竟然被当街枪杀。”詹也忠无奈苦笑,“夏天夏天,真就无法无天了。”
乔丹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别说几个商人,就是总统,夏家也不会放眼里。那个肯尼迪就是想对夏家指手画脚,妨碍他们的军火生意,结果当街就给脑袋开洞了。他们夏家培养了那么多刺客和神枪手,个个都是能为夏家不计一切、鞠躬尽瘁的死士。”
“哼,欺人太甚!”焦英俊气得拳头都快捏碎了,“可现在想借助外力,是真不行了……”
詹也忠两眼一翻:“更何况他人?那些小国都犯不着夏家动手,智利的那个阿连德空有骨气,还不是被夏家扶持的皮诺切特整垮了。就凭我们几个,又当如何?”
“我们做的可都是合法生意啊,夏家这般垄断,根本不给别人留活路,还有没有王法!”焦英俊表现得越发义愤填膺。
“合法?哼,别逗了,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过去是英吉利、法兰西等强国制定了实际的规则,而当今世界,夏家就是王法!”即便不愿承认,乔丹还是说出了大实话,“夏天曾说过,只有无能者才守规矩,强者打破规矩,王者,本身就是规矩,想说话,就得有实力,不然你只能当个笑话。”
“没错,夏家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当年夏诚好歹有所顾忌,不会干出这种赶尽杀绝的勾当,可到了夏天这孙子辈,翅膀硬了,半点活路也不给咱们留啊。”詹也忠托起了下巴,“我觉得可以派人去谈谈,兵对兵将对将的斗是万万斗不过的。”
“别天真了,战场上得不到的,你在谈判桌上也得不到,你这么做,不过是在投降。”焦英俊当然不服气,“他夏家有复仇者联盟,我焦英俊也有一对无坚不摧的铁肘,来几个肘几个,誓死战到最后一刻,与乔帮主、与兄弟会共存亡!”
“我知你们二人忠心可嘉,不过我也有了打算。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我已经有了打算。”乔丹可不是来听二人说丧气话的,他知道这两人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因此他必须亲自拿定主意,“我对夏家的了解,注定了即便投降,他们也容不得我。可别忘了,我是得道者啊……现代这个世道,我想也不用再藏了……嘛,夏天的爷爷夏诚,也就是我父亲乔守信的老上司,他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不是因为我做对了所以是对的,而是因为是我做的,所以是对的,若说我是不义,那请问,正义他有几个师呢?敌人可不是被正义打败的,而是被我们战无不胜的军队,无论在战场还是商场,谁强谁凶谁正确’,说得那叫一个妙啊,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詹也忠和焦英俊听了面面相觑:“可如今,不是他夏天最强最凶最正确吗?”
“别被表象迷惑了,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更何况,又不是只有他们卧底了我们。”乔丹笑容狡黠,“我父亲和我接连安插在夏氏集团的那些卧底,那几个跟夏家有血海深仇的人,有些已经混入了高层和夏天的绝对信任圈,甚至加入了复仇者联盟,躲过了好几次清算,任夏天如何神机妙算,也算不到内鬼就在他身边,从他父辈起,夏家的亲友团就已经被渗透了,我若不是对夏天了若指掌,又岂会放那几条鱼出去给他钓呢?”
詹也忠和焦英俊闻之大惊色变,一时语塞,他们也未曾料想,乔帮主竟如此深谋远虑,而乔丹却不以为意,继续娓娓道来:“在等着炸弹爆炸之前,我不妨告诉你们……我父亲乔守信,原本是四川的农民,后来出川抗日,加入了夏诚的部队。最开始夏诚倒确实积极抗战,善用奇策、屡克强敌,可自从那次被困在县城,而友邻部队隔岸观火、见死不救甚至还落井下石打劫他们师的补给,虽然侥幸脱困,可那以后,夏诚就彻底看穿了那些官僚和‘友军’的本质,整个人都变了,再也不去当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冤大头了,干的就都是那些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勾当,甚至以搜查逃跑日军的名义,多次盗挖皇陵,为他日后经商积累了雄厚的资本。”
“那老帮主他……就是因为这个事……”
“是,我父亲太不聪明了,他竟然为了心中那点虚无缥缈的‘正义感’,越级去向上峰打小报告,他一个大头兵出身,无背景无势力,靠战功升了个区区连长,他居然敢写信检举他的师长,就算想检举,也不看看时机。也不想想,孙殿英干这种事,就因为拿出财宝上下打点,最后不了了之,他就是检举了,又有何用?夏诚可是那姓蒋的在黄埔军校亲自提拔的大将之才,你一个连长,说的话能有多硬?”说到此处,乔丹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对父亲的失望与对弱者的不屑,“结果很快就走漏了风声,他却抛下家中的妻儿跑路了,可怜我乔家的祖坟都被挖了,他留在家乡的妻子和我的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被夏诚派人杀了,曝尸荒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可怜我大哥被杀时只有十二岁、大姐六岁、二姐还在襁褓中,我或许同情他们,可对父亲的这等行为,我深感不齿。”
“夏家也太可恶了……”焦英俊咬牙切齿。
乔丹却打住了他:“弱者、败者有此下场,也无可厚非,夏诚虽然疯狂,却深得军心,他挖掘出的财宝,大小军官都得到了一些好处,包括我的父亲,我父亲还是拿着夏诚赏赐的玉镯子,变卖后换到的大洋才能坐船逃出国,这未免过于讽刺了。”
詹也忠长吁一口气:“帮主,事已至此,能告诉我们,您下一步作何打算?”
“夏天持有的科技再发达,也不可能斗得过得道者。我看他马上要结婚了,等婚礼那天,自然有好戏看……等着吧,小瞧我们钢铁兄弟会,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世上最惬意的,莫过于把喜事变丧事,夏家的噩梦,要开始了……”